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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研究完了，我们就准备出发了。”轩辕翎亦目光炯炯。
“出发？你怎么走？”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诡秘地冲着我一笑。八成又没什么好事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
第一部：昆仑顽石 第七章 百年殇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我侧头避开轩辕翎亦轻轻喷在脖子上的气息问道。
“不确定……是地图说的。”他趴在我的背上倒是很悠闲地回答。弹了弹落满身的雪花。
纵观所处之地，沟壑层层，白雪积满，险象环生。那些千回百转看似普通的地方实是隐藏着重重玄机。我回首望了望风雪凄迷中越来越模糊的远处的宫殿，微微苦笑，在漫天雪花中提一口气，足尖掠地，飞扬直起，白色的衣衫与这天地间的茫茫几乎融为一体。
“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了啊……”轩辕翎亦的白发冰凉湿润地垂在我的脖子上，我心神一敛，落下地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喝道：“就在这找！”
轻轻地把背上的少年放在一个浅浅的洞｜穴口道：“你在背上太碍事，先在这坐会，免得被雪给淹了。”
他也不生气，径自拍打着一团团的晶莹露出一片艳紫道：“也是。你回头找一找岩壁之后说不定另藏洞天。”停了停又提醒道：“把雪给弄开，好好弹一弹有没有什么空空洞洞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便转身在附近寻找，水袖翻飞挥过，气息所过之处，溅起飞雪中逆向而行的晶莹剔透！积雪下无不是丑陋光秃的岩石，摸上去粗糙坚硬。心下气急，一下气沉丹田，充盈满溢的真气便从周身爆发出来，寂静的谷中响起接二连三的爆裂之声，我迅速退后站定，只见原先白茫茫的一片先是出现了裂痕，然后慢慢剥落犹如破茧而出的新生。想不到这个身体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我一时间恍然失神愣怔不语。
“是这里了！”只听得身后轩辕翎亦惊喜的呼声，转头看去，丑陋的岩壁虽又被迅速覆上薄薄的积雪，却掩饰不住那一人多高的狭窄裂缝。
我急忙伸手去抱了那绵软的身子一跃至前，跻身入内。初入时狭窄只容得一人前行，不得不把轩辕翎亦的脑袋死死地压在胸口方能进入。蓦地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洞｜穴干燥温暖，隐隐透出微黄的粘腻光芒来，一株五人合抱的粗大树干在洞｜穴中央，爬满了藤蔓，四周看似不规则的凹凸石壁上遍布着荧荧透光的十来个小洞，看上去竟似极深，也都只能容得一人。圆拱形的洞顶与那千年参天树合为一体，在这种冰天雪地处处是皑皑白雪的地方寻的到这里，也难怪妖狐跑上来一时竟不得死。
正在思索该先往哪一个小洞里进，怀里的轩辕翎亦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神色极是慌张不安，一双秋目盈盈透着恍然和迷离，不安分地身子开始扭动起来。
“你怎么了？”我心下暗惊，低声问道，托着他背部的手开始运送去一些真气。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虚弱：“我……刚才看到了它！”
“哪里？”我心头一毛，瞬间转过一圈环视四周。却只是一片水滴钟｜乳石之声。衬得这洞｜穴更加静然可怕。
“不是真正的它！它本身不会说话！是……它的真身！在对我说话！”轩辕翎亦的赤蓝双瞳越睁越大，从那闪着诡异光芒的瞳孔里我仿佛看到通体雪白什么东西的影子。“咝”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它说……它说……”轩辕翎亦唇色苍白，微微颤动：“我终于等到了亲手夺我命的人……！”说完这句，眸子一暗，竟无力地在我怀中软瘫过去。
“你……”我心里一急把他放在地上，刚准备解他的衣服渡气，小洞洞口的绿光中蓦地闪过白色影子。
奔雷急电也不及的速度！
我迅速站起身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难道是那灵物？腰间的噬魂嗡嗡作响，虽是凝神立于昏迷的轩辕翎亦身边一动不动，周身慢慢溢出的杀气却不动声色地盈满了偌大的一个洞｜穴。
忽而头顶传来的笑声，灌满了整个空间，夹杂着一波一波的回声，说那是笑声，也不过是我自己的感觉而已，实际上我并不觉得那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透出的兴奋却是可以清楚地听出来。
一片旖旎蓦地蒙蒙散开，烟尘尽头，盈盈而立的，是一个唇红齿白，月眉星眸的少女，金色的长发璀然夺人眼目。眉眼里数不尽道不明的俏丽，一袭与我相仿的白衣，脸上带着令人费解的浅笑。
“妖狐……？”我低低喝了一声之后才意识到那玩意不会说人话。
少女眼帘微垂，默默颔首。并不应声，脸上的兴奋昂然和杀气勃勃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太寂寞……
我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连指头都没动一下，仍是那样笑盈盈地望着我，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那叹息般的声音是怎么传到我心里去的？
根本没有看清它是如何欺近身边的，只觉眼前的人还是那么温婉笑着，只是身形晃动一下，我鼻中便闻到一股幽香，大吃一惊，一跃后退，噬魂剑铮然出鞘，刹那间映得这昏黄洞｜穴精光一片！剑芒微吐，直直刺向对方面门，看似平常的招数，其实隐藏着极多的后招，此招一出，噬魂剑登时舞成了一片白光！在衣袂翻飞中剑芒越露越亮，竟晃成一片。
对方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蒙上一层寒霜。不动声色地化解着凌厉的剑招，玉手一翻，几根针状物急急叫嚣着冲向我的足下。另一只手上血红的指甲闪动着润泽的光芒，直取我的咽喉。
糟了。心下一慌，我足下一晃，几个破绽顿现，凌厉的掌风倏忽而至，将我牢牢地笼罩住，一阵厉风扑面而来，扯得脸部生疼，身子向后飞去，胸口一窒几欲吐血。重重地压在昏迷中的轩辕翎亦身上。
少女居然没有近前来，只在刚才的地方站定了，微微笑着看着渐渐苏醒的轩辕翎亦。
“唔……你……怎么压我身上……”
听到这话我忍住胸口的疼痛，硬是咬牙半撑起身子，缓缓调息了一会，稍微平静，如临大敌地看着那个眼中闪过好奇的妖狐。
“它真是很厉害……”我无奈地侧头对着身后的轩辕翎亦说道。
“谁让你硬和它打了？！”虽说还是虚弱，他居然翻了个白眼，也没有怎么气喘：“硬和它打，你怎么可能斗得过它？！它都多少年了？五百年啦！你呢！撑死了才十八九年，怎么冒冒失失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冒冒失失！我还有别的路么？刚才不知道谁跟死人似的叫也叫不动！”
他清咳两声，低声道：“你只需提剑去逼它额上隐藏的天眼便可！哪怕只是轻轻碰到！”
原来弱点在那里！
我点头道：“明白！”回首一看，那妖狐正歪着头盯着我们，姿态极是童真。虽然知道现在不是爆笑的时候，还是不禁莞尔了一下。随后脸色立马蒙上寒冰般的杀气，噬魂夹杂着凌厉的劲力风声重又奔去！带过地面上一片尘土飞扬。身形捷换，竟是一粒沙尘也未沾染上身着的白衣。那妖狐微微笑着，眼里竟有些赞许。
剑气如虹，闪向对方的下盘，却实是一个虚招。妖狐轻弹剑身轻松避开，第二剑随即而至，带着让人无处可逃般的咄咄逼人。
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慌乱了一下。
“上官墨语！就是现在！取它的天眼！”一边凝神观战的轩辕翎亦大声喝道。
机不可失。剑尖跃上对方的额间，剑气扫过，那垂至眼眉的头发猛地被分开两边，妖狐大惊之下，五根血红的指甲直夺我的心脏！我一心进攻，竟忘了自己门户大开，只听轩辕翎亦一声焦急的“小心！”胸口的白衣顺着剑气飞扬开来，粉碎的布帛如同细碎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在眼前飘落。
纵是一惊即时闪身后退，左边的胸口也多了几条红痕，渗出几滴血来。
等缓过神来时，只见妖狐被剑气掠开的头发仍是没有合拢，那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流下一丝鲜血，面色早已惨白无比。
为什么……可是……谢谢你……
那叹息般的声音再次在心底涌起！我一阵恐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那看似无比痛苦的灵物。如同羽化般，它的人身化作一点一点的粉末袅袅上升，余留下一具狐狸的尸体，通身雪白。
轩辕翎亦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过去吧。”
我轻轻拢上残破的衣服盖住伤口，抱起他走到那尸体旁边，手指轻触好象仍有余温。我沉吟了一下，转脸问道：“我杀了它，为什么它还要谢我？”
轩辕翎亦的脸在模糊暧昧的黄光下隐隐透着润泽，赤蓝眼眸在一片颓靡里显出不可抗拒的光芒，他凝神看着面前皮毛如雪妖惑魅人的尸身道：“五百年的孤寂，五百年的冰封，想过要死，又不得不求生。换了你，希不希望解脱呢？”
我心里一震，那叹息般的声音萦绕脑中，竟久久不去。愣神许久，几根滑腻的手指突然伸进我的口里，还没等我反应，一个圆圆的东西被我“咕噜”一声呈极被动的姿势咽了下去。口中仍残余着那手指上的甜香气味。
“你……咳……”我被噎得不轻：“什么……东西……咳咳……”
“看你发呆我就帮你把胆吃下去啊。”轩辕翎亦一边费力地拿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割着那皮毛一边说：“这玩意可是苦得要死。你得谢谢我让你这么轻松就吃下去了。哎，你过来帮忙呀！”
等到我们出去的时候，已接近午夜了。我在洞口竟是大吃了一惊，刚才那白雪皑皑的世界随着妖狐的消失瞬间不见，飘渺崖在夜色笼罩下现出一片翠绿盎然，露凝花蕊。是神灵的诅咒被解开了还是怎么回事？太过疲累的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在地毯上沉沉睡去。那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