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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严厉的口气截然不同,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中,非但没有任何诘责,反而透出淡淡无奈。那双令我心悸的明亮眼睛,满溢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真的,我看不懂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脸上有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担忧,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啊,以后别再这样。」声音忽然变沉,屈远凌俯下身,似有不堪承受之重,手付撑在膝盖上……
「我爷爷就是胃出血走的,不过他是肝硬化导致的胃出血,食管胃底的静脉血管爆裂。虽然抢救了很长时间,但还是走了。我赶到医院时,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是我最亲的长辈,一直非常疼爱我……」
说着,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双手交握并绞紧,「你不会明白……当我看到你一动不动躺在急救车上时,那种浑身冰冷的感觉……」
心脏在刹那猛然悸动……
他在担心我?
不会吧,不可能,这根本不像黑心资本家会做的事,一定是我听错,要么就是会错意了!
「卓强,你要是敢再这样弄得我……我们鸡飞狗跳,我绝对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塞到马桶里!」果然,失态没几秒,屈远凌立即恢复了恶霸嘴脸。
「老板,我知道今晚我让大家受惊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小强,打不死又踩不烂,贱命一条,想挂没那么容易。我还没有为老板和公司鞠躬尽瘁、赴汤蹈火,奉献出所有的热情和火花,又怎么敢随便挂呢?」
囧,我这张一不自然就会胡说八道的贱嘴,又开始乱放炮了。
「你啊……总是甜言蜜语、花里胡啃,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可十句里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他的声音宛若叹息,我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现在正值黑夜与黎明交替的狼狗时分,据说是人类最脆弱的时刻。天色明灭暧昧、情感变幻莫测,所有情绪蜂拥而上,这也正是我心情如此波动原因吗?
他就坐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静态的病房构筑静态的美,他英挺的轮廓如同上帝的杰作,俊美不可仰视。
每当我看他时,总有种错觉,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滞留于我的世界中……
永远。
浮生如画卷徐徐铺展,眼前这一帧画面,会恒久定格在我的记忆中。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曾经决定拉开距离,把他当成单纯的上司看待,可刚才在救护车上,当我被他紧紧握住手时,却感到那样温暖开心。我几乎忘了胃部的疼痛,忘了自己在做什么、身处何方,只要有他陪着,我就什么都不在乎,哪怕前方是黑色的炼狱。
那时,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回握他,不知有没有弄疼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丽的诗句呵,我已经不想再欺骗自己,尽管我一直在克制这种欲望。
是的,我对他有感觉!
我喜欢他、想上他,我想深深进入他的身体与他水|乳交融,想在美丽的晨光中守着他醒来,想紧紧携他的手走过四季……尽管我并不了解他,而他,也并不了解我。尽管我现在就可以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虽然我平时总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十句里没一句正经,但我心中,却深藏着对他的无尽真实,只要他愿意聆听……
「屈远凌,我……」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疼了?要不要叫医生?」大概是我神情有异吧,屈远凌担心地俯身察看,只要一伸手,我就能碰到他。
我动了动指尖,却不曾抬起。
「我的输液瓶快空了……」
屈远凌一看,立即站起来,匆匆跑去叫护士。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攥紧拳头,轻轻闭上眼睛……
在医院的病床上呼呼睡了一宿,一睁开眼,我就吵着要出院。
主治医生过来做了详细检查,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拗不过我二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劲,不得不同意。
熏了一夜的消毒水味,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胃部,顶着「劫后余生」的灿烂笑脸,轻飘飘出了住院区。
啊,路上的行人真可爱,这世界真美好……
晚上我一定要去酒吧泡个帅哥回来,和他狠狠干上三百回合以示欢庆!
正当我越想越yin荡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喇叭声,回头一看,笑容顿时变成了囧字。
我这么早出院的原因就是不想碰到他,怎料冤家路窄。
我不知道昨晚他是几时离开的,只知道在入睡之前,他一直坐在我床边,用那双像探照灯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胃疼得更厉害,晚上还做了几数个被他追杀的噩梦。
我敢说他是全世界最糟的探望者,根本不是来探病,而是来要命的。
缓缓开到我身边,采出那张让我又爱又怕的脸。
屈远凌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问:「卓强先生,请问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抖……我最怕他用这种腔调说话了,不但叫我全名,还用起敬语,大大不妙!
「老板,好巧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千里姻缘一线牵呐。」我抹把脸,顷刻换了个「惊喜」的表情,「我已经完全好了,正打算坐公交车回家呢。」
「好了?」他皱眉看着我,口气很严厉,「你脸色白得像纸,这也算好了?是谁批准你出院的,怎么这么乱来?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让一个快挂的人像鬼一样晃来晃去的地方!」
鬼?可恶,鬼有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
「老板,我真的已经好多了,回去躺一下就行。」我苦着脸道……「再说住院费很贵的,再待下去,我的棺材本就没了。」
「小小年纪,就开始存棺材本?你可真有志气。」屈远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他比我大两岁,也没必要用这种口气讲话吧。
「你的手术费住院费及相关的药品开支,全部由公司报销,你担心什么?」
「真的?」我的眼睛一亮。
靠,这么好康的事,怎么不早跟我讲?
早知道的话,我拚死拚活也要在医院多住几天,「谢谢老板慷慨解囊,那我继续回去多住几天……」
「站住,你以为住院是住酒店啊?」屈远凌一脸黑线地叫住我,把头一偏,「上车。」
「去哪儿?」我摸着耳朵问。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我还会把你卖了?」
「喔。」
迫于他大老板的yin威,我只能乖乖上了他的车。
第七章
带我去药房配好药后,屈远凌就载着我开上了街。起先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家可是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老板,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一个能让你好好养病的地方。」屈远凌淡淡道。
能养病的地方?我的耳朵有点发痒,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显没安好心啊。
十五分钟后,汽车驶入市区西侧的别墅区。
我虽然听说过这一片,却从未来过。
这是新开发的黄金地段,闹中取静,交通便利。以别墅居多,也有一些出售的高级公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房价是本市最高,不是我等平民小百姓能住得起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就停在其中一幢漂亮的小洋房前。下车后,屈远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这是我家,你就在这里休息。」
屈远凌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凛然气势,搞得我只能以45度角眼巴巴地仰望他。
「半小时内,我请的钟点工方姨会上门,为你煮粥烧菜并做家务。一日三餐,你要按时吃,她会督促你,别想打混过关。1点钟左右,我的家庭医生会过来,再替你做一次全身检查,2点的时候你别忘了吃胃药。今晚我要陪一个客户,不能回来吃晚饭,你不用管我,我走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一头雾水了吧,屈远凌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喂……」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大老板就挥挥手,很潇洒地钻入车中,几秒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屈远凌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我有点莫名其妙,呆呆环顾四周……
别墅有二层,装饰简单优雅、一尘不染,的确符合屈远凌严谨的个性。宽敞的客厅洒满阳光,|乳白色的地毯既暖又厚,走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占据了几乎大半面墙的电视屏幕,对着客厅正中的一套黑色沙发。
我看看身上脏兮兮皱巴巴的西装,都不好意思去坐这么高级的沙发,万一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看来,屈远凌刚才说的「能让我好好养病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他家了?
真让人难以置信……
他干嘛对我这么好?
一般而言,老板替生病的员工付手术费和住院费,已经够慷慨,怎么也不可能把员工带回家照顾吧?难道,我冤枉了屈远凌,他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而是普度众生大慈大悲的圣母小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屈远凌说的钟点工方姨到了。她是位年约50的中年妇女,胖胖的圆脸很慈祥,一看到我,就以猛虎下山之势狂奔而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到了男女老少通杀的天人境界,连50岁的阿姨都对我一见钟情,迫不及待向我表达爱意,害我差点夺路而逃,好在她只是热情地执起我的手,上下打量我,眼中饱含怜悯的热泪……
「你就是小屈讲的那个胃出血的孩子?真的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胃出血,造孽啊,以后老了该怎么办?看你长得这么精神,底子却差得不行,要好好保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