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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宋烨突然成了书房的常客,常常进门问我拿东拿西。开始因为第一次印象不佳,我不大搭理他,只作了仆人的本份,有问必答。然而,他总绕在我身边,东一句西一句扯着,见我笑了他也笑,见我不耐烦了,忙着说笑话逗我。渐渐我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略略为我消除愁闷,日子一久,对他也略有改观了。
在我开始对宋烨和颜悦色时,蓦然发觉遇见宋星的次数多了起来,他的面孔依然冷冰冰的,但我感觉到这冷冰冰的面具下孕育着风暴。这种感觉令我很不安,不晓得将会发生什么事,我总尽量避开去能遇到他的地方,常常在书房中一呆就是一整天。宋烨也常来书房找我。但我一出书房,还是不时遇到宋星,他的脸一天比一天黑,每次见到他我都心惊胆跳的。我猜测大概是宋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吧,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十分关心,毕竟我也是靠他吃饭,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然而我每次要问出口,一见他锅黑般的脸,什么话都咽了下去。我可不敢惹他,摆明一个天煞孤星的样子,我可不要当他出气的靶子。
3
白天见了乌云满布,晚上居然真的下起雨来了。要是有人说他是雨神托世,我是深信不疑的。
听着秋雨一点一滴打在院落的空阶上。
一枝没叶的枯枝,借着昏黄的火光,透过纱窗在夜幕中稍稍展露姿态。
更有一线透窗风,吹得案上的草灯时明时灭。
好冷!在被窝中窝了二个时辰了,还是不暖和。好怀念在广州的日子,广州这个时候还是炎热的天气,可以穿着短衣到江边吹夜风。想到广州,又想起家,更觉心中郁闷,实在躺不住了,披衣起身。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又想起白天因此让宋福、宋财几人耻笑为大棕子,更觉了无生趣。
轻轻叹口气,从案上取了一本《柳毅传》,这是我白天在书房中,见到稍感兴趣的书。
眼睛盯在书上,精神却集中不起来,看了半天还是在停在那页。
说起来还真有点迷糊……自 由 自 在
那天,自己和好友小刚,刚从溜冰场出来。溜冰场外一片花海,有一股不规则的波动。空中似乎有水晶般的物体在凝聚,曲折的映射着另一边的花树。
水晶的物体渐渐成形,在空中仿似一扇竖立的玻璃门,又像水镜般涟漪荡漾。
“是门吗?”我惊叹,走上前去想证明不是幻觉。但觉眼前一黑,耳边隐若传来小刚的惊呼声,残留的意识,感觉身体似乎处于洪流中,被不知是水流还是气流冲撞得周身痛疼。
也不晓得小刚怎样了,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掉进这个时代了?
不禁长叹一口气。
蓦然,一声清晰的叹息声仿似回音一般响起。
透窗风拂在我脸上,寒气浸骨,伴由这一声叹息,不由得寒毛一根一根竖起。
虽然以为是幻觉,却又肯定不会听错,我强自镇静,问:“谁?……谁在外边?”
一面希望有人应答好令我安心,一面又担心应答我的不是人。
没人回答。
我有点迟豫,慢慢推开了纱窗。
雨收住了,天空暗蓝一片,明月中天。花瓣上、叶梢、画角、阶台上,犹挂着残滴,映着月儿,仿似荧光千点。
窗外五步,一个硕长的身影,俏立在月光下,手中收着一把尚在滴水的油伞。
“宋大少,这么晚呆在这里干嘛?”难怪我好奇的,半夜不睡,难道在赏雨?他大概料不到雨几时会停吧?
也许月光柔和,居然连他一向冷酷的脸孔也显得柔和多了,仿似初见的那一夜。
那一夜,也是下着雨。
“和我散步吗?”他邀请,声音温柔,倒不是我的错觉。
我欣然答应。
走过曲折的小石道,沿着假山,走近池塘。他的沉默,令我忆起他的冰冷,以及将要来临的风暴。我惴惴不安地偷看了他一眼,幸而他的神态还是依旧温和,略为心安,便想着找个话题打破沉寂。
“宋大少,是不是你生意上面不顺利?近来几天我见你很不开心。”
宋星略为一怔,随即微笑。
“我以为你很聪明,应该早知道我的心意……却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他的笑容很灿烂,但我察觉到其中难掩一丝苦涩。
“少爷,我不小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再过一年我就成年了。”
他呐呐的念着“时代”这两个字,也许是觉得这名词比较新颖吧。
“想家了吗?”
“嗯,很想。”
说话间,我们走进池边的小亭,石椅让雨水打湿了,我们也只有站着,望着池塘中一片枯败的荷枝残叶。
“想回去吗?”自 由 自 在
“很想。”我照实说了,这时代不是我呆的地方,太沉闷了。我的亲人、朋友通通不在这里,怎能令我不想呢。
“那……我就送你回去吧……”他说,言语间似乎略有犹豫。
为什么突然想送我走?生意真的失败了?他送我,也只是送我到这个时代的南海郡,天知道怎样回到那个时代。他对我太好了,将临破产还能想到我,这个时候离开他真的太没人情味了,我绝对做不出的,况且就算我走了,也不知能去那里啊。唉,我忧愁的想到,没落贵族的种种难挨局面。想我们那个时代,常常有破产的人跳楼上吊的,我怎能在恩人将面临这样的处境,而毫不在意呢,我会良心不安的。生意上我是帮不上忙的啦,可是我能替他打气呀。
我坚决地说:“少爷,我不能走,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生意失败了不要紧,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的。”
他呆呆的看着我一刻钟,转而哑然失笑说,“你想到那里去了?生意没问题。我是见你每每半夜醒来,白天又愁眉不展,料你是想家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别再叫我少爷,叫我阿星吧,我从来没当你是下人。”
这一刻他很亲切,感觉就想亲人一样,对,像亲哥哥一样。若是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里,留在他身边未尝不是一件不幸中的幸事。
4
自从那一夜和宋星谈了话,知道不是生意遇到难关,加上他又变回了温和的样子,我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醒来更是神采奕奕。送宋昱上书塾后,前脚刚踏进书房,宋烨后脚也跟进来了。因为心情好,所以笑言晏晏和他说笑,宋烨想不到我这么和颜悦色,惊喜地跟我东拉西扯的聊着。
猛然,见宋星沉着脸从窗边走过去。见到他这付冷冰冰的样子,实在难和昨晚那人联想在一起,但觉心中一阵凉风吹过,好心情瞬时萎缩了。
双重性格的故事我听得多了,可千万别让我遇上啊!!!
但又很是纳闷,何故黑口黑面呢?
问宋烨,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讪讪地走了。
风又来了……
吹乱案上的书,我忙的把窗掩上。
似乎又要下雨了,天色昏暗,天际青黛一片。
记起房窗忘了关,便急急往后园下人房走去。
才刚出门,疏疏落落的雨点打在门外的芭蕉叶上。我折了一片芭蕉叶,沿着屋边走。
“哥,你说什么?送他回南汉?”
我从窗角眇了一眼,宋烨和宋星两人都拉长着脸,像在吵架。我摇摇头。与我无关,赶紧走远远的,以免受到央及。
“他从南汉,当然要送他回去,这也是他希望的。”
“哥,你在想什么?南汉正在战乱……”
不知在说谁呢?战乱还回去?南汉?
我转个弯,继续走。
“吱!”自 由 自 在
流汗!不小心踏到一根枯枝。果然,有人喝道,“谁?”
说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大概没人信吧?千万别把怒火引上身来。
我拔腿就跑,顾不上被雨淋了。跑了一会,眼见自己的房间在前面了,心中一喜。
蓦然,身体腾空,在未知的力量下失去自主,接着一具炽热的躯体拥着我,拖着我转到屋后的灌树丛中。我一转脸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很亮,但含意不明。
“你喜欢二弟是吗?”
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说不喜欢嘛,对主人说不喜欢,似乎是罪过,而且自己也没有不喜欢他的理由;说喜欢嘛,眼前这个人似乎不会喜欢这答案。正在犹豫措辞间,他的面孔突然放大了,柔软的嘴唇堵了上来,浓浓的年轻男性的气息冲入鼻孔来。我的脑袋猛的炸开了。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
一场乱了套。
“不……”我猛地推开他,转身逃跑。
他一把捉住,扯着我不放手,脸色阴沉得吓人。脸色暗一分,手上力度加重一分,直把我的手握得要碎裂般的痛彻入骨。
“放手,放手……要断了……”我狂叫。
唔、唔、唔……
嘴又被堵上了,他疯狂地掠夺我的呼吸,直到我四下乱抓,将临断气时放开我。
“哼。”这坏人居然冷冰冰的以鼻“哼”了一声,推开我不顾而去。
我在雨中发呆,不懂思考了……
5
这个几乎令我窒息的吻,吓醒我的白日梦。身为独子的我,常梦想有个兄弟或姊妹,以消除一个人独自成长的寂寞,与宋星相处一段日子里,虽说他时冷时热,其实心里依然很高兴,把他当哥哥看待,但是我敬他如兄长,他显然别有意图。不安!不安!心中猛地跳出一个念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娈童吧?
“宋寿……”
我惶惶然地走着,被忽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我愕然对着来人,半晌,才记起“宋寿”是这家人给我起的名字。哼,还说不当我是下人来看呢,老土到掉牙的名字,每次被叫都抖落一地的疙瘩。
“叫了你好几遍都没反应,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
“是小娟姑娘呀,有什么事吗?”小娟是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女孩,表小姐的丫头,长得乖巧伶俐,在宋府颇讨得上下喜欢。
“我问你才对呢,你出门干嘛去?”自 由 自 在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来到大门,守门人正瞪着我。奇怪!一个多月我还没出过大门呢,或许本能告诉我,这个时候该走为上策吧?既然来到这了,就暂时出去避一避,好好打算将来吧。
我挠了挠头,望望门外,又望望小娟,反问她:“小娟姑娘你又要去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