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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画上等号。
归根结底,这种现象反映出的是中国学生在价 值取向上的迷茫。而他们在多元社会里各种价值观 的冲击下逐渐丧失了独立的判断力,并逐渐背离了 正确的价值观。他们期望通过简单地复制别人的成 功之路而快速致富,盲目地追随某种社会风潮,并 被名利的诱惑蒙蔽了自己的内心。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内心非常焦虑。中国的大 学生是非常优秀的,但我却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他们 内心的困惑。望子成龙的父母、应试教育体制束缚 下的学校和老师、急功近利的社会心态,这些都让 他们很多人在成长之路上陷于迷失。
那段时间,我的内心在反复思考着这样一件事: “近百年来,中国青年终于能够接受先进完整的教 育,能够有条件专心读书并成为时代的骄子,他们 理应成为融会中西的精英。但可惜的是,他们虽然 有幸出生在自由选择的时代,但时代并没有赋予他 们选择的智慧”
从那段时间开始,我就开始反复叩问自己的内
心:是否应该马上开始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找到自
己的理想?当一些好心人听到我有这样的想法时,都 竭力劝阻我,因为他们担心我会被别人指责为“多 管闲事”和“好为人师”。
但最终我摒弃了这些顾虑,因为我想起了父亲 一直以来的梦想。
尽管父亲李天民的后半生在台湾度过,但他从 来没有忘记祖国大陆。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 我经常在医院里陪伴他。那时,他每天都对我说: 如果能回大陆去看一看该多好看到父亲日渐憔悴 的脸庞,我知道,这个简单的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我痛不可抑。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就告诉我,他做 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在水面捡到了一张纸,上面写
着四个字——“中华之恋”。
我知道父亲忧国忧民之心终生不渝,这个梦就 是他故土情长的感情宣泄。我知道父亲有一个愿望 还未达成,那就是写一本书,名字叫做《中国人未 来的希望》。在病床前,我曾告诉父亲:“我会完成 您的愿望,早日将那本书出版,您放心吧”但那时
的父亲只能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后来姐姐告诉
我,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够帮助他做完未竞的事业。 在看到中国大学生的迷茫后,我想起了父亲多 年未了的愿望,我内心的那种使命感也油然而生。 寻找中国人未来的希望,帮助中国年轻人的成长, 这不就是背负父命的我应该作出的决定?中国大学
生未来的希望,不也正决定着中国人未来的希望?
在那一刻,我充分感受到了内心最真实愿望的 激荡。作为一个有机会融汇中西文化的华人学者, 作为一个充分体验西方文化的炎黄子孙,我应该尽 我所能,在帮助中国青年远离困惑、步人卓越的过 程中有所行动;我也应该根据自己在指导青年学生 的过程中积累的经验,为其他致力于发展中国教育 事业的人提供有益的借鉴和帮助。
所以,自 2000 年开始,我就遵循内心的选择, 撰写了《给中国学生的第一封信——从诚信谈起》。
从这封信开始,我与中国大学生的不了情缘就 此结成。在这个过程中,我深切感受到他们对这种 价值观指导的迫切需要,这也让我欣慰自己当时没
我后来坚持每年都到全国的各个高校作巡回演
讲,报告超过 300 场,内容涉及纯学术的计算机研 究,也涵盖科学、教育和人文的关系,然而更多的 则是集中在有关中国大学生如何做人和做事方面。 我从此更投入地写了第二封信、第三封信,一直到 第七封信,也正是从这封信开始,我有了创办私立 大学,试图改变教育的念头,之后我又建立了“我 学网”,出版了三本针对大学生的书籍,希望通过这 些形式来给学生以及教育界一些启示。
网络的便捷让我与大学生的沟通也变得更加直 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家人还在甜梦中酣睡未 醒的清晨,在人群川流不息的候机厅里,我就像一 个超级“网虫”,习惯性地抓住能够进入互联网的任 何时机,打开页面,阅读一个又一个的提问,并耐 心仔细地提出我的观点和建议。我知道,那些或单 纯或尖锐,或轻松或沉重的问题中,都包含着青年 学生对我的期待和信任;我也知道,我无法为所有 问题都提供一个完美且一劳永逸的终极解决方案。
然而,这一代青年的勃勃生机总是带给我深深的感
动和喜悦,我也始终相信,只要能够分担他们的困 惑和焦虑,我的付出就是有价值和有意义的。
直到今天,当我面对一代又一代的大学生时, 我能从内心感觉到他们正在逐渐成长。我已远离教 职多年,但现在却成为众多青年学生口中的“开复 老师”。我得到信任的原因并非由于我个人在某方面 的小小成功,而是源于我年复一年不倦的付出。
在行走中国的路途中,我深深地感到,大学生 内心的困惑依然存在,他们中的很多人依然还迷失 在“一元化”成功法则中,面对这个浮躁喧哗的世 界经常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也知道,自己就算坚 持不懈地努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很难从源头解 除他们的困惑。尽管这样,我依然希望自己用一种 愚公移山的精神坚持下去,我一直秉持着我的初衷,
那就是 100 个人中哪怕只有一个人从我的观点中受 益,那我的付出也就比任何工作都有价值。
因为正是他们,代表着中国人未来的希望。
建立 我 学网
从 2000 年开始关注中国大学生工作以后,我与 很多大学生有了近距离的交流,他们像对朋友一样 对我吐露心声。而和他们交流得越多,我的心情就 越沉重。大学生的这些痛楚,引发了我对中国教育 制度的一些叩问和思考。
尽管 2000 年 7 月,我被微软公司一纸调令调回 西雅图总部工作,我的居住地也从中国变回了大洋 彼岸,但空间上的变化并不能改变我与中国大学生 们的心灵距离,我依然时常回到中国在高校进行演
讲。
每当我去演讲的时候,高校的学校领导们总是 向我抱怨师资力量的薄弱,留不住人。中等以上的 学生毕业后,要么出国深造,要么就业赚大钱,总 之他们都不愿意留校任教。待遇不好造成师资不足, 师资不足造成学生不满,学生不满造成老师的社会 地位降低,低的社会地位造成待遇无法提高。这就
形成了中国师资的一个恶性循环,而师资的欠缺也
成为中国高校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但每次见面结束,校方总是会安排让我参观他 们用银行贷款建设的华丽校园。
所以,每每离开高校我都会暗自感叹:“是否可 能有这么一天,校长引以自豪的是该校聘用的那些 学识渊博、声名卓著的大师,而非华丽的大楼;校 长激情畅谈的是无私的教育理想,而非大而无当的
校园?是否还能有这么一天,高校里走出的每一个毕 业生都是能得到 21 世纪企业认可的人才,而不是总 是徘徊在失业边缘的‘待业者’?”
随着我到高校巡回演讲的次数越来越多,一个 想法开始在我的内心萌芽、滋长,乃至后来变得越 来越迫切。我能否用自己融汇中西的教育背景去真 正解决中国教育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那段时间,我如鲠在喉,常有一种不吐不快的 心情。于是,我做了力所能及的调研和思索,我觉 得有必要把自己关于中国教育的思考、判断以及建 议整理成文字,以便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尽到绵薄之
我知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岚清先生非常关
心教育和教育改革,所以就冒昧地将这些文字写成 一封信,并通过朋友递交到了李岚清副总理手中。 没有想到的是,我很快就收到了反馈,李岚清
副总理让一个专员联系到了我。当我再次来中国后, 这个专员还和我一起共进了晚餐。他对我说:“副总 理很认同你信中的观点,他已经把信批下去了。”
他又说:“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具体的看法?要 是你来做,你怎么改革中国的教育?”
得到了他的鼓励之后,我就决定,无论面临多
少困难,我都一定要为改变中国教育的现状做出自 己的努力。后来,我得到了李岚清的亲自接见。
在那段时间里,我一边在美国微软总部忙碌地 工作,一边思考我所能够做的事情。我开始疯狂阅 读一些有关教育的书籍,并在书籍的空白处做满了
笔记。
在几 个 月时 间里 , 我读 了 加州 大学 校 长卡 拉 克·科尔(ClarkKerr)提倡研究性大学的《大学的用
处》(the Uses of the Universi,ty),他的自传
《金色和蓝色》
(The Gold and the Blue),批评大学教育商业
化的《市场中的大学 》 (Universities inthe Marketplace)以及《美国大学的崛起》(The Role ofthe American University)等书籍。同时,我还 认真学习杜威等教育家的教育理念。我试图在这些 书本里面挖掘有关教育的真经。
通过阅读我发现,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中有 70% 在美国,世界上最好的 10 所大学中有 8 所在美国,
为什么美国会有这么多优秀的大学?而且,不管是中
国、日本还是印度,这些国家的学生都向往去全世 界最优秀的学府读书?而中国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所 堪称世界一流的大学?这些问题引发了我深深的思
索。
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后都是夜幕降临的时刻,而 此时我都在孤独而快乐地作着研究。我发现美国教 育的一个独特之处是:最成功的大学往往都是私立 大学,尤其在最关键的一些新学科领域。比如,本 科前十名的大学全部是私立的,商学院前十名里面 有九所是私立的,工程类前十名中有五所是私立的, 最新的生物技术方面前三名全是私立的,计算机前 三名都是私立的。这些私立大学在美国扮演了一个 很特殊的角色。
为什么私立大学在美国能取得独特的成功?最 重要的理由就是,私立大学拥有相对没有束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