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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娃翻身仰着脸儿问:“该又不是让我去干生个娃儿没屁眼的缺德事,去整人害人吧?”。
“不会。”刘香丽很肯定的说:“我这回惨了,你知道么?我被人涮了缸子被人掮了耳光。”
憨娃吃惊地说:“是哪个长了豹子胆,敢碰你哟?你是又拿我开心的么?”
刘香丽一脸沮丧地说:“你是知道的,古镇上上下下都晓得于小辉是我的未嫁男人,吃在我家住在我家的,可这回,被人抢了去。”
“真有这回事么?”憨娃故作不知的问,翻着眼儿看看刘香丽。
刘香丽说:“现在我真的惨得很。被于小辉抱够了玩腻了就一脚把我蹬了,和那个山妹子夏叶儿俩个人像四季豆爬杆杆缠在一起扯都扯不落了,你说我惨不惨?我还有脸在这古镇上活下去么?”
憨娃粗粗地叹了一口气,说:“这狗日的于老板是做得太过火了些。不过,婚姻之事就如豆芽炒韭菜,各人心里爱,是强求不得的。”
刘香丽嗔怒地说:“咋个你也兴这样说哟?你难道不帮我了?”
“咋个帮?用杀猪刀去捅他于小辉的肚子还是去理他的肥肠?”憨娃咬咬唇儿说。
刘香丽说:“在这古镇上,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了,虽说你我是离了婚的,可我这身子还不是你的,你这没良心的。你人长不大心也长不大,一说正事你就耍嘴皮子没一点正经。我刘香丽心再狠也不会让你拿刀去杀人,让公安局敲了你的沙罐打了你的脑壳。我就想,给她夏叶儿放点烂药,在古镇街上散布点风流谣言,让于小辉回到我身旁来。憨娃,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就不信,我刘香丽斗不过一个山妹子。”
憨娃说:“要是于小辉不喜欢你咋办?”
刘香丽咬着牙儿说:“我对他仁至义尽,要是他真的认为刘香丽是OK厅的三陪小姐睡了就睡了的话,我刘香丽就是变只老鹰也要啄出他一只眼珠子来。我这辈子,就最恨对不起我的人。”
听了刘香丽这冷气攻心的话,憨娃心里也不觉心中一悸。刘香丽,你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盏。他说:“香丽,你我好歹也做了几年夫妻,听人劝,得一半。人生一世,难得相聚,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下一线好见人,还是顺其自然好。”
刘香丽说:“听你这样说你真的不帮我了?”
憨娃说:“帮,咋帮?”憨娃眨眨眼。
刘香丽说:“我找于小辉几次,他不是躲着我就是不见我,你带个话给夏叶儿,让她还是离开姓于的,若硬要两个人缠在一起扯不脱的话,她夏叶儿仅防下半辈子会守寡。信不信由她。”憨娃说:“该不会为了嫁个人就杀个人吧?”
刘香丽说:“这你不要管,只管带个话就是。”
憨娃叹口气,点点头总算答应下来。
古镇五更一敲,憨娃就悄悄起了床。尽管他轻脚轻手,但还是弄醒了刘香丽。刘香丽说:“这样早起来,大街上去捡银子还是去捡金子呀?”
憨娃说:“心里有事,当然就该早起了。”
刘香丽说:“老娘今天可是专门来陪你的。”
刘香丽将被儿盖在胸脯上,问:“你有啥事?”
“进一趟县城。”憨娃说。
“进城干嘛?”刘香丽问。
“去为柯庆阳请个医生。”憨娃说。
刘香丽一翻身坐了起来,说:“庆阳有病?他身壮体强的能有啥病?”
憨娃边穿衣裤边说:“吃五谷生百病,身壮体强就没病了?照样有的。柯庆阳的病不是人们常见的那种病,是男人得的病。左转藤右转藤,牛鞭狗鞭吃了也不是斤把斤了,就是不见好。夏叶儿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县城我四爸会治这种病,就托我去请我四爸来古镇给柯庆阳医病。”
憨娃走了,抛下一句话:“走时把门锁好。”
刘香丽心内犹如闪现出希望之光,这光升腾出报复浴。使她兴奋而灼烫着她的神经。她怎么也没想到,柯庆阳曾经是夏叶儿的晴人哟,如今夏叶儿一离婚,难道就不会使柯庆阳心里重新涨满对夏叶儿的爱么?哈哈哈,这事太巧了。刘香丽突然回忆起那天在将军巷柯老爷子的怡民茶社,她问柯老子是不是会省城流窜来的老头就隐隐揣摸出柯庆阳的病因了。可她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这年月也怪,古镇四街墙上电线杆子上贴满不是治性病的广告就是治男人那话儿不行的帖子。原来,柯庆阳这牛高马大英俊潇洒的男人,也患了男人不行的毛病么?要不,他干嘛吃狗鞭哟?这一发现使刘香丽有了一个很荒唐且又很胆大的主意,接近柯庆阳,让他和夏叶儿与于小辉之间插上一根绊子。至于柯庆阳的病,她很自信。男人这病她见到过,在沿海城市当跑滩匠那会儿,她就经历过,也找专门性病医生学过治疗,对她来说庆阳这病好办。
刘香丽急于想报复柯明浩娃,这阵她改变了主意,先放一放,反正柯明浩娃已经握在她掌中了,踩扁他捏扁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哈哈哈,柯庆阳,你究竟得的是啥男人不好说也不好医治的病哟。
夏荷竟想不到柯庆阳对她越来越冷淡,有时居然对她用鼻儿哼哼。在柯氏狗肉铺后院,三间屋有两间住人外,余下一间就作了保管室,存放些在卤料五香和烘制好的狗肉。如今可好,柯庆阳一个人吭哧吭哧忙了一上午,把保管室里的货物移到后院的偏屋,打阳尘除垃圾把这屋子布置一新,在镇上杂货店买来一张木床,从夏荷屋里搬过被儿枕儿往木床上一铺,就成了他的简易住室。这举动让夏叶儿首先难以理解,问夏荷说:“夏荷,你俩个拌嘴吵架了?还是庆阳那病你嫌他?”
夏荷说:“姐,别问好不好?闲事休管,吃饭捧斗碗。”
夏叶儿说:“咋不问,我是你姐呀。”
夏荷咬着蜃儿将头一偏,泪花儿立即涌满眼眶。她说:“庆阳他简直不是过去的庆阳了,他变成了一个阴天龙,不出声不出气。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肚里的肠子拐了几个弯打了几道结。我真的没嫌过他这病,他就这样阴悄悄一个人搬出了屋。姐,他怕是知道了你和柯六娃要离婚,心里搁不平了。我有时看见他偷偷看你,那眼光好柔。”
夏叶儿嗔道:“你这妹子,开玩笑开到姐面前来了,泼出去的水能收转来么?再说了,你和庆阳不是早就有了这层关系,这世上哪有两姊妹都抢一个男人嫁的道理?除非这世上的男人就他一个。妹子,庆阳的病要想法抓紧医治,我让憨哥去请他四爸,他是医这病的行家。”
夏荷说:“万一这回又医不好呢?”
夏叶儿说:“这回医不好,你就陪他去省城。”
要说庆阳的病使他自个加重了精神负担,还不用说是夏叶儿和柯明浩的离婚更让他心烦意乱。没有离婚,夏叶儿和柯六娃是堂尔皇之的夫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尽管他也爱夏叶儿,但夏叶儿已成他人妇了。俗话说:他人妻,不可欺。再爱再想再思再望也是竹篮儿打水一场空。你想做个第三者插足晴理不和,法律不容,道德不充。柯庆阳将这份爱心深深埋藏在心里。再说了,他和夏荷虽然没有举行古镇自古流行的拜天地人洞房的大礼,但夏荷已经成了他柯庆阳的妻子。有了妻子再去想昔日的晴人,道德上也说不过去。
真正让柯庆阳烦恼的是夏叶儿与柯六娃的离婚。她离婚了!她就是一个自由身了。离婚宛如解开了一道束缚青春的索练,抛给他一个还可以恋爱的希望彩球。犹似阴天的天空炸响了一个春雷闪出了一道眩目的火花。柯庆阳就是因为夏叶儿的离婚,埋藏在心底那爱的种子,悄然又在他心底又萌芽了。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爱的不是夏荷,而是夏叶儿。以前,这种感觉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过。
有人曾经这样说过:希望越多,失望越大。柯庆阳在希望渴望的幻觉中冷静下来时,立刻又意识到他与夏叶儿之间有着新的而不可逾越的高山,于小辉的插入和他与夏荷的婚姻,就这两个强有力的生活现实,他柯庆阳很可以是爱晴的弱者。
恼人的男人病
137。恼人的男人病
于是乎,忧郁的柯庆阳更加忧郁了。他有时看着依然秀色鉴人的夏叶儿在堂前店后很和蔼地招呼前来品尝柯氏狗肉的顾客时,他心底立刻涌起夫唱妇随的温馨甜蜜的幻觉;在古镇长相厮守着这一片店,将柯氏狗肉的绝活发扬光大,生个儿子或女儿,再扩大店面。在古镇夕照中他和夏叶儿牵着儿子或女儿,倘佯在夕阳斜照的古镇,漫步在众多乡邻羡慕的目光里,让这醇朴的古镇酝酿出一缸酽酽地爱晴之酒,醉了他和她,更醉了乡人。可是,不行呀,夏叶儿之间多了个有钱的于小辉。
说实话,爱晴是自私的,这句话在柯庆阳心里并没有起着质的变化,爱是爱,当爱不成时就不能由爱生恨,这在柯庆阳当年因爱而颠疯时就已经品咂出个中的况味来了。姻缘是冥冥中注定的,何须强求哟!在柯庆阳心里,爱不等于结婚,就如柯明浩娃,虽然结了婚,却没有得到夏叶儿一丝一毫的爱。爱在哪里?爱在心中。
当夏叶儿那孤单的身影闪现袅挪在鹿头山那山间小径或是包产田地中时,柯庆阳埋藏在心底的爱就变成行动。他就是为了不让他爱的人在生活中有所拆磨和摧残,有所困苦和劳累。要不,这爱就发不出芽儿来。
说实话,他也庆幸夏叶儿脱离了柯六娃的手掌,认为柯六娃那种人和那品性不会给夏叶儿带来幸福。这个人,当年就为了争当桔树沟团支书居然在村支书前说竞争者背后骂党骂支书的下烂药。果然,他轻松的登上了村团支部的宝座。团支书虽然不是什么官,可也是通向官的一个阶梯。就这样的人格,他人品只能打零分。
夏叶儿离开柯六娃好,他也曾经祝愿过夏叶儿和于小辉的接触。他老早就听说古镇的于小辉是个暴发户。这年月,有钱就象征着地位和处处比人优越。有了钱,也证明了为富不仁和坏得出奇的人一个个升仙得道了。听老一辈人讲,古镇从前就出现过洋盘这样有钱的绅粮,看上谁家的姐儿妹子就动歪心,仗着有几个钱就买通官府买来黑道棒老二抢来成亲,玩够了就送去成都新花街媚春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