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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东篱,是他的朋友。当他看着前路的时候,他会为他看着身后的冷箭。当他要展翅欲飞的时候,他会为他注意脚下的陷阱。双剑合璧,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有自信一拼!
本来,以二人之间的相知,早就不需要什么宣称,什么表态,更不必感动,也不必内疚。
然而,这一刻,莫名的,风劲节说了这句话,卢东篱却抬头,看那高天朗月,又复看他。
月有缺残,月华却依旧清美如银,落在对面那人的衣上发上,灿然竟似可夺目。
今夕何夕?多像……许多年前的定远关。
记得那夜,他与他并立关头,相约共同守护这片大好山河。
记得那夜,月华如洗,夜风轻柔。他在关头,淡淡然说出那句移山之力也不能移不能改的话。
“我活着,你活着,我死了,你还活着。”
怎敢不自珍自重,怎可轻慢了那人以身相护,生死不弃!
今夕何夕,月色如昨,人事已非。
风劲节九死复生,卢东篱历劫归来,两人竟然还能有缘共饮这一杯月下美酒。
已是天幸。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得友如此,此生何幸!
卢东篱,你修了多少前生,积了多少善缘,今世才能得遇风劲节,今生才能得友……风劲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娶妻娶谁
“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安无忌咬牙切齿,把桌子擂得咚咚响。
容谦懒洋洋抬眼瞄了瞄他,摇了摇头。
真是失败啊,就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还有点儿密探之王的风范啊。这小子不怕丢人,我还怕脸上无光呢。
还好他现在也不是燕国的宰相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要丢脸也是燕凛那个当皇上的丢脸,与他原不相干。于是他抬抬眼皮看了看,连身子也没动一下,继续舒舒服服,靠在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安无忌铁青着脸:“容先……”他心情极度郁闷,先生两个字实在没法礼貌地叫出口,不过胆子再大,倒也不敢直呼容谦的名字,最后只是闷闷地含糊了过去:“你就不管一管。”
“管什么?现在我哪里管得了你安大人,看看你那气势,怕是我多说一句,拍的就不是桌子,而是我的脑袋了。”容谦眼也不睁地说。
真是最近太闲散无为,太平易近人了,这小子在他面前,越来越没礼貌了。今天居然还敢拍桌子?要还真跟你客客气气体体谅谅的,以后还成什么体统。
容谦毕竟也是多年权臣做下来的人,知道上下高低之间,这个时代自有一种秩序和规则。若是处处与人不分尊卑地闹成一团,未必能让人尊敬感激,甚至反而会为下所轻,令旨不行。因此,虽说他很少刻意摆什么架子,却也从来不会允许下属在他面前太过放肆的。
不过,他既然已经不是宰相了,原来的规矩本也就不想再理会了。这些日子以来,安无忌的热心帮忙,他也不是心里没数,这小子若是直接跑来开口相求,他自然是要好好为他设想的。偏偏这家伙居然和他玩心眼,没头没脑就先发这一通脾气。他难道还要再乖乖去问,小安,你有什么烦恼,放心,我一定替你解决?那他也太好脾气了。
容谦不是没有无限的容忍度,只不过,很可惜,对象从来不是安无忌。
安无忌咋咋呼呼,大喊大叫闹了半日,人家只当蚊子叫,连问也懒得多问一声,这会子脸色自然就有些难看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跑过去,凑在躺椅前可怜巴巴地耍赖:“容相,我可是你一手提拔教出来的人,算是你半个徒弟啊!你就忍心看我过这不见天日的苦日子吗……”
容谦吃软不吃硬,听他这话头软下来了,也无可奈何睁开眼。安无忌看有门,赶紧着道:“这些日子,我跑前跑后,到处打听,冒着杀头的危险把各种国家机密第一时间通报给你,就是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啊,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他伸手指着自己青青肿肿的脸:“每回都是偷偷摸摸来,说完了,茶也不敢多喝一口就要赶紧跑,要是一步跑慢……”他哭丧着脸,“就是这个结果啊!你说!我顶着这张脸,怎么去面君,怎么去管理手下,怎么去结交朋友,怎么去跟百花楼的荫荫姑娘谈诗论词听琴赏花,我……”
容谦忍着笑,打量着眼前这颗猪头,嗯……基本上,安无忌也算是个翩翩英俊佳公子了,被人揍成这样,确实也太伤自尊心了。说起来,青姑的功夫真的越来越好,打架时也很清楚得能找到最能打击敌人的方式了。对安无忌这种必须经常进宫以及在官场周旋的人来说,直接给他门面上一点无法掩饰的小伤害,是远比打断他几根肋骨更能有效威胁到他。
丫头越来越聪明能干了嘛。容谦欣欣然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至于安无忌的委屈,他暂时可就懒得在意了。
哼,真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呢。这两人暗中的交涉,沟通,矛盾,打斗的前因后果,他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轻易从青姑那里套出来了。青姑虽然渐渐成熟能干起来,但对着容谦,却还是一样从来不知道用心机的。
既然安无忌最初主动和青姑比武,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还居然胆敢瞒着他,拍胸膛答应青姑替他娶老婆,那现在他受这份罪,纯属活该。
看着容谦这似笑非笑的表情,安无忌心里隐隐也有点怵,心里估摸着,以容谦的精明,只怕早就明白了原委,倒也不去过多分说,只是哭丧着脸道:“这能怪我吗?当初我不是想替容相你解围吗?哪里会想到,青姑娘这样不依不饶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关心你讨媳妇的事情!”
容谦只是微笑。
青姑是普通人,也是他的家人。
按他的年纪,早该有妻室儿女了,换了任何普通人家,这样的年岁还不成家,家人都会操心忧虑,整日把这件事挂在心上的。就是当年他还在朝中任职时,也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提过婚姻之事,只是见他坚拒无心,便也不再多说。
说穿了,不过是个亲疏问题。因着是外人,对这些事,只是说说,也就罢了,谁也不会勉强。
只有亲人家人,才会着急上火,红着眼,迫不及待地替你忙婚姻,操心成家大事。看你不上心,怕还要三天两头训斥几句,喝骂一番才好。
这番心意,容谦明白且珍惜,所以虽然一直向青姑表明自己不想娶亲的心意,但对青姑私底下的努力,倒底还是不忍心去打击的。
有的时候,看青姑悄悄为他着急发愁,又不敢对他说明白,他甚至都不得不开始暗自考虑,到底要不要成亲的事。
毕竟当初他坚持不成亲,最大的原因是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不想连累别人。现在,如果横了心和青姑一直隐居村野倒也无妨,只是,看样子,他重见燕凛已是势在必行。一旦重新走到朝廷百官的视线之中,怕是以后他都不能再脱身了。
以他的身份,要是此后十几二十年,一直不娶妻,府中没个主事的内眷,也确实让人议论。古往今来,有哪个丞相是独身过到老的?就是皇帝和朝廷出于关心功臣的角度出发,也不能长久容忍这种事存在的。
只是,真要娶妻,他可去娶谁呢?
容谦正自头疼,耳旁听到一句话,倒是吓了一跳:“容相,以你的身份,真要长久不娶妻,怕也说不过去,既然早晚躲不过,何不干脆就娶了,若是别的女人你实在不喜欢,那就娶青姑算了。”
容谦皱了眉头,一眼瞪过去:“胡说什么?”
安无忌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干笑一声:“也不算胡说吧。容相你一向不近女色,这么多年来,青姑是唯一与你亲近的女子。她又一直只想着你,念着你,半点也想不起她自己也是老大年纪没出嫁的姑娘,一丝为自己的终身打算的意思也没有,你们要不就……”
安无忌的声音在容谦冷然的眼神中越来越小,最后抓抓头,干笑:“容相,你总不会也嫌她貌丑吧!”
容谦沉了脸:“无忌,太过百无禁忌,对你没有好处。以后别再拿青姑说笑,这种说法,会害死人的。”
他与青姑本来就是兄妹之情,断然扯不到男女之事上去。原想着隐于山野,陪着这个纯朴的姑娘,一世安逸也好。现在却偏偏为着燕凛,又要重新陷到这名利圈中来。一旦他的身份挑明,青姑做为他身边亲近之人,怕也是很难躲过是非的。
本来他已对青姑十分抱歉了。他们若是结义兄妹,人都道青姑于他有相救之情,倒还罢了,可要真象安无忌说的这样,扯上婚娶大事,以青姑的相貌和残疾还有出身,不知要承受世人多少非议鄙视。那个单纯的姑娘,要面对这种世俗的压力,是会被人活活逼死的。
安无忌固然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容谦却明白这种言辞断断纵容不得。青姑毕竟是个女子,就算仗着外人听不见,这样的话轻率出口,也是一种伤害。青姑是他的妹妹一样,他自是不容任何人轻忽于她的。
被容谦冷眼盯了一会,安无忌已是浑身汗下,自知造次,不敢再说青姑的事,只低了头,委委屈屈道:“容相,你要再不想办法,我可真要活不成了。娶个妻对你来说,怎么就这么难呢?”
容谦苦笑。娶妻生子,说来容易。以他的身份,如果要娶一个世人认可的妻子,那女孩子必然要出身名门,美丽多才,还正当妙龄啊。可他自己年岁已经太大了,而且这个身子虽说已休养得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大碍,但骨子里还是千疮百孔的。娶那样的好女子,太过不相配,太过委屈人家了。
更何况,象他这种长生不死,身历数世的怪物,纵然入世,也很难完全投入。这样的他,真的很难真正对世间女子产生深刻的爱情。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