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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往厨房那头看着,不禁有些羡慕起来。“你不是妈带大的吗?”乐希风不解地问道。“她很少在家,所以基本都是我一个人。”无意中地抬手,小臂的伤口不慎被扯开,让乐希夕痛叫出声。“你的手怎么了?”乐希风自说自话地扯过他的手臂,拆开袖管一看,皮肤上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没事,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乐希夕觉得有些丢脸,轻轻抽回了自己通红的手臂。“好像有些严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乐希夕听了反而大惊小怪地说道:“这点小伤,去看医生太夸张了吧。”对面的乐希风微微愣了一愣,随后按掉了所剩无及的烟,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餐桌上,乐芹笑眯眯地看着乐希夕,说道:“希夕还真的是长得比较像妈妈呢。”“阿姨也认识我妈妈?”乐希夕有些惊讶。“当然啦,好歹他们也做了快4年的夫。。。”话还没说完,姨夫就警告性地顶了顶她的胳膊肘,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乐芹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这对夫妻的没有得到好聚好散的结果,但能得到这么可爱的两个侄子,她心底还是觉得很安慰。她转过头看着乐希风,换了换话题,“小风,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每次只要乐希风有心事,就爱半夜跑到店里来找她,虽然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实情,但日子久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点。“没有什么,别担心。”又是一成不变的回答,正如预料中一般。
当乐希风在店外抽着烟时,乐芹悄悄地挨近乐希夕,说:“他那个小子啊,永远都是这样。别看他模样不错,其实性格啊,就是个闷葫芦。”她双手捂着茶杯,叹了口气后,继续说:“这也难怪啊,十八岁就进了演艺圈,什么成熟啊世故啊,都是被那个环境给逼的。小风他,也只是会在亲人面前任性一下,有时真让人觉得有些心痛呢。”她抬头看了眼乐希夕,突然像看到阳光似的高兴起来,笑着说:“不过现在好了,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就放心啦。”乐希夕微微困惑地看着她,“我们并不太说话,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是住在一起,也只是像陌生人一样。”乐芹笑着伸出手抚着乐希夕的头发说:“傻孩子,他要是把你当外人,就不会带你来我这了。”话说到一半,被回到店里的乐希风打断了。“阿姨,我们该回去了,天快亮了。”乐芹连忙点头附和,“对对,街上人要是多了就麻烦了。小风,希夕,你们快点回去吧。”
一回到家,乐希风就不容反抗地把乐希夕按坐到沙发上,而他则小心翼翼地找出纱布帮他绑好伤口。“如果这些伤口出现在我的身上,你知道我必须赔给公司多少钱吗?”乐希风单膝跪在他跟前,带着半戏谑半严肃的语气说道。“为什么要赔钱?”乐希夕不解地问道。“模特签约后,其价值就同等于公司的商品,若是损坏了商品,不是要赔钱的吗?”说完他站起身,瞄了瞄手腕上的钟,催促道:“好了,你也该去睡觉了。”“那你呢?”乐希夕抬起头,像仰视天空那般地仰视着他。“我还不困,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别忘了把灯关掉。”乐希风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再度走到窗台前,恢复了几个小时前的姿势。望着他的背影,乐希夕不由想起乐芹对他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这样的一个人,竟是无比的寂寞。
6
翌日早晨,乐希夕是被响彻全屋的门铃声给惊醒的。他匆匆忙忙地跑去开门,发现来人是个气势汹汹,却打扮得极为妖艳的女人。“请问你是。。。”“别废话了,我还没问你是谁呢,Kenny他人呢?”女人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乐希夕,自顾自地走进了屋,似乎非常熟悉公寓的结构。跟着进屋的乐希夕,看见她停在乐希风的门前,转过头嚣张地对自己说:“没事不许来打扰我们。”之后就擅自进入了乐希风的房间。
被女人的到来吵得睡意全无的乐希夕,干脆就放弃了补眠,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写起作业,脑袋却无法集中精神。一个小时后,当他面前的作文仍是停留在第三行时,他透过房门听见了走道里的声响。两人絮乱的脚步伴着女人的笑声,似乎消失在浴室门口。乐希夕伸出手打开收音机,并同时用笔划去了眼前的三行字,重新开始整理思绪。
才没过一会,电话铃声又大作不已,乐希夕只好勉为其难地走出房间,跑去客厅接起来,听见的是Roger焦急的声音,“叫你哥快点听电话。”“可是。。。他正在洗澡。”而且和一个女人一起,乐希夕在心底补充道。“别管那个了,我这里快火烧眉毛了。”Roger对于乐希夕的内心挣扎一无所知。“找Kenny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乐希夕背后响起,他转过身,却看见了只是身着一件敞开着的男式衬衫和内裤的高挑女人,乐希夕连忙别过头,尴尬地望向另一侧。“Sindy,没事别乱跑,回房去。”上半身赤裸,下半身松松垮垮穿着一条牛仔裤的乐希风尾随而到,不耐烦地警告着女人并接过电话。“哼,就知道对我凶。”闻言Sindy双手交叉,愤愤不平地走回房里。
头发上仍沾着水珠的乐希风挂上电话后,对乐希夕说:“我晚上要飞新加坡,一个星期后回来。”乐希夕点了点头,问道:“你和你的。。。朋友肚子饿了吗?我来做饭。”“嗯,不过做我们两人的份就行了,她还有事。”乐希风重新拿起毛巾擦干头发,并对着房间里的女人喊道:“Sindy,你可以走了。”只见女人早已换好衣服,满脸的妆容却遮不住她埋怨的神情,“臭男人,每次玩好就赶我走,没良心。”她转过脸瞄了瞄因为之前的小事正逃避她眼神的乐希夕,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喂,小弟弟,下次要不要和姐姐玩?姐姐会教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哦。”“Sindy,适可而止,你走吧。”乐希风直接帮她开门,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哼,走就走,不过Kenny,要是下次让我知道你去找那只狐狸精,我可没那么容易就原谅你了哦!”高跟鞋的回声在楼道里渐行渐远,乐希夕偷偷在心底松了口气。
从搬到这栋公寓至今,这是乐希夕撞见的第三个女人,于是他也逐渐明白了乐迂口中对于乐希风放荡不羁私生活的评价。在那些女人面前,乐希风从来没有澄清他们兄弟关系的事实,每当她们问起,他也只是冷冷地让她们别多管闲事,或许这就是成|人之间的游戏规则?
而乐希夕的生活转变,在于他不再敢邀请同学来他家,努力保守着哥哥是名人的秘密,担心引起骚动,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所以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也仅限吴远而已。
乐希风走后,乐希夕开始注意起媒介中所有关于他的新闻,想知道最近他心不在焉的原因。由同班女生的口中得知,目前一位相当具有潜力的劲敌正与乐希风争夺着亚洲第一男模的宝冠,但乐希夕很难想象自恋至极的他会为这样的竞争而烦恼。也许他的私生活确实是一团糟,可作为模特的天赋却是不可抗辩的事实。难道是公司方面出了问题吗?几经猜测无果,乐希夕毫无成就感地趴在课桌上叹气。
“嘿,思春呢你?”吴远轻轻在他的头上一弹,引起乐希夕的注意。“别以为我和你一样,吴远。”乐希夕有气无力地说着。“诶,我说啊,你哥跟那么多女星闹过绯闻,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谁呀?”“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们说好互不干涉私人生活的。”“但是我想,真心爱他的人应该挺多的吧。我听我姐说,曾经他的一位前女友接受采访说起他们的分手原因时,竟然在镜头前面哭起来了,好夸张。”乐希夕没有回答,半撑着头思绪又不知飘到了何方。“对了,那封情书你看了没?”吴远好奇地问道。“什么情书?” 另一头的乐希夕正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唉,我服了你了。”吴远说完就蹲下身在乐希夕的课桌里翻找起来,半天后才寻出一封被书本早已挤得皱巴巴的信。乐希夕接来一看,果然上面的署名是给自己的,“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发现。”“你这个家伙怎么神经那么粗啊,是不是所谓的IQ高EQ低说得就是你这样的?”“吴远,EQ和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乐希夕懒得跟他辩解,拆开信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她约我见面。”乐希夕无动于衷地把信重新塞进信封,放回课桌里。“那你决定?”吴远觉得他的表现太过冷静,心底微微失望。“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别忘了,我们快高三了。”“唉,希夕,你好无趣,送上门的都不要。”虽然并不是对恋爱没有憧憬,但就目前复杂的家庭状况来看,乐希夕暂时没有那样的心情。
7
小小的岛国新加坡,除了以它一尘不染的街道著名外,还集中了亚洲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无奈这次乐希风非工作式的旅行,带给他的,是心头无比的沉重。
出租车在新加坡国立中央医院门口停下,乐希风率先下了车,随后小心翼翼地把范淑颜打横抱起。被草帽遮住脸庞的女子轻轻笑着,“风,我还没有病到不能走路,放我下来吧。”“让那些记者看看我是如何关爱自己的经纪人,也许还会有改善形象的可能。”嘴上说着轻松的玩笑,可乐希风太阳镜后的双眼中,找不到一丝笑意。
明亮整洁的办公室内,主治医生拿起刚获取的X光片,对乐希风详细地分析起范淑颜的病情。“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啊,她怎么会拖了那么久才发现。”乐希风沉默地看着眼前那张肺部放大照,眼光停留在它左翼下侧那深黑的一片。“就目前来看,手术是不可能了,至于药物治疗,恐怕也延长不了多久的寿命。”年迈的医生翻查着病历,对于患者才刚二十五岁的事实感到相当惋惜。一旁的乐希风总算开了口,“医生,那您老实告诉我,她究竟还能活多久?”苍白的房间里,回荡起一个数字,尖锐地把窗户外射进的阳光统统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