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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
女儿小亚
上篇:美好的碎片(下)第五章:爱情的终点(5)
2004年4月6日
一只刚体会到飞翔的快乐的鸟
突然被折断了翅膀
一朵刚刚绽开的花
被摘下了枝头……
我现在无比痛苦,但是又有谁能够体谅我呢?无数次的轻生念头,又一次次地被我求生的欲望浇灭。我只能这样苟且偷生地活着。我想家,想父母,想同学,想老师,更想马浪。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甚至每一秒钟,我都是生活在痛苦中度过的。我只能把回忆当作撑下去的食粮。
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喜中有悲,悲中有喜。算起来近乎两年的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快乐地过着。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看长江上的点点余辉,看天上的繁星点点,一起去观看黄鹤楼……对了,马浪还给了我一首诗呢?现在看到这首诗,就仿佛看到了马浪: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幽默风趣的言谈……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为什么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呢?
也许他并不是有意伤害我的,毕竟在走之前,他的痛苦、迷茫我是知道的,我看到了他的无奈、矛盾。或许在和我确立恋爱关系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和我一样一直认为是重感冒而已。但是当他知道后,已经晚了,但是他又不想失去我。如果告诉我真相,我们都会痛不欲生;如果不说,他就可以让我多快乐几天,我们也可以多一些时间在一起。那一段时间他的思想是多么复杂啊!我很清楚,当一个人失去爱人的时候,那种说不出的痛比任何痛都要强烈,所以他选择了继续欺骗我。为的就是不想让我过早地承受无辜的痛苦。
马浪,为什么一直到最后你还在欺骗我呢?虽然那时这件事已经成为了现实,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宁愿从你口中得到消息,而不是让学校通知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不恨你,但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到最后。和你一起等死也没关系,但是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跟我联系呢?你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听的那首歌吗?就是那首意大利盲人和莎拉布莱曼合唱的:“说再见的时候”,你现在能听到吗?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You live,I live。You die,I die。”吗?现在我们做到了,你高兴吗?很想再听你唱“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 time……”好想……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我又泪流满面了,为什么这么多日子了,我的眼泪仍旧没流完呢?难道真的是以前没有流过泪,现在全部要流尽吗?曾经那个坚强的我哪儿去了?曾经那个让老师们感到欣慰的我哪儿去了?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断送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的生命呢?
我的生活除去痛苦还是痛苦,现在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还能呆在学校,还能看到我爱着的同学、老师、校园。但是我的不幸在这一天全部降临了:一周前关于我入党的外调函发到了学校,这让原本可以让我成为本年级第一批党员的。但是现在,这个好消息也因为我感染了艾滋病而成为了泡影。
当看着属于我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破灭,我本已经脆弱的心再次被击得粉碎,也让从不在乎艾滋病的我,一下子就被对艾滋病的恐惧和害怕周围人的心理击毁了。因此,我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我开始逃避这个可悲的现实,就常常在这间房子里过着独处的日子。我会拉紧黑色的窗帘,让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一直坐着、坐着、坐着……此时脆弱的我不知道到底谁能够帮助我?破碎的心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连自己最亲近最依靠的父母这次都不能帮我走出困境。最权威的医疗界专家也都无能为力。我痛苦、绝望,我眼中的世界开始陌生起来,我感觉不到往日的阳光,我静不下心来听风的声音、闻花的香味。这一切都成了遥远的过去,这个世界正在逐渐跟我脱离关系。
每天给父母打电话之前,必须花几个小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他们的情况,撒娇,把自己最快乐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没有的话,就编些虚拟的情节讲给他们听,我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每当父母叮嘱要我多注意身体时,都会有种心碎的感觉。一边忍住想哭的冲动,一边强颜欢笑的敷衍他们。而且在学校我还要用谎言欺骗着我的好朋友们……
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
上篇:美好的碎片(下)第五章:爱情的终点(6)
6。4绝望的生命
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
梦醒后擦擦额头的汗
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然而……
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梦总是有醒的时候,醒来了还可以面对新的生活。但现在呢,这场噩梦恐怕是不会有醒来的时候了。
春天,阳光明媚,小鸟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如果是往年,这个时候也许我会到郊外去春游,去沐浴春天里的阳光,去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但此时的我,感觉春日的阳光是那样的刺眼,仿佛要把整个人穿透,鸟儿像是在哀叫,仿佛在为我这个不幸的人叫哀,也仿佛是在为我唱一些葬歌,好让我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再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恩赐。
为了尽可能在同学面前不露出什么破绽,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要强迫自己往肚子里塞一些本就不想塞的食物。吃饭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负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可以撑多久,更不清楚我还可以在同学面前装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心中是一种处在世界末日的感觉,周围的空气沉闷得几乎可以让我窒息。天啊!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以后的日子我该怎样去面对,甚至说,下一个小时,下一分钟该如何去度过。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在为自己发愁。
吃罢中午饭,我正踱着无力的步子走向教室,忽然看到书记朝我这边走过来,下意识里,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书记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家,一直都比较敏感的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种本能的意识在我脑中闪现:我不能回家。因为我爱我的父母,如果我回家了,乡亲们知道了这件事,那么父母就要受到一些舆论性的伤害。我怎么能让深爱我的父母伤心?想到这里,我大声地对书记说:“我现在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回家。”
当然,学校顾及的是大多数同学的安危,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不能忍受父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后的反应,想到这里,我似乎看到了父母那种失望、痛苦、而又无奈的眼神,我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怕这些,比我惧怕死亡的那种感觉还要强烈。
为了回家的事,领导找我沟通过好多次,但我每次的态度都比较强硬,始终坚持不回家。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面,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是死于艾滋病——这种一听起来就让人恶心的绝症。
在学校的每一天,我都在承受艾滋病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肉体上的折磨要痛苦几百倍。几个星期下来,我整个人都变了,皮肤黄黄的,瘦的几乎一阵大风就足以把我卷走。因为我感染上了艾滋病,以前在我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世界从此蒙上了一层阴影,而这片阴影我是永远也走不出去的。因为“艾滋病”这个名字就像一圈圈的铁丝,把我的整个心都给束缚了。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坚持活下去,还是应该马上结束我的生命,有时候真的非常恨自己。父母给了我一个鲜活的生命,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但我现在却想要以这种方式来结束我的生命。
虽然最近一段我的生活里全部是痛苦、绝望、自暴自弃,但是真的想到要去死时,竟然会有一种强烈的惧怕,难道这是人本能的求生欲在作怪吗?也许是吧!我知道现在最让我牵挂的,让我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父母,但为什么我的脑子里还会想到马浪呢?自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居然还会想起他,还会傻傻地想远方的他现在怎样了?想他现在会不会也在想我?我也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至少我认为我的大脑已经不正常了。
上篇:美好的碎片(下)第五章:爱情的终点(7)
6。5接受休学
“如果再回到从前
让一切重演
我是否可以……”
学工处长找到我,又一次提到让我休学,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长期受着艾滋病肉体与精神折磨的我早已经疲惫不堪了,整个人真的如行尸走肉一般,一直以来在别人面前伪装的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后来我就答应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再返校。学校现在最想做的安排就是让我回家,至于我回家以后是不是还要来,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在我的那种状态下,让我回家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条件就是,必须派一个随行的老师护送我回家,好端端的一个学生,被老师送回家,父母肯定会感觉到什么的。所以对于这个条件,最初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校领导又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后决定,等领导见到我的父母时说话的内容我们可以商量,并且学校向我保证绝不向我的父母透露半点关于我在校交男朋友和感染艾滋病的消息。
经过前思后想,无奈的我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休学回家。
如果是以前,听到回家的消息我会高兴地像个小孩,以前每到放寒暑假的时候,我就早早地收拾了行李,想着回到家时爸妈那高兴的样子,慌忙给我做好吃的那种情形,我又一次沉浸在那种归家的甜蜜中了。可是思绪又马上会被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