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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崆被人以手刃劈昏的同时,正自虚怀谷那里回家的第桀感受到颈后的剧痛,他知道第崆出事了!
他奔回府里,唤醒深睡中的家人,第府里的人全乱成一团,其中有三个局外人,镇定得有些异常,一个自家人,两个外人。
「你还在?」在乱轰轰的人群中,有着超乎年龄般冷静的第桀,发现似乎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怎么?我不能来你家作客吗?」 「晴儿,说话不得无礼。」在响应第家之主的叫唤前,枫擎扬不忘先小声教训儿子,他这吊儿郎当的个性,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枫擎扬百思不解。
「好嘛好嘛,第少爷,我和我父亲此次至府上作客,乃是因城外河边有一户人家前阵子惨遭灭门的案子,而那户人家正好是属于第府的佃农……」
「你们怀疑那案子与第家有关?」这下第桀的口气更差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曾听人家说,双生子间会有一股奇妙的默契,是不是?」概念晴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惹得第桀白眼。
的确,现在不是讨论这地痞流氓为何出现在他家的时候,不知第崆现在人怎么了? 「嗯!」
「喂,你怎么了?喂!」枫念晴撑住方才还对他恶言相向的公子哥,竟突然间便一脸快昏倒的模样,而他的声音引来他们身旁的大人们的注意。
「桀儿!你怎么了?」任姊自枫念晴手中接住即将滑落的第桀,见他捂住头,痛楚不堪,她心若刀割,崆儿被人挟持,而桀儿也……难道真如当年道士所云,他们兄弟俩不能养在一起?不……她谁都舍不得,谁都不能舍!第府四少爷第四郎忙将第桀扶至椅子上,众人围在一旁,只见第桀似乎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好黑……好暗……好冷啊!」 「怎么会?」第府厅堂灯火通明,而且这么多人齐聚一堂,想冷得令人无法承受,实在很难。
「桀儿,你想说什么?」任姊制止旁人的噪乱,细问亲儿。
「第崆……雾夜……很暗、冷、地牢、锁、咳、咳 咳!」第桀抚住自己的咽喉,似乎咳得很难受,很难受。
「难道崆儿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会在这时候呢!」第灵一脸凛冽,他一定要将捉走他儿子的罪犯绳之以法,否则誓不甘休!
「第老爷,令公子第桀可以感应到第崆的感受吗?」平稳的男中音悠扬,有着莫名的安定作用,唤回第灵因怒火市险些失去理智的心。
「似乎是的,这情况常常也令我这做父亲的称奇不已。」第灵回答枫擎扬的疑问,似乎他不只要说这个。
「那么或许这段话可作为搜寻令公子的线索之一。」 「难道枫老弟你想到了什么?快说!」他的话彷佛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曙光,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满怀希望。
枫擎扬将身上的地图摊平于桌面上,开口对着第灵叙述几项目前还未确切证实,只是在他心中怀疑的事项。
「这一切都还只是没有证据的臆测,只怕若不才料错,会害第老爷与友人无故结怨。」 「事已至此,我相信枫老弟你的猜测,就算有偏误,老夫也不会怪罪于你,要多少人手,我都派给你,所有责任由我来扛,何时动手?」第灵坚决地道。
「等天一亮,即刻行动。」 ◇◇◇ 「好。」 一天之中,接近黎明破晓时分,是白日阳光所赐予的热度消失殆尽,最为寒冷的时刻。
方睡下,正觉梦香甜的花雾夜,在睡梦中竟觉愈来愈热,不可思议的热度让浅眠的他再次挥别周公,今晚可真是个难眠的夜。
「咳咳……咳……」
「第崆,你怎么了?天啊!你怎么这么烫!第崆,你说说话呀!」花雾夜为第崆身上的高热感到骇然,怎么办?这时的他该怎么办?「咳咳……」
「第崆!」但响应花雾夜的仍是不止只的咳嗽,如同他在第府里头一回见到他时般猛烈,几乎欲将五脏六俯咳出似地猛烈,花雾夜慌乱地拍抚着第崆剧烈起伏的背,多希望他能代替他受苦。
「来人啊!快来人啊!第崆他……来人啊!快找大夫来……快!来人啊!」花雾夜拼了命地喊着,希望能唤来外头的人的注意,不管是谁都好,是捉他们的坏蛋或是来救他们的救星都好,快救救第崆啊!「第崆,撑着点,老爷他一定会找到咱们的!第崆,第崆……」
◇◇◇ 事情果如枫擎扬所料,一切皆为秦巫所为。
为了调查佃农一家灭门血案,枫擎扬透过友人介绍借住第府,当他发现此案似乎与第府无关的同时,他发现秦大少爷的狐群狗党之一,阿狗常伪装出现在第府附近,于是枫擎扬和虚怀谷联手,一个负责第府以外的情况,一个负责注意第府周遭,密切注意秦巫及其友人之动向,发现他们的目标竟为年龄仅十岁左右的第十一少爷——第崆!适值虚怀谷受不住离开第府欲与枫擎扬交班之际,第崆和花雾夜被人趁夜掳走,枫擎扬等人依第桀的描述找到秦府产业中最适合藏身处,城郊河畔,秦府别业之地下酒窖,于是将秦巫等人送交官府,几番审问之下,秦巫才在朋友的诓骗下供出实情。
当初他见佃农之妇颇具姿色,色欲熏心下,一时冲动得逞,佃农不堪妻子被欺凌反抗之下反被秦巫动手打死,佃农之妻承受不住打击陷入疯狂,秦巫和友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佃农的家,连他年幼的稚子也不放过,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佃农家地处偏僻,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恶行;岂料,日前和阿狗他们在城里闲晃时,竟巧见第崆他们演的粗暴戏码和他们的恶行一模一样,作贼心虚之下,他们便将第崆捉走,想逼问他是否真知详情,又有谁知?不论如何,皆已打算杀第崆灭口。
秦巫泯没人性的作为仍不能使其父秦老醒悟,一心动用所剩家产贿赂县令,想救出独生子,县令虽心动但面对财力更为雄厚的第灵,只能秉公处埋,以讨好第灵,让第灵年度献金少不得。
这件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使济南城民无不大声叫好,因为坏东西少了一个。
◇◇◇ 「虚大夫,我儿子他怎样?还好吧?」
当第崆被救回时已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还吊着,情况相当危急,而花雾夜也因身上被痛殴的伤,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虚怀谷使尽各种法子,并央请枫擎扬渡予真气,护佐第崆心脉,忙了一夜,第崆身上高烧的热度才逐渐退去,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一行人,待虚怀谷步田房门无不拥上一问究竟。
「第老爷,令公子这回病症来得过猛,又迟了医治的最佳时机,他的命是保住了,就等他醒来,快则三日,慢则十天都有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这时还想卖关子吗?比任何人都还急的第桀惨白着一张小脸,硬是不肯回房休息,和其它人一同等候,在房外祈求第崆平安无事,能度过此次劫难。
能感受到亲兄弟痛楚的第桀,其实也只剩下意志力苦撑,他扑向虚怀谷,抓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虚软的无力支撑,跌坐在地。
心里身体虽皆排斥着第桀的虚怀谷于心不忍,边伸手扶住第桀快滑落的柔弱身子,边开口:「济南城人多,空气混浊,不适合令公子虚弱的体质,最好能找个气候温和,空气又佳的乡间让他好好休养身体,否则恐怕他这辈子都会因此病所扰,不定时复发,难保不会有致死的一次……」「什么!?」任姊惊呼出声,都怪她当初不顾术士所言,不忍幼子和家人分离,强留第崆在身边,才会让稚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教她情何以堪?
第灵将伤心哭泣的爱妻护人宽敞胸怀里,知她不忍与幼子分离。
「那么何时为佳?」第灵强忍伤悲,孩子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不同的是,早与晚。
「愈快愈好。」他也不喜欢扮演拆散他人家庭的恶人,但为了病人好,非这么做不可,虚怀谷说出他的建议。
「我见第崆这孩子机伶聪颖,应该会赢得我那脾气古怪的师父喜欢,他现在隐居在南方山林间,若由他亲自照料,令公子肯定会好得更快。」 「可是尊师会首吗?」第灵想,若是虚公子的师父不肯,那么苦的是舟车劳顿的崆儿,万一途中再次病发,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好了,我师父的脾气我还清楚,愈是爱和他唱反调的人,他愈是喜爱,令公子的性子也硬,正合他胃口。」 这……真是好理由…… 「既然虚公子都肯为犬子这么做,老夫自是除了感激之外,再无他言。」 这番言谈在当事人皆不在场下成了定局;花雾夜因身受内伤,昏迷不醒,而第崆也因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待两人清醒后,己身处异地。
不知何年何用能再相聚,心伤自是不在话下。
第六章
「师父……」
甜腻腻的嗓音软绵绵地自远处随着微风飘扬而至,坐在桌旁正要偷吃甜食的不痲和尚险些被香绵的糕点咽住,咳了数下,总算是咽入腹中,他忙招呼屋外的徒儿。
「一空,告诉你小师弟,说为师的不在……」话未竟,正想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可惜天不从人愿。
「师父,亲爱的师父大人,您说谁不在呀?」
每当那好听的嗓子失去平日的淘气声调,换上正经八百的敬语,就代表着山雨欲来的前兆,聪明人这时便该学乖。
「没、没有,小崆儿,是你听错了吧!」 「师父,徒儿已经不小了,别再这么……」
也许是儿时大小病不断,几年前又曾生了场大病,以致第崆年已十六,身形却仍显娇小,嗓子更是只比一般女孩低沉一点点,不仔细听闻,还真会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在说话呢!第崆身材虽略显娇小,但整体感比例极佳,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没有半点赘肉的单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