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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锋重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秦旭飞的军队,现在已是背水一战,别无退路。三万孤军,被三十万人拦住,如果立刻丧胆逃遁,让他们乘势掩杀,必然军心尽散,无力抵敌。而既然入了圈套,就该知道后退无路。他后方经过的那些关卡城池,既然在他们通过的时候未曾示警,他们若是试图撤退,也必然会紧闭城门,不放他们这支军队入内。
除了硬挡死战,他们已经别无退路。很显然,就算是身临绝境,秦旭飞也不会犯他们所期待的战术错误。
说是三国联军,可卫军不堪大用,为怕他们被秦军冲乱阵脚,只好将他们安排在后面。燕军虽说十分精锐,可是他们因为进兵缓慢,路途遥远,能及时赶来参予战事的只有五万人马,阻拦秦军的主力,自是他们吴军。
中军处,众将还在纷纷建言,前方秦军已经又冲入吴军阵中,刹时之间,惨呼哀鸣声不绝,无数个身影在鲜血迸溅中倒下。转眼已让秦军向阵营深处,杀进数丈。
众将看得眼都红了。
“副帅!再打下去,秦旭飞是逃不了,可我们的精锐也都丧尽了!”
“不如干脆让开一条路,让后头那帮卫军去死顶。”
“就凭卫军?顶得住秦旭飞?”
“顶得住顶不住,总能消耗掉秦旭飞几千人马!就是让秦旭飞冲过去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是困兽之斗,所以才凶猛异常,等他们冲出重围,这股气势衰歇了,再跟卫军打一场,彼此都消耗了巨大的实力,我们再全军追击,还怕不能得手?”
“我们让开,让他一路向京城去逃,去跟他那个没胆子的哥哥狗咬狗,把秦国最后的军力都消耗掉,总胜过我们赔上自家儿郎的性命,让卫国和燕国捡便宜。”
“是啊,副帅,我们退一步吧……”
“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忽如其来的厉声大喝,让众人都是一惊。
抬头望去,却见一位燕国将领,遍身甲胃,眉目凛然地策骑就在十余步外。
三国联军,为表诚意,各国最上层的将领都可以自由来去彼此阵营,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形势上的礼遇,事实上,各国将领,还是各自聚在一处,很少互相串门。谁也没想到,兵凶战危,秦军在前方发起如此狂猛突袭的时候,燕军的将军竟不守在自己阵前,却跑到他们吴军的中军这边来。
本来按规矩,他来到这个距离,下头的亲兵就该大声传报了,可惜,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前方激烈冲阵的秦军吸引过去,不但将军们没有发现有外人过来,就连亲兵反应也慢了。
此时众将回过神来,都有些脸红,毕竟刚才那话里头,对燕国,也不甚客气。
许锋重干咳一声:“封将军……”
封长清在马上抱拳:“许帅,万万退不得。一旦让开,这支军队我们可以消灭掉,但秦旭飞却很可能可以借乱脱身!两军交战,守重气势,现在我们有如此压倒性的优势,还要被秦军逼得让路退避,那士卒们的斗志战意,会立刻烟消云散。本来秦军这几日强攻,已让军士心寒胆战,我等若再退避,只怕会在全军士兵心中留下秦旭飞乃是不可战胜的印象,以后再要斩杀此人,更是千难万难了。”
许锋重待要答话,却见前阵的混乱已是一波接一波,难以遏止,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四五名将领,大声呼喝着各领本部人马,上前增援。
许锋重长叹一声:“封将军,此番三国联手,合力设伏,都是你多方奔走,四处周旋,才得以达成,我们对你也十分感激佩服,只是,眼前的局面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他咬咬牙,恨道:“我军主帅已经捐躯,前前后后,也有六七万儿郎死于秦人之手,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大吴,自认已经尽力了。封将军,你总不能让我们拼尽最后一点元气吧。”
封长清坦然道:“此番能让秦军损失惨重,贵军本是首功,如今需要休整也是应当。等秦军这一波的攻击略缓之后,就由我们燕军接手,负责头阵的防御,许帅以为如何?”
许锋重神色一动:“此话当真……”
封长清苦笑:“我军因为进军太慢,相隔太远,能参予此战的军力不多,但也绝只知畏难避险之辈。贵军已苦撑了五日,也该轮到我们燕军打头阵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计脱身
燕军肯全力出头,许锋重自然高兴。不过,想到他们毕竟只有五万人,许锋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们是否也该让卫军上前了。到现在他们都没真正和秦人交过手。也是时候让他们出点力了。”
封长清叹口气,摇摇头:“卫军战力如何,你我心中有数。让他们参予,是借他们的势,哪里真能仗他们的力。若是让他们上前,只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让他们在后阵吧,万一我们燕军真被秦军撕开了口子,他们的人在后阵一拥而上,帮着我们拾遗补缺,总应该还是可以的。”
许锋重点了点头。指望卫军冲锋陷阵,他也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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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冲杀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停止攻击的势头,后退休整。
虽然他们人数少,处于绝对劣势,但攻时如锥破囊,如虎下山,吴军倾尽全力,也只堪堪抵挡。退时则长啸而走,稳如山岳,精兵重将断后,尤其是秦旭飞一杆戟,挥洒纵横,如割草一般收割人命,吴军竟是半步也不敢追击。
直到秦军退出攻箭射程之外,一直苦苦支撑的吴军,方才放松下来,转眼间,竟有不少人手脚发软,扑通跌倒于地,场面一片狼藉。
远远地,秦军将领们相视一笑,心知道这几日地拼命厮杀,已经达成了他们想要的效果。吴军的心防,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人趋近秦旭飞,低声道:“殿下,时机已到,下一阵冲锋时,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秦旭飞却听而不闻,眼神只遥遥望着远方,神色木然。
这将领微微一怔,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殿下……”
秦旭飞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笑容却也是遥远的。“你刚才是在说时机到了……”
将领不答话,只是眼中忧色深深,凝视着他。
秦旭飞黯淡地笑笑:“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在想,皇……那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和卫吴燕在此联手。他总不成会以为,只要我死了,这三国就会撤兵?”
这将领重重哼了一声:“畜牲的想法,我们哪里明白。”
秦旭飞苦笑了一下,望向远处京城的方向。
就算是恨不得他死,那个人,也不可能舍得拿自己的皇位来陪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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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里外,大秦京城。
皇宫深处,大秦国的君主,也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他眼窝深陷,神情憔悴,今年还不满五十岁的人,看来竟如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般苍老疲惫。
“最新的军报如何?”
“今早来的最新军报,那边还在缠战。”定国侯柳云涛低声应道。
“我们的军队如何?”
“各部军队都已集结完毕,全军备战,各位将军只等陛下一声诏命,即可奋身为国杀敌!”
秦王点了点头,神色间终于有些轻松:“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出发了。以朕的估计,秦旭飞最多也就再撑个两三天。等到联军大胜,全军松懈时,我们的军队正好赶到,奇兵突出,便可将这群恶狼,一扫而尽。”
柳云涛沉声道:“是,微臣出宫后,立刻就去为陛下传令。”
秦王淡淡道:“也不用太急。军中的事,朕自会分派几位将军去办,朝中却是要你替朕来整肃的。此事一了,那些跳出来,帮封长清说话,掇窜朕和三国结盟联手,割城让地买平安的家伙,你给我一一挑出来,一网打尽了。”
柳云涛垂了眼眸,低应:“微臣遵旨。”
秦王冷笑:“那封长清真以为朕是三岁小儿,真以为买通朕的朝臣,上几个本章,进宫密奏,痛哭一番,说什么秦旭飞是心腹之患,此人之害,胜于十国,说什么宁可割地于友邦,不可让位于逆贼,朕就会昏了头地只想对付内忧,却便宜他们这帮外患吗?”
柳云涛笑道:“陛下不过是将计就计,借三国之力除去秦旭飞,再转手覆灭那三国之军罢了。可笑那封长清还自以为得计。”
秦王森然冷笑。
这几年,他何尝不是在拼命练兵,虽说军队远远比不上秦旭飞手上那支强兵,也不至于真的就狼狈窝囊到逢战必败的地步。他之所以下令各部刻意保留实力,绝不和敌军硬拼,万一敌军攻城凶猛,情愿弃城而走,然后再让秦旭飞再去把城抢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一连串的仗打下来,秦旭飞的军队疲于奔命,他秦国原有的战力却几乎没受什么损伤。他等的,就是如今的机会,可以一举数得,将碍眼的秦旭飞,还有胆敢侵入他的国家的外敌,统统一扫而空!
以他对自己那个战神弟弟的了解,有他预先备在陈驿的充足粮草和箭支为后盾,那三万能征善战,骑射俱精的骑兵精锐,到全军覆没时,少说也能拼掉对方十几万人。
拼掉那三个国家,最精锐善战的十几万人。
剩下的那一半人马,也会被拼杀得精锐不再,久战力疲,自己再尽起秦军,掩而杀之,令其全军覆没!
如果说有哪一样,秦王自觉强过秦旭飞,便是他能看得准人心,便是他能狠,他能忍。他可以放弃半个秦国任由他国践踏,只为了杀一个人。他可以让自己的军队拖旗望风而逃,任人唾骂,只为能麻痹另外一批人。
更小瞧朕一点,更不防备朕一点……连本带利,朕总会收回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除了秦旭飞,剿了这三国的军队,今后十年,他终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