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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可知孤手上拿的是什么?”李和裕慢悠悠地问。
陈池华眯起眼道,“陛下以为这样一把小弩就能挡住臣的五万精兵吗?陛下难道非要逼臣犯下那滔天大罪吗?”
李和裕只是一笑,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弓弩瞄准陈池华。
众人只听见啾的一声,一支强弩穿越静立的迪王,穿越两个宫女的耳侧,洞穿陈池华的身体,又洞穿了他身后的几名军士。惨呼声迭起。几个胆小的宫女、命妇当即昏厥。
陈池华有几分身手,却也只能避开要害,他惊骇之极,“这是什么?这……”
众人无不惊骇,陈池华肩上血肉模糊的血洞,和他身后倒在地上的军士,触目惊心。
只听李和裕冷酷地道:“陈公纵有强兵万人,哪及孤手上的一弓多弩?”他轻巧地接过公公递上来的箭矢,安在弩上。
“何况孤准备了这样的弓弩千具。”李和裕冷冷地扫过座下众皇子,目光停留在李泫身上。虽然弓弩没指着李泫,但他却觉得后背渗出冷汗来。
“易儿,你还不出来?”
李献大惊失色,忽然觉得自己完了。
“是的,父王。”李易从李和裕背后走出,已是一身将甲,“启禀父王,王都内犯上作乱的贼子们儿臣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而宫廷内,这样的弓弩已经慑住了陈公和隶王的手下。”陈池华的军士入宫,正中了李氏父子预定的圈套。
问卿何事轻离别(51)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窃窃私语。
李易自然不会解答,只是同李和裕一样,目视变色的沛王李泫。至少李泫有一点算得极准,那就是平大福对他来说,确实具有特殊的地位。
明知道李献拿出的是仿制的紫衣,明知道那青丝不会是她的,但李易还是心悸,所以李献看到的是他真实的表情。
陈池华自是不甘心,命手下军士背水一战。但李和裕残酷的一句“放下兵器,不涉九族,酌情发落”令军心动摇。所有参与逼宫的军士都知道他们在犯上作乱,而今李易现身,明显隶王大势已去,继续负隅顽抗的下场却是诛连九族,聪明人都会作出明智的选择。一个军士当即扔下兵器,跪伏于地,越来越多的军士跟着也降了。陈池华与他的心腹杀了几个,但如何杀得光降兵?陈池华见事态发展不妙,直接率亲信军士冲上前去——只有拼死杀了李和裕和李易,才是扭转败势的唯一法子,可惜李菲挡在他们面前。
一道黑光激射狂舞,啪啪接连数声清脆鞭鸣,竟将冲上前来的十余人逼了回去。
“陈公,而今你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以谢燮国!”清冽之声在台上回旋,李和裕盯着自己风华绝代的六子,低声对李易道,“叫他回来!”
李易接过李和裕手中的弓弩,“六弟,退后!”他一抬手,三弩齐射,将陈池华身边的三人射杀。
王座旁的公公机灵地直接递上一筒箭。李献直勾勾地看着,若他这时抢了李易手中的利弩,情势是否会改变呢?他不自觉地往李易身边走去,冷不防后背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却是一向亲近的三弟沛王李泫的心腹侍卫。李献想说什么,但那人一手捂住他的嘴,只有刀子进出肉体的沉闷声。
啾啾声不绝于耳,李菲提着鞭子,往王座走去,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一路默然只看脚前三尺地。惨呼的绝命声,无数身子跌落地上的闷响,夹杂几声女子的惊呼在他身后响起。玉青色的地砖在炭火宫灯的烘照下,逐渐映出惨红血色。
这一场厮杀终究残酷,李菲没有走回多少步,陈池华的手下已冲上前来。他力毙数名,只听弓弩声声,呼啸身旁,鲜血四溅,躯体倒地……
燮敏王宏格十一年,敏王长子、隶王李献与陈氏族长逼宫,被杀于朝露台。德妃陈氏自尽。辉煌几世的名门望族,燮国四大世家之一的陈族被连根拔起,所有主要的陈氏族人都死于朝露台一案。斩首的斩首,赐死的赐死。唯一幸存的是隶王的三女一子,只是他们余生都将在燮国幽暗的冷宫过活。
这已是燮王的恩德,没有灭陈氏九族,但真正的“恩德”却是赐给沛王的。据刑部大司案的调查取证,陈氏一门的犯上作乱,与司马一族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牵连。可是燮王全都压下了。惊恐的司马一族在朝露台事件后,着实低调处世了几年。而沛王也不似之前爱与百官走动,他面上依然春风迎人,但更多的春风却给了府内的姬妾,府外的名妓。
朝露台当晚,陈公与隶王伏法后,李易本打算将诸多要事委托给李菲,但后者以劳累为由拒绝了。李易不得不亲自处理,等他安置好被俘叛军,派遣军队捉拿王都内陈氏要人,已是次日拂晓。
清晨,李易不顾一夜疲倦,亲率随从赶到平大福所住的宅院,看到的却是断壁残垣。司马静彦站在“福惠双修”的牌匾边上,低沉道:“我已尽力,但火势太猛,连带我家府邸也被烧到了。” 。 。。 想看书来
问卿何事轻离别(52)
李易翻身下马,半跪在那烧焦的牌匾旁,伸手触碰那“福”字,却是一触扎心。他飞快地收回了手,站起身喝道:“秦大同呢?”秦大同正是他安排在平大福宅院的侍卫首领。
一个身影悄然从废墟里出现,恭敬地答道:“属下已细细查过数遍,平姑娘及平家众人,都不在这里。”
李易不顾司马静彦在,失态地上前抓起秦大同的衣领,斥道:“本宫是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平大福为什么不在这里?”
秦大同黯然道:“属下不知!”
李易一怔,接着狂怒起来,“你如何会不知?本宫命你昼夜保护,你竟敢回本宫你不知?”
秦大同不知,但司马静彦却是知道的。逼宫的事是陈家做的,别的事却是他做的。他思量了一下,虽然平大福宅院旁只是司马家众多的府邸之一,但毕竟王都很多人都知道,平大福的邻居是他的幼子司马秋荻,平宅被毁,他不可能一丁点儿不知情。于是,司马静彦沉声道:“殿下,事发突然。平姑娘家昨天收了卢肆许多烟花爆竹,猛炸起来,威力不小。不过据我看来,这火着得另有蹊跷。我家很多下人都说听到了平姑娘家除了爆竹火药的爆炸声,另有隐隐的打斗声。不过等下人们赶来的时候,火势已经烧得太旺,他们只顾忙着救火,也没见着什么。”
砰的一声,秦大同被甩到地上,他不敢用轻功,被李易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易红了眼,转身揪住司马静彦的衣襟质问道:“是你害了她!是你叫她不见的!”
司马静彦没有反抗,只是望着地上的牌匾,道:“是她自己要走的。”
李易盯着司马静彦的脸很久,突然一把放过他,转身冲进残破的宅院。过了一会儿,司马静彦在门口只听李易喊道:“秦大同,你给本宫滚进来!”司马静彦默然地回了自己的宅院,平大福可没死啊,死的都是他派去的人。除了刘寄水,她身边居然还有个小毒王,难怪沛王的药给送了回来,厉害啊,一出手就毒杀了数十人。
另一边,李易发现了地上残留的血迹。司马静彦虽将尸体运走,但满院的血迹却不能完全清除。
秦大同见主子表情可怖,不等发问,跪在地上道:“昨晚戌时初刻,属下等接到通知,命属下等埋伏南门……”
“谁通知的?”李易咬牙问。
“宫里的徐大人。”秦大同低头道,“属下想刘寄水身手高强,昨天有事也轮不到平姑娘头上,徐大人又严词催促,属下只好带领手下去了南门,果然南门……”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他脸上,力气之大,竟使他半边脸立刻高肿起来。
李易拔出佩刀,却又颓唐地收回。铿的一声,秦大同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不日后,燮国王宫政梳殿上,群臣肃立,听燮王的信臣宫中随走徐善娓娓讲述一个基本真实的故事。
徐善原是位宦官,自小服侍李和裕,因其口齿伶俐办事利落而被破格赐封为宫中随走。燮国上下皆知,徐善即是李和裕的代言人。
“那日景女平大福佯装卧病在床,太子殿下应其请求,召集能工巧匠扮作戏班艺人前去探望。将平大福先前所购置的粗制家具拆卸,依其意研造出第一批弓弩……”
李泫想到手下那日来报,平大福购买了粗制家具十套,到了此时他方才知晓,早在那时她就动手筹备了,不禁骇然。
“卢肆爆竹烟花店老板只以为平大福有心制作烟花,却不知她真正要研制的是无坚不摧的弓弩箭头。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她做出来了。为了能将无敌箭头送入宫中,平大福半夜大放烟花爆竹,这就是月余前王都中人所见奇观。吾王睿智,也从太子殿下口中得知平大福此女聪颖过人,借着赏识其智,召其入宫面圣。但可惜的是,她带来了一车成品的无敌火石,却拒绝了陛下的圣眷。太子殿下亲自监督将无敌火石安置在箭矢上,这才成功地降伏了叛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问卿何事轻离别(53)
李泫咬牙。当日的烟花他不是没有看见,但看见了竟似白见,只道是讨好司马秋荻的火花,想不到竟是击溃隶王的利器。而次日燮王召见,他也与所有人一样,以为燮王不是要痛斥其扰民,就是赞其烟花精美。
李泫身前的李易也在咬牙,当日她若送的不是一车火石,而是一纸秘方,也许今日她就能真正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人。燮王得了火石后遣专人研究,竟无法依葫芦画瓢复制。若能大批生产无敌火石用于军事,这天下日后便是他李家独霸。但是,她没有,所以引发了燮王的杀意。试想,若这样的人投了别国,会对燮国造成何等灾祸?
“除夕之夜,平大福功成身退,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宅院,此后销声匿迹如石沉大海。吾王念其才惊世,怜其痴心于太子被拒,故大告天下,召平大福返宫,赐封为太子侧妃……”
李易的唇几欲咬破。他心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可燮王哪里要她回宫?这还是要她的命!扬名天下,不啻发了一道全天下的通缉令。
李菲始终静静地聆听,俊美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平大福的画像遍布燮国,景国誉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