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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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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肉颤存惭愧。人常说,偷吃的狗儿不出声,下蛋的母鸡不打鸣。莫不是她心里开了钱粮店,且怎敢冷眼对他这送谷的人?
继而又想到进门时看见娥儿屋里红灯亮,保不定打就的把式等男人。红菱角儿水葱葱,哪一个媳妇不怀春;黄河畔上的灵芝草,谨防那野汉苗苗扎了根。叫拴牛,人不在,屋里只留他这老黄忠,刀劈横尸血溅火,老于便是那三十亩地里一棵苗,独独儿的当家主事人。
想到这里于小辉眼睛一亮,心机一动,胳膊一抡,双腿一蹬,歪带帽子倒穿鞋,一股风卷到娥儿的门上来。出门时撞了红灯笼,记起了田二寡妇夸本领;院子磕了青石板,想起老三跳窗棂。格窜窜来到娥儿的门,两手一推吃一惊——
原来娥儿那门是虚掩着的。拴牛上山耕地去,娥儿也就睡不住了。正独自儿披了个上衣窝了个被子靠墙坐了纳袜底呢。一边纳一边嘴里哼哼唧唧地唱。无非是:“半斤斤猪肉四两两粉,添一壶好酒待亲戚”之类。
猛地里听见门扇响,不免吃了一惊。连忙把护身的被子紧了一紧,散披的上衣抽了一抽,这才怯生生地问:
“谁个呢?”
“我么。”
“你是个谁呀,声音熟熟的。”
“我是你弟呀!”
娥儿这时才看清于小辉的面孔,只见他四方脸盘紫腾腾,挺拔的腰身骨碌碌,鼻梁上有些汗珠珠,额头上有些螺纹纹,两腿不摇只打颤,双手不动晃悠悠;眼仁子黄得浅拉拉,黑乎乎的头发乱乍乍。口里的气儿像杀错位的肉猪,倒了毛的风匣,格乎乎煽个不停。于是便吃了一惊,问道:“辉呀,你这是怎啦?是腰疼哩,还是腿疼哩?是呛牙哩还是咳嗽哩?是想吃哩还是想喝哩,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有我呢。”
谁知那于小辉身也不动,膀也不摇,眼也不眨,嘴也不张,只是一个劲地往娥儿那粉红兜肚上看,喉咙里格哼哼不知响些什么调调。
娥儿这时才觉出几分不自在,有心想穿上衣服细盘问,又害怕当当对面难行动,就将一肚子尴尬压下去,道:
“小辉呀,你给咱院墙外搂回来一搂柴,我给你熬一锅米汤来,热热地喝上一碗。”
于小辉不言传。
娥儿又说:“小辉呀,你给井台上挑回一担水,我给咱烧火下挂面,让你小子油油地吃上一碗。”
于小辉还是不言传。
娥儿急了,道:“小辉呀,你先到门外站一站,让我把衣服穿起来。”
于小辉这时才慢声慢气地说:“嫂子呀,你是装着呢,还是真的解不开。小弟我和你有事哩!”
娥儿这才如雷轰顶,如火烧身,急匆匆蹬上裤子提了衣服,旋风一般冲出门去。临出门时才哭出声来,骂道:
“驴人哎,你怎把我恨死了。”
边骂边朝拴牛耕地的山峁上奔去,引逗得一村狗儿齐声叫。于小辉这才算彻彻底底地精明了:
“天老爷爷,我把什么儿事做下了。”连忙赶着娥儿追上去。
村里的狗咬得更紧了,咬得千奇百怪,花样层出。有的声哑了,有的嗓细了;有的好像那性急的娃娃哭气了,有的好像胆小的老鼠瘫痪了。
一片混乱中,东方发白天亮了。
不说于小辉和娥儿狗撵兔一般朝山头奔来,单说那拴牛赶了牲口扛了犁急火火地来到杜梨峁山上的地畔边。
这杜梨峁山,面靠着黄河面对着天,肥肥沃沃二十顷良田;齐齐楚楚一坡坡花椒。峁顶上一棵杜梨树,地畔上一片坟茔城。杜梨树上宿黄鼬,坟茔城里埋祖宗;黄鼬常噙供果去,坟茔硬卷阴风来。一片子神妖鬼气寒人胆。
那拴牛儿刚套起犁铧准备耕地,小毛驴儿就“咴儿”地叫了一声,如鬼捉顶一般大奔起来。扯得搭犋的小公牛前后俯仰,左右趔趄,差一点跌进天窖窟窿去。
拴牛儿大怒。入秋天气凉,挡不住年青人火力壮,顿时插了铁犁扶了把,一阵缠腰鞭子打得那小毛驴浑身乱颤,两腿打挺,竖起耳朵,合上眼皮一死一活不动弹了。急得个拴牛儿鼻子口里三股气,浑身上下一团火,性急的李逵跌进胶锅里,瞎好没脾气。
正在这时,只见媳妇娥儿手扳蒿柴脚蹬着崖,披头散发地从地畔上爬上来了。
拴牛儿大喜,忙命媳妇拢络牲口帮忙开畔。谁知连叫三声,那娥儿硬是像神庙里的望桩,大殿里的泥胎,痴愣愣,肿襄襄,板着脸,顺着眼,瞎瞎好好不言传。
拴牛儿急了,骂道:“你长那耳朵片子出气哩,怎能叫死叫活不言传?”
娥儿说:“我没心思。”
拴牛更急了,骂道:“糊脑松婆娘,娶你来为的是栽根立子,没料想你倒是上下口子放屁,不好好作务庄稼,来年吃风拉屁裹驴毛呀!还不快快干活儿。”
娥儿丝纹没动,喃喃地说:“拴牛儿,你凭良心说,我打从进了你于家的门,鞋踩了还是脚歪了,酸眉了还是掉眼了,招嘴了还是嫁汉了。想不到我清清白白身子,正正经经祖宗,倒落下今天这么样的下场——”
说着便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做了丢脸的事
5。做了丢脸的事
拴牛儿一听,顿时觉得个奇怪,便问媳妇道:“此话怎讲?”
“回去问你那死不了的堂弟!”
“我堂弟咋啦?”
“你堂弟好嘛,吃了黄土能拉金,喝了屎汤能尿银,一干二净的王麻子,莲花台上的活神神——”
还没等娥儿说完,那拴牛便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气打肝胆生,浓眉紧锁,虎脸阴沉,口中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胡言乱语的龟头,你狗日的吃狼吃虎今天倒破着胆儿吃起山神爷来了。我堂弟再不好,那也是一圪塔骨头连着一圪塔肉,新社会虽不讲究那三从四德,但总也应念一点良心,讲几分文明,你和我堂兄弟斗气,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喷粪!”
说完撇了犁杖,挥动鞭子直扑娥儿抽来。第一鞭雪花盖顶,第二鞭柳树盘根,第三鞭下去,那娥儿身上已经血痕道道,皮肉绽开,双手抱头急忙中开不了口了。
这一切都被刚上地畔的于小辉看了个清楚,开先他有心上前给堂哥把事由说个清爽,无奈何碌碡粗的话语酒盅大的口,硬是磕牙拌嘴说不出来。现在眼看着堂嫂娥儿为自己吃这冤枉鞭子,忠厚人心里怎能忍住,脑子一热,纵身从地畔上的黄蒿林里跳了出来,厉声喝道:
“拴牛哥啊,你快别打娥儿了。人家娃娃没错。全是你小弟一时糊涂,吃了人屎,喝了狗尿,做下那不能见人的事了。”
说完连忙冲上去用身子护住娥儿。
那娥儿一见堂小叔子,心里头的冤气、恶气、日脏气,一并头涌上心头。也顾不了羞臊了,“蹭”地撕开衣襟,露出一段白喧喧的酥胸来,冲着于小辉骂道:
“你个坏东西来得正好。在家里你酸眉溜眼,骚气八怪,两只红撮撮的眼睛盯着我的奶转。我原想自己娘家老人爱了你们的银钱,把我许嫁给你这宝贝堂哥。人常说嫁鸡就随鸡,嫁狗就随狗,你堂哥就是白日黑地地揉我筛我,抠我掐我,日死转活也是那应理公当的事。没想到你们于家的家法怪,硬硬要往一个槽口上拴那几辈子叫驴,一窝子猪娃乱走水。
现在当着拴牛的面,你兄弟俩自个家讨论出个章程来。让我什么时候先侍奉你这小弟,什么时候再侍奉他这堂哥。对我来说一客不烦二主,新媳妇下轿门——早舍出这下半身子了,对你们哥俩来说,哥是哥的种,弟是弟的种,将来我肚子里怀了孩子,也瞎好有个交代。不要弄得该称堂弟的你老人家认了侄子,屈了孩子,折了娃娃的寿命。人常说圣像造端正,俗人好打躬。趁今天早晨四山云雾收起,一捧红日初升,头顶湛湛蓝天,脚踏厚厚黄土。你们说东,我不说西;你们指南,我不打北。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能牙踪撵着口踪走。若说出半句诳言,我娘家祖宗八代就全不是那人攮的货。”
说完一头扑在拴牛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了。
拴牛这时才听出这事中之事了。顿时觉得头发根子凉渗渗,脊背骨儿麻楞楞,上下牙关紧紧搐,左右脸顿似火喷,木楞楞地用眼睛瞪了他堂弟,气喘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于小辉一看事情弄到这个份上,连急带气,恶火攻心,脑子一胀,眼跟前一黑,站不住了。便一头扎在拴牛脚下,哭了声:“哥呀,小弟我对不起你呀!”刚哭完这句就背过气去了。
拴牛这时才实实在在地知了底儿。推开娥儿,冲上前去,抓住他堂弟的领口,下死力地筛了两筛,抡起手中的鞭子想狠狠抽他一顿。但随即又住了手,一把放倒于小辉,扯着哭腔骂道:
“小弟呀,我不看在我大伯【于小辉的老爸】费精弄神养你的份上,早一鞭子拍出你哥东西的脏物来了。老天爷爷哪,我那死去的大娘,千嫁汉,万嫁汉,怎么就偏偏生了你这个没人伦的畜牲来着。”
说完便撇了于小辉,赶了牲口,一路抽泣,一路扶了堂嫂娥儿,上娥儿她娘家去了。那牛犊还算省事,细细的尾巴夹在屁股渠子里,巴不得不耕地了轻松愉快,撒着欢儿前边奔了。只有那小叫驴儿一步三回首,望着瘫在地畔上的于小辉“咴儿,咴儿”地嘶鸣。惊得杜梨峁上,坟茔地里的黄鼠儿,松鼠儿,抢着枯枝,倚着土洞,忙慌慌地又摇尾巴,又舔嘴唇,折腾成一塌糊涂。
说说话话,天大亮了,对面梁上耕地人们,一边光着屁股挟犁挥鞭,一边哑着声儿唱道:
背靠着那个黄河哟,面对着天,
咱们庄稼汉的怪事儿就是颠倒颠。
谁也没发现于家地里的奇巧事儿,谁也没发现于小辉像一堆牛粪饼子一般,窝在麦地畔上的黄蒿林林里头。
直到小晌午工夫,于小辉才醒过来。一辈子的死相人这时倒灵动起来了,抢空儿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正躺在田二寡妇的怀抱里,“格绷绷,格绷绷”正吃油麻花呢。那油麻花蘸了糖,甜得他牙根子酸疼。田二寡妇的肚皮白溜溜的,直晃他的眼睛。
他有心在那上头捏一把,手儿麻得动弹不了。急得他心锤儿摇得扑来来价,气自己“有了锅盔没了牙”,平日里心如奔马,关节处意若死猴,眼睁睁放过这好机会儿。
正在白矾掺黑矾,一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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