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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试一边这样想着,脸上是甜蜜的幸福,嘴边总是挂着“允郎”,活像个新婚的媳妇。
嘻嘻,允郎,你快点到吧,紫云好挂念你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羞红了脸。
掌灯时分,允诺主仆二人也终于到达王府,而王爷也早已在前院等候多时了,直到看见允诺进来的时候,才露出了那极罕有的笑容。
“诺,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眼里满是温柔。
“王爷,别来无恙吧。” 允说得恭敬,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有礼。
男子的表情有点不高兴了,他说:“你又忘了,不要叫我王爷,我的名字不叫王爷。”
“可是……” 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想了想,还是拿他没办法的,只好屈服:
“还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允笑了,“晗颢。”
颢也笑了,拉过允的手,说:“走吧走吧,我准备了好多东西为你接尘的呢,你一定很意想不到的。”
允诺没有回答,还只是笑着,任他拉着自己走。
这样的平淡日子到底还剩下多少?
允诺忽然感到心酸了起来,看了看颢的背影,淡淡的苦笑漫上脸庞,像一滴墨落在了清水里,扩散。
夜幕已经降临,王府里却是依旧如同白昼。
多事之秋
20、
当允诺在饭桌旁看到紫云的时候很是惊讶,转过头去看颢,他却是若无其事地笑着。
紫云看见允诺,先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于是就红着脸把头低了起来。
允诺没有说话,皱了皱眉,不知道颢到底在干什么,只有默不作声地坐在饭桌前,然后对紫云一笑。
“原来姑娘和王爷是旧识,世事还真是巧合……姑娘别来无恙吧。”
颢还是笑着,没有回答,而紫云听见允诺和她说话,早就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了,眼睛也不知道要看哪里,只红着脸说:“允公子,你叫我紫云就是了……”
紫云说罢,眼目含情地抬起了头来,又说:“那天,紫云幸得公子出手相助,才得以逃出生天,公子大恩大德,紫云没齿难忘……紫云在此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她说完,就连忙起来走到允诺面前跪了下来。
“哎,紫云姑娘快请起!” 允诺有点吃惊,于是急忙上前扶起她,“姑娘如此大礼,允诺实在承受不起……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
于是紫云就靠着允诺的搀扶慢慢起来了,其中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允诺感觉到她的异常,暗自忧虑,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容有点僵硬。
晗颢在一旁则是笑得很诡异。
等到各自回到了座位以后,晚饭也开席了,仆人陆续地上着一碟碟珍馐佳肴,他们也开始用餐了,颢不停地给允诺夹着菜,而允诺则总是在做无用的推辞。
允诺从紫云那里得知,她是问了救她的另外那两位公子那里知道允的住处的,所以就找到了这里来,为的是报答允的救命之恩。
紫云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是吞吐,而且在说到“紫云无以为报……只有……只有……”的时候,脸都红得不像样了,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下半句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说不出来了。
恩,相信傻的都能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了吧,都“无以为报”了还要加上“只有……只有……”的,不是“以身相许”还能是什么。
允诺听了,不禁皱了皱眉,这次麻烦了。
奇怪,以颢的个性……他会收留她在这里?
虽然怀疑,但是允诺也终究不确凿,也不清楚,所以只有笑着转移了话题。
那一顿难熬的晚饭终于吃完了,紫云也回了房间,允诺不禁松了一口气。接着颢和他去了后院,叫人备了酒和棋盘,然后他们就一边对弈一边喝酒,还一边谈天说地了起来。
允诺说着他这次南下游历的见闻,说着不同那与北方迥然不同的,南方的风俗习惯和风土人情,说得很起劲,很开怀,而颔颢则是很用心地听着他说,偶尔会定眼看着他那文雅而认真的笑脸,自己也会露出温柔的笑,和平常的他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们一直在那里聊着,下着棋,直到明月高挂,夜色变浓的时候,酒也喝尽了,棋局也了有不知道第几局的胜负,他们才各自回房。
允诺刚才虽然因为紫云的事情而感到困惑,但是和颢的一番闲聊以后,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于是心情又愉快了起来,打算回房休息。
因为已经回到王府,上官也放心地离开了,出去办点事,所以颢换了一个丫环去侍侯他,但是允诺是并不习惯别人太拘谨的侍侯的,所以也打发了她离开,自己回去了。
回到房间,允诺关上了房门,自己揉了揉脖子,然后洗了脸。今天奔波一天,也很累了,正准备要宽衣睡觉的时候‘,却是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允公子,我是紫云,给你送解酒的热茶来了。”
允诺有点迟疑,都这么晚了,到底还让不让她进来?
“允公子,你在吗?还没睡吧?我是紫云哪。” 她又在催促允诺了。
无奈,允诺唯有说:“哦,是紫云姑娘啊,等等,我这就来了。”
开了房门,紫云就对他笑了笑,手捧着一个木托盘进了来。
“紫云姑娘客气了,这么晚了还没睡,还送茶过来,允诺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允公子不用客气才是……其实紫云来还有别的事情的,王爷说,有一幅字画在你这儿呢,叫我顺便来拿,他说就是他很喜欢的那张,就是在你出门前他放在你这儿的……”
“哦,我知道了,那一张啊……紫云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拿。”
允诺说完以后就进了内屋,而紫云则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就悄悄地去把房门关上了,然后拿出一把小锁锁上,然后又静静地往屋子里走去,逐步深入。
当允诺拿着一张字画想要出来的时候,半路就看见她站在不远出看着他,目光是那样的让他浑身不自然,火辣辣的。
“紫云姑娘……你这是……”
允诺发现她有点不对劲,感觉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妖魅的味道。
紫云笑了,笑得有点狡猾,又有点邪媚,只听见他幽森森地说:“允郎,其实紫云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地迷上了你了,你知道吗?”
听着她的话,允诺心里有发毛,字画也放到了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紫云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允郎不用怕,紫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 她一边说着,却是开始一边在宽衣解带了,“只是允郎,紫云确实无以为报,所以——”
此时的她已经解开了衣赏,只轻轻地用手一拨,那薄薄的丝质衣服就在一瞬间滑了下去,雪似的凝脂白玉就暴露在允诺面前了,散发着阵阵醉人的芳香。
“啊?!你——”
允诺失声,只有慌忙地转过了头去,不知所措。
夜已深,唐罗和莫语也在客栈住下了。
唐罗在莫语身边睡得很熟,但是他却睡不着,于是就起了床。
想到今天看见云飞的画像,终于有了他的一点消息了,他却是感慨无限,有点高兴不起来。
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几世劫历,不知道他还好吗?
“云飞……你在哪里?”
想到了那许久不见的朋友,莫语有点怀念,越发是睡不着了,于是就干脆轻轻地出了房间,打算散散步去。
就在他走了出去的不久,房间里闪过一道淡黄的关,一个青衣男子出现在床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却带着一种淡雅的高贵气质,晃如仙人。
他就是冷青。
冷青在床沿坐了下来,看着唐罗那熟睡的脸,宁静而恬淡,感觉依然是那么的清逸。
他笑了,忧伤地笑了,用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庞,眼里是无限怜爱:“柳……”
那是轻轻的一声,也是心痛的一声,因为那就是他的全部,他的魂,他那长久以来的思念,思念,那向深沉的过去而流去的思念,那填满了他的所有的思念。
想起那个月圆之夜,他也只能在远处看着他,在高楼之上想念他,而现在却是离得那么近,所以让他感到有点不真实。
冷青深深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在他的额上落下虔诚的一吻,那是他甘愿守护的印记,也是他那不可逾越的界限的边缘。
“柳,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只要你能够幸福。”
说完,他起身离去,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一转身,伴随着一道淡黄光亮消失无踪,却又并不是回到他寄身的指环里,而是寻着另一个人的踪迹,去向遥远的那方。
夜还是夜,在同一片的墨蓝下,却是有着各自不同的造化,世事如棋局局新,红尘的人和事,还真是难以预料。
交易
21、
夜色浓重,一处离开城镇不远的郊林旁边,有一间破废了的寺庙,寺庙里隐约地晃动着火光,因为秋凉的关系,所以就连看着那橘红的颜色,都会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寺庙里,缠满了蜘蛛网的柱子横七竖八地到处摆放着,正中一个火堆,火堆前正坐着一个青年,整一副书生的模样,但是却又与众不同地散发着一种毫不柔弱的凛气。
那人正拿着一段长树枝去拨弄面前的火堆,盘坐在地上,火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但是却越发显得他的眼神呆滞。
你到底,在哪里?……
他痴痴地自问道,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找不到方向,漫无目的地单凭感觉去找,是大海捞针,但亦无可奈何,茫茫人海中,叫他如何能够凭着运气找到?
可是,他别无他法,只有不断地找不断地找,即使毫无用处,即使耗尽一生。
不过……
他自嘲地冷笑一声。
本来他就没有一生可言,在遇到他以前,他的生命虽是无限的长,只是他的灵魂也是无限的空虚,心里没有半点的颜色和温度。
是他,是他令他有了喜怒哀乐,有了新的灵魂和生存的意义。
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吧,凡人的寿命虽短,但是却有着它简单而无可比拟的快乐和意义。
他在京城……他在京城……
青年有很强烈的感觉,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