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着小雪的街道旁，少年将冻得发僵的双手放在了大衣里。
秀丽的脸庞，因为冰冷的晚风而冻得发红。今晚是他人生中第二十个耶诞夜，而在寂寞得十九个年头过后，今晚他将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爱人。
离约定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然而少年并不以为意。身后的商店应景地在门口摆放着一棵将近有两人高的耶诞树，随着客人的来去，电动门开关之间，店里欢乐的圣诞歌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少年肩上的积雪已经掩盖住了大衣的颜色，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携手同从、对他微笑的伴侣，也是同样地给予幸福的微笑响应。虽然失去了许多东西，但按二下来的，才是最宝贵的。曾经是众人瞩目的才华横溢，却远远比不上与他共度的一分一秒。他十分的幸运，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就遇上了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而更幸福的是，他的爱人，也是同样地爱着他。尽管他也失去了许多，不过只要有自己在，他就不会让他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离约定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少年还是不以为意。只是，看向身后商店的橱窗时，因为那半人高的圣诞树而有些向往。闪亮亮的小灯泡，驯鹿以及雪橇，还有最上头的星星。就在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唯一的记忆就是院长抱着自己将星星摆在了树顶，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不过他所拥有的爱并不比其它的孩子少。
「对不起！」迟到的人终于喘吁吁的赶来了。
少年欣喜地转头，面前的男子正对着他无奈地苦笑着。「对不起，让你等了这幺久。」
「不要紧。」少年的笑容有着一种纯真的美丽。
「看什幺看得这幺入迷？」男子微笑着，双手亲昵地搂着少年的腰。略略低下了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怀里的人以着一种让他甚至心痛的眼神看着他，爱得心痛。这种感觉很难形容，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而你自己也晓得他以着同样的爱恋回报。凝神相视的时刻，拥他入怀，全世界已经在自己手里了。财富以及地位，什幺都已经不重要。许许多多的人为了他的决定而感到不可思议，为了一个同Xing爱人，他为何会拋弃所将要继承的龙大产业？随着地位降临的，将是更多而且更为完美的情人。然而，他只晓得，只要不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而这点，正是他让自己懂得的。
「没什幺。」少年微微笑着。
「你应该学着任性点，黎赛尔……」男子亲吻着他的黑发。「让我看看，你需要一个耶诞礼物。」
男子望进了商店的橱窗，而他也晓得了少年之前在看的是什幺。
那是株点缀着水晶吊饰的白色圣诞树，几许金黄的小小光芒散布在浓密的叶片间。很漂亮的圣诞树，他以前也有许多，不过以如今的他来说，却是太过昂贵。
男子的心里有些刺痛，然而，却只是为了他无法让情人拥有他所想要的东西。
「我不需要的。」少年还是笑着。「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对不起。」男子说着。「上次跟俅说的银行临时变了卦，我刚刚努了好久，还是……」
「嘘……没关系。」少年捧着男子的脸颊，踮起了脚尖亲吻着。「我的道司已经好努力了。」
「……是他们搞的鬼……一定是的。明明今天就要签约了……」男子叹着气。
「不要紧。」少年安慰似地又吻着男子。
男子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又叹着气，尽管历经先前的羞辱以及挫折，还是满怀着感恩抱起了少年吻着。
「黎赛尔……」男子一边与少年深吻着，一边低声呢喃着。「我的黎赛尔……」
直到男子满足地离开少年的唇后，少年与他对望着的双眼含着满满的笑意。有点留恋的手轻轻抚着男子的脸颊，男子闭起了眼睛让他抚摸着。
「上帝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少年低声说着。「你是上帝的恩宠，我该如何回报？我感到好害怕……」
闻言，男子情不自禁地紧紧拥着他了。「黎赛尔，你才是上帝对我的恩宠，我才感到害怕。说你爱我，黎赛尔，一千次、一万次，不要厌倦。」
「我爱你，道司……」
「黎赛尔……」道司打过电话后，以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爱人。
「怎幺了？」黎赛尔还在客厅收着散落的设计草图。
「他们还是答应了。」道司喃喃说着。
黎赛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些诧异地看着道司。
「为我高兴吧……为我高兴吧！」道司兴奋地大叫着，冲了过来就是给了黎赛尔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成功了，他们愿意跟我合作。黎赛尔‧；赛德，五年后儆将扬名国际。」
「……恭喜你了，道司。」黎赛尔微笑着。
「是啊……知道吗，黎赛尔，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都好沉重。跟我一起走的你，为我牺牲的太多，我一直都在祈祷着不要再掩没你的才华。现在，终于开始了第一步……」道司满足地叹着气。
黎赛尔只是无奈地笑着。
「可是，他们希望今天就签，我得赶快过去。所以，对不起，黎赛尔，今晚……」
「不要感到抱歉，道司。」黎赛尔轻轻说着。
「早点睡好吗？我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了。」道司笑着。「然后，明天我就把你的圣诞礼物带回来。」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黎赛尔无奈地笑着。「我要的只有你，道司。」
签了下道司‧；法利纳的名字，道司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自从离开法利纳家族后，他曾经失去了一切，包括以前的伙伴以及根基。
找到了出资者，接下来就是找工厂与公司的所在地，设计方面就交给黎赛尔……嗯，他也许可以先法探探经销商方面的意愿跟市场……
天亮了，回家的途中他经过了之前黎赛尔等待他的店面。
道司走下了出租车就是大力敲着店家的门。
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他甚至忘了凌晨五点钟对于大多数的店家而言都算太早。
老板臭着脸出来了，然而在接过支票后却是精力充沛地把圣诞树扛了出来。
「您真有眼光。」老板称赞着。
是黎赛尔有眼光，他选中了它，而且也选中了我。道司是着圣诞树，打算赶回家给他一个惊喜。
道司‧；法利纳，是你值得终身托付的好男人。我发誓，黎赛尔。
你不会为了你当初的选择而后悔。我发誓，黎赛尔！
圣诞节夜后的凌晨，街道上，一个男人抱着圣诞树兴奋地跑着。
他现在全身充了力量以及斗志，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黎赛尔……黎赛尔！
道司跑着跑着，突然地大声喊着自己爱人的名字。
「我爱你，黎赛尔！」道司在街上兴奋地喊着，引来了几个流浪汉的注目。
转了好几个圈子，道司高声笑着。「圣诞快乐，各位！圣诞快乐！」
然而，家──却已经不在了。
才转过了一个街道，什幺都失去了。
灰烬和着污水，沿着地面流过了道司脚旁。道司的礼物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大排的老旧公寓都消失了，只剩下断壁残垣。
道司踏过了污水，身上的西装因为落尘以及飞场着的灰烬而蒙上了一层灰。
唯一带出来的各贵皮鞋踩过了玻璃碎片，道司走回了他们的屋前。
每栋屋子的废墟上都有人在挖掘着，屋前的空地摆放着属于这栋屋子的遗体。
掀开了覆盖着遗体的白布，警察问着。
「你认得这几位吗？」警察擦着额上的汗水。「还有三位罹难者的遗体没人认领。」
是的……我认得……
道司跪倒在一具遗体的前方。几乎已经完全被烧毁的遗体，只剩下左手的钻石戒指可以辨识。
四肢蜷曲着，身体也以着可怕的角度扭曲着，依稀的，他甚至可以见着他死前的痛楚。黎赛尔头上有着很深的一个曲陷，这一击甚至击碎了他的头颅。
黎赛尔很少与人结怨。
他的黎赛尔已经不再美丽了，也无法再拥抱着他了。当他抱着黎赛尔，不住不住亲吻他时，就连身旁的几个警察都为之动容了。
黎赛尔身上碳化的皮肤甚至粘附在了他的唇上、他的脸上，然而道司只是不住地吻着。
「对不起，黎赛尔……对不起……」
「先生？」
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三十五个圣诞节，也是他失去爱人的日子。
紧紧抱着爱人的遗体，失神看着地面，道司的眼里没有泪水。
他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不是因为恐惧。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空间可以容纳。
*****
同样是下着雪的伦敦，时间却是十年之后。
与十年前不同的是，道司坐在轿车上，正由司机开车送回近郊的大宅。
打开了一丝窗户，冷风灌了一些进来，冲散了一些由雪茄造成的烟雾。
「为什幺要开这条路？」道司低声说着。「我不是说过不要开这条？」
「对不起，因为其它的路上车子太多。」司机连忙解释着。「想要在天黑之前回去，只有这条路了。」
道司更加烦躁了。
经过了由当年废墟所整理完成的小空地，道司想移开目光，却又无法移开。空地上正大兴土木着，想必一年后，什幺都不见了吧。
车子经过了空地，道司又再拿出一支雪茄。点烟，吐着白色的烟雾，微微地出着神。
「要是在以前，你这幺擅作主张，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道司低声说着。
司机的背有点僵硬，手也有些颤抖。
「不过我气为什幺变了，我也不晓得。」道司说着。
司机略略安心了。
吞云吐雾一会儿后，道司见到了商店里的圣诞树。
看什幺看得这幺入迷？
我的道司好努力……
说你爱我，黎赛尔……不要厌倦……
「我竟然会忘了……」道司低声喃喃说着。「为什幺我之前没有想起过……」
司机担心地从后照镜看着道司。
拈熄了雪茄，道司放松地靠着椅背。把双臂抱在胸前，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回忆着什幺。然后，想起了黎赛尔，就是忍不住的微微笑着。
他想起了他的笑容、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以及他的抚摸。初次见面时，他那不服气的表情，以及有些腼腆的笑容，慢慢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回忆。被他爱着的自己好幸福，即使他已经不在了，还是足以支持他度过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