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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收音机,是阳萌的节目。他正播放着一首许巍的《两天》: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
在许巍的歌声中,我开始给柯蓝写邮件。我要告诉她我对她的爱,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爱她。邮件写了很长很长,几乎从那片樱花树写到了整个春天,再从春天写到了她的头发及眼睛。写好后自己读了又读,然后发给她。可我想,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看到它,但我表达了我的爱。
那天是4月12日,我清楚地记得。
晚上的时候我和朋友们喝了很多很多的啤酒,还去看了花市里整盆整盆的玫瑰花。我蹲在马路边不停地呕吐,荀沫把我扶到了家,然后帮我洗漱。我睡着的时候,她在我的房间看了通宵的书。
我开始觉得我是有点对不起荀沫的,总是在我伤心或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就及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而我一直忽视她的存在。我不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对友情的力量会有这么大。
刚刚读到高二,荀沫就被学校开除了;她不仅没有悲伤,还为她终于被学校开除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她说她以后终于可以安心地写小说了,而不至于像以前一样一个小说写到一半硬被那个老女人给吵闹得没兴趣。
我帮荀沫在虎泉一个小巷子里租了一间房子,从此她离开了家,有时几个月只回家一次,而回去的目的也仅是为了偷她父母的钱,以此接济自己拮据的生活。
没有电脑,她就趴在床上把文字写在一张一张稿纸上,然后找朋友帮她打印出来。我就曾帮她打印过一个稿子,名字叫《禾沫》,一个后现代小说。看到文章的开头,我就开始喜欢了。她写道:其实,我是一只苍蝇的影子。更其实,苍蝇也是喜欢做爱的,只是它们做爱的对象总不固定,甚至是自己不爱的……
那天我很奇怪,当我慌慌张张跑到上次我涂鸦的那面墙前时,我发现我的日记已被清洁工人铲除了。并且估计已铲除很长时间了,上面被一些办假证的人写上了他们的广告语和一些性产品广告。我没有理睬那些,而是继续涂上自已的文字,只是这次我用上了刺眼的红色。
你是禾沫吗?你是苍蝇吗?你是我吗?
一个黑影从我的眼前闪过,我知道那就是你。你阳台上的那盆花儿呢。现在夏天了。
你朝我点了三下头,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三下是什么意思。我不停地去猜测我该怎么去做,哪知你只是冷笑,你说这个世界哪还有什么爱情。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哭了一下午。
我站在阳台上,并不高。四楼的阳台,阳光很温暖。我想象着你飞翔的姿势,伸开双手,紧闭眼睛,可我看到的依然是血一般红色的天空。
《迷失的病孩》 那些远去的脚印,刻下永恒的痛朋克青春:感恩而死(3)
你的头发在一个周四的下午变成了酒红色,后来又变短。我看着你久久地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地拿着那把已生锈的剪刀咔嚓、咔嚓地撕扯自己的头发。我过去拉了你,你说你要杀了我。
我说你不要总站在镜子前,那里面又没有你的爱人。可你不依,你说你没有爱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你的爱人。你只是一遍一遍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木讷地说,看,那就是我的爱人。你的爱人只出现在镜子的反面。
你常常出现在南门的街上。其实你并没有疯,只是别人无法看透你,所以胡乱猜测。你将两块钱转身就给了路边一个乞丐,然后还乖张地抚摸他的脸。
那一刻,我看到你笑得那样开心。
我想,你也许看到了尼采那心爱的马儿。你抚摸的不再是生命,而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你施舍的不是金钱,而是温暖与爱。
你剪掉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向快乐蔓延。
你说,你看那盆花儿,它们像一场枯朽的爱情,是一颗爱情催泪弹。——4月4日,暴雨,武汉某小巷。
阳萌打电话我,说他新家收拾好了问我何时去玩。我说很快就去。接着他说这个周四他的酒吧里会有几个大学生社团在那里演先锋话剧,问我是否要去看,还特别加了句到时会美女如云。我回了他句,现在除了柯蓝,我对谁也没有兴趣。听到我的话,阳萌很讥讽地笑了笑,说你怎么现在陡然变傻了。
我转移话题问他,你现在听谁的歌?他说最近听点哥特和迷幻吧。我说你为什么不听感恩而死呢?他说不喜欢,没有林肯公园来得带劲。我说你要带劲的那去听声音花园或是冷血动物的吧,GRUNGE绝对让你爽。
我走出门,在街上一个小女孩儿给我发了一张由谢霆锋做的广告海报,我拿着就撕了个粉碎,妈的看着那些垃圾就恶心。走到一家理发店,出于自己的明星情结,忍不住又将头发清理了一次。
阳萌说最近跟程嘉禾之间发生了点小问题,问我他该怎么办。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心里狂笑。
晚上的时候,阳萌开着他的车带我到了江滩吃宵夜,一路阳萌还带上了几个在他们电台实习的女大学生,也是阳萌的忠实听众。
席间阳萌对那几个女学生半认真半开玩笑地介绍我说,这是我们的著名作家,看过他的书吗?几个女大学生用惊异的眼光打量着我,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说没看过。只有其中一个长得胖点的女孩说好像在哪个酒吧看过我演出,说我在台上蹦了起来,问那个把琴摔坏了的人是不是我。我没有说话,举起酒瓶独自喝了杯酒,然后又点上一支烟。
几个女大学生在谈论着某歌手什么时候会再来电台做节目之类的,还问阳萌今年参加全国主持人大赛准备得怎么样了。阳萌左一个叹气右一个叹气的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当我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我就举起酒杯劝那些女孩子陪我喝酒,并一人敬了她们一杯。阳萌以晚上要开车为理由拒绝了喝酒,其实他也不是拒绝喝酒,只是想清醒点儿方便他泡妞。
酒喝到一半儿时,程嘉禾给阳萌打过电话来闹分手。于是阳萌说要告退,我们也同时撤离了。
几个女大学生各自坐公汽走了,我从江汉路一直走到循礼门,然后坐703回到桌刀泉,再坐的士回到自己的住处。
在房间里我拿着吉他一阵乱弹,终究也没弹对一个音。后来我对着《非音乐》背上面的英文歌词,并记下了一首我非常喜欢的诗:
我单骑而行
赴亘古的约定
一次穿越时空的宴请
一次甜美而阴险的诡计
踏过北方的高原
天高且远 只有沙 只有沙
蓝色的沙 一望无际
罪犯 浪丐 奸妇 叛教士和癫痫病人
流亡中我浪笑 隐忍
直到花开
山坡上的巨幅的唐卡展了又卷,卷了又展
年复一年
很多约稿都被我一直搁浅着。我没有任何心思静下来写作。
我毫无理由地陷入了一片洁白,脑中出现那个火车的幻觉,铁路上的那个小寺庙映射着我思绪的混乱。我开始觉得我真的应该好好地静下心来阅读了,于是我拿出荀沫的《禾沫》看了起来。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穿插叙述。通篇充满哥特情绪,一种绝望的灰色情结,窒息而凌乱的蒙太奇式结构。我似乎看到了荀沫内心深处的那根枪,一直影射着黑暗里的光影。像一只烟斗影射着一个百年老人的颤抖。
我的思绪更加无法停止下来,从消失的河流想到沉睡中的弥撒,从一个卫道朝圣者想到自由女神,然后又想到荀沫及第三象限抛物线,最后定格在柯蓝身上。
我每隔十分钟去刷新一次我的邮箱,可是终究没有看到她对我的回复。
我的画板扔在了角落里落上了厚厚的灰尘。不再愿意去碰它。我将画过的柯蓝的画一张张贴到了房间的墙上,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
这是一场漫无边际的等待。
《迷失的病孩》 那些远去的脚印,刻下永恒的痛朋克青春:地下丝绒(1)
在某师大的一场演出过后,米米问我,你听地下丝绒吗?
我说什么地下丝绒,就是六十年代美国那个先锋实验乐队?她说是的,我很喜欢他们。
米米是外蒙古人,也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每个星期天的上午我们都会在一起祈祷,唱赞美诗,许愿。
只是我的愿望一直不曾实现,我甚至开始怀疑上帝的存在。它们就像一条河一样,河的那边一片漆黑,河上没有桥,我们只能淌着水过去,我们得冒着被冰冷的河水淹死的危险,甚至是河对岸的荒芜等待。
米米问我,你为什么一直不找女朋友?
我开玩笑说我找了,有七个女朋友。所有人狂笑。一个菲律宾女孩子用她们官方语言对我说:真强。我一直很喜欢那个菲律宾女孩儿。她有洁白的牙齿,暧昧的笑,眉宇间带着一丝热带孩子特有的傲慢。在教堂里我们手拉手唱着圣歌,然后礼节性地拥抱。
肖强常常跟我开玩笑说,你认识那么多外国妞,为什么不泡她们。我说我只喜欢日本人,我是一个有强烈民族尊严的人,对日本慰安妇情有独钟。
慢慢的每个星期天的特行祷告让我有些厌倦,或许我等待的只是一个愿望的实现,也或许我等待的只是一个人的出现。
我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但我是一个执着的爱情卫道者。
排练的时候我拿着BASS疯狂的弹着,其他乐手在旁边偷笑。于是我说这鼓要加花多打吊钗,吉他只弹失真,BASS是全击打弦,就像人生要多一些艳遇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激情快乐,这种快乐也是其他人无法理喻的。我们可以没有饭吃,可以没有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