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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休息。”
“尚义,你去告诉她,我来了。”比较起来尚义和善多了。
“我要去上工了。”尚义走到吉野太太身旁,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跟她说:“别惹恼我这未来的姐夫,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杀人?!
吉野太太猛咽了一口口水,忙道:“既然宁子在睡觉,那我就改天再来好了。”走到门边又极不甘心的加了句,“在法理上我仍是宁子的养母,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记住了。”陆昊天呷了一口茶,非常泰然自若的跷起二郎腿。“等我和佑宁结婚时,我会叫她回来跟你要一些嫁妆。台湾人的习俗,嫁女儿时,做母亲的得给一牛车的嫁妆,你该知道吧?”
“我是日本人,又不是台湾人。”平白要她为宁子准备一牛车的嫁妆,岂不亏大了?!
“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跳,难道你不关心她的幸福?”他的日语虽不流利,却三两句堵得吉野太太哑口无语。
“我儿子都让她给害死了,她的幸福与我何干!”
打鼻孔里喷出两口大气,吉野太太甩头就走。
(更多好盡在本 。。)
三月底,陆昊天从台湾请来二十四名男女傧相,准备了三十六份厚礼,浩浩荡荡的到东京将楚佑宁迎娶回去。
车队开往飞机场时,他还特地绕道吉野家,向吉野太太致上最深的谢意。
“我可没有任何嫁妆给她。”吉野太太望着楚佑宁一身精致、华丽的礼服,脸上洋溢着该死的幸福笑靥时,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妈。”楚佑宁仍盼望大家能好聚好散,有个圆满的结局。
“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她以为陆昊天是来跟她示威的。
“无论如何,我仍要感谢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她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吉野太太面前。“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能笑纳。”
可惜吉野太太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到他们远远离去以后,她才打开来——
五千万元日币。怪不得那么重!
盯着那满满一整盒的钞票,吉野太太内心很是激动。凭良心说,宁子虽是她的养女,但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孝顺,要不是她强逼着她和少夫订婚,又逼着她解除婚约,那所有的悲剧也不至于……
无论她怎样欺凌她,她毕竟还是惦记着她的恩情。
这些时日,她一直走不丧子之痛,急于找一个人来宣泄内心的悲忿,完全无视于宁子的付出。卑劣的人性呵!
吉野太太起身踱至窗前,从窗口望出去,迎亲的车队已远去,她只好喃喃地对着自己忏悔,喃喃的捎去她的祝福,给即将嫁做台湾媳妇的宁子。
回到台北以后,陆昊天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像个空中飞人,一会儿上海,一会儿武汉,在家陪伴新婚娇妻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楚佑宁从不抱怨,她非常体谅一个男人在商场上冲锋陷阵的辛苦。况且他忙一点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产,不必忧虑是否未能满足丈夫的需求。
日子一天天闷热,北台湾的夏天来得很早,四月底五月初,已经燠热难当,对即将临盆的孕妇更是很大的折腾。
东方天空蒙胧地亮了,楚佑宁好不容易才熟睡,突然肚子里的小宝贝一阵拳打脚踢,把她给震醒过来。
“怎么了?”一旁的陆昊天忙关切的问。
“嗄,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她欣然地窝进他的臂弯。“你回来就好,这些天小家伙很不安分,常踢得我叫疼,医生说应该就快生了。”
“真的?”快趴下来听听看。“嘿,他在叫爸爸耶!”
“你哦,想当爸爸想疯了。”楚佑宁捏捏他的鼻子,见他似乎又瘦了些,疼惜地吻着他。“不要这么累好吗?我听沈忌说,你把陆啸天兄弟旗下的许多企业都并购了,连干爹留下的十几间店面也买了过来,用意是什么?只为了出一口气?”
提到陆啸天,陆昊天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不完全是。”他让妻子舒舒服服的枕着自己的胳膊,担心冷气过强,赶紧拉了被子帮她盖上。“那两个阿斗,只知好勇斗狠根本没有做生意的本事,我不出手,照样有人会吃掉他们。”
“可是别人那么做,他们不会在意,你就不同了,以他俩的量狭好妒,铁定要以为你是故意跟他们过不去,急着用一些不法的勾当来对付你。”
“水来土掩,还怕他们不成。”陆昊天嘲笑她太过小心谨慎,什么都放不下心,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杞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佑宁蹙着秀丽的蛾眉,央求他,“别再跟他们斗了。我、我昨晚接到陆啸天的电话,他说将不择手段,逼你放弃干爹的所有遗产。”
“我是不想要他的遗产,陈志没把那自愿书交给他吗!”这可就奇了,早在六个月前他便把文件寄出去。之后也在电话中跟陈志确认,文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怎么这时候陆啸天还来旧事重提?
这日,一弯残月犹斜斜高挂枝头,丽园的二楼卧房忽地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今未眠的沈忌等人一阵心惊。
“佑宁要生了!”雪姨第一个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楼上跑,边还吩咐沈忌,“快叫昊天回来。”
“他人在高雄,明天和当地的厂商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而且……”别管那么多了,先打电话再说吧。
话筒才刚搁下,就听得雪姨大声喊叫着,“快上来帮忙呀,你们这些兔崽子!”
女人生孩子,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不过还是先上去瞧瞧。几个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主卧房,但见楚佑宁深蹙着眉头,紧咬着下唇,香汗淋漓地挣扎着起身。
“沈忌过来帮忙搀扶,琦明去开车过来,阿雄你负责拿东西。”虽然庞杰和阿飞都跟着去了南部,人手还是足够的。
慌慌乱乱的来到医院,大部分的医护人员都已经下班了,一眼望去,到处都冷冷清清,只妇产科这边最热闹。楚佑宁指定接生的医生迟迟未赶过来,急得众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第一胎通常没有那么快,你们可以先到那边休息一下。”护士经验老到的说。
“坐坐坐。”雪姨闻言,心上的石头总算暂时放了下来。
但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几个未婚的大男人开始想些有的没有的。
“雪姨,你看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煮麻油鸡?”
“刚生产完不能吃麻油。”雪姨笃定的口吻仍然不具说服力,谁教她只嫁老公,不生孩子。
“那,要不要回去烧一大锅热水?”
“干什么?”脑袋秀逗吗?
“不知道啊,人家电视都嘛是这样演的。”琦明年纪轻,想法也最让人叹为观止。
“神经,医院里设备齐全,什么也不缺,你太逊了。”
“好了,通通把嘴巴闭起来。”雪姨觉得他们简直吵死了。“沈忌,问问看昊天现在人在哪儿。”
“问了,刚过新营收费站。”
“怎么那么慢?”看看现在几点了?一点三十分,等了那么久,居然只过了半个钟头,嗄!半个钟头,他人就到了新营?“可惜现在已没有班机,否则真不该叫他自己开车。”
“雪姨怎确定开车的不是阿飞?”琦明反应总是慢半拍。
“蠢,”沈忌敲了下他的脑袋,“是谁要当爸爸了?”
这节骨眼,陆昊天怎肯把方向盘和油门交给阿飞。
闲扯完毕,该等的还是要等。真的很久耶,三个钟头过去了,还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哇哇声,楚佑宁一定痛得不得了。
女人真命苦。沈忌当下决定给天下的好女人一个幸福快乐的机会——过一阵子,交女友兼结婚去。
直到天色微亮时,他们大伙已累得七荤八素,一个个横在椅子上梦周公时,负责接生的医生才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沈忌睁开惺忪睡眼,觉得那医生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楚佑宁产检时,只有陆昊天陪她来,因此谁也没见过这位医生。
实在很累,再休息一会儿吧,护士说一有动静会马上通知他们。
沈忌迷迷蒙蒙的眯上双眼,惟雪姨始终打起精神,过一会便进待产房看看楚佑宁是否无恙。
“喂,”沈忌才刚好入眠,忽听得雪姨在唤他。“快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就说吧,我有在听。”
“起来!”雪姨有够凶的,竟然用冷水泼他。“我觉得那名医生怪怪的。”
“怎样怪怪的?”冷水一浇上脸,他总算回神了。
“说不上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一发现两人俱皆悚然惊心。
忙把琦明和阿雄也叫起来。“进去瞧瞧。”
“我去。”雪姨来到产房前,却不得其门而人,好在不到数秒钟,护士就喜孜孜的出来跟他们报喜讯。
“恭喜,母子平安。”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们吗?”不知怎么搞的,沈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再等一下下,其他的护士处理好了,就会抱出著给你们看。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先去探望产妇。”
不一会儿,楚佑宁被推往恢复室,雪姨和沈忌至上奔过去。
“快去看看孩子,”楚佑宁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那个医生、那个医生……”她似乎被施打了麻醉剂说不到两句话就无以为继了。
雪姨和沈忌顿觉大事不妙,身上的手机已适时口lf起。
是陆啸天打来的。
“陆昊天的儿子现在在我手里,限他一个钟头内把‘抛弃遗产继承自愿书’拿到医院柜台,交给一名胸口别着蓝色别针的护士;否则你们就等着帮他的儿子收尸吧。还有,不准报警,否则一切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王八蛋!”沈忌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喂,喂!”连讲话的机会都不给,这该死的恶棍!
“昊天明明已经将文件交给了陈志,陆啸天怎么这时候还来跟他要?”雪姨飞快的来到柜台,值班的护士共有四名,但没有一个胸前别着蓝色的别针呀。
陆昊天快到了吧?如果他在一个钟头之内不能赶到,重新再给一份抛弃遗产继承自愿书,那不就惨了!
沈忌试着按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号码拨回去,然而对方已经关机。
那名接生的医生和婴儿究竟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