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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一个!”
我想了想,当场就挽起袖子走上了跳舞机,随 着节拍的节奏,我精准地踩下了每一个箭头。而旁 边的员工中,有人惊讶,有人大笑,还有人在鼓掌, 气氛轻松极了。我知道,我的姿势一点也不标准, 甚至手忙脚乱;而鼓掌的员工则一定是在惊叹,这 么不标准的舞姿居然都能踩中每一个箭头。但我心 里却在暗自庆幸,“你们可不知道,我唯一会的运动
就是‘跳舞机’了,每周都靠这个锻炼呢!没想到
今天用上了。”我要让他们知道,老板可不是一个“凶 神恶煞”。
后来,经常有员工对我提出要和我 PK“跳舞机”, 我几乎没怎么失过手,看来会一样技艺还是很重要 的。我这样放松的表现,无疑会让员工放松紧张的 神经,进而在公司上下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
另外作为管理者,我也希望自己以身作则,让 员工感觉到老板和他们是朋友,而不是高高在上。 例如每次开会,我都会非常准时。但有时候员 工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迟到并导致会议缩时,我 并不想批评他们,而是希望用一种“可爱”的制度 来约束他们。我对他们说:“谁迟到了,谁就必须在 大家面前跳肚皮舞!大家同不同意?”员工们都哈 哈大笑略带起哄地说:“好啊!好啊!”因此,我们 设立了这种“迟到当众跳舞”的规则。有一次,郭 去疾迟到了,就真的被迫跳了一段肚皮舞。员工们 看了之后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而大家也由此看 到这个规则并非儿戏,所以,一到开会时间就会提
前几分钟下楼,“迟到”这个问题就轻易地解决了。
在这样优越的硬件条件和轻松的文化氛围下, 谷歌全球文化中有点“小飞侠”、有点天真、有点随 性的风格逐渐建立了起来。到了后来,身边的员工 和我都建立起一种朋友般的关系,我们相互信任并 轻松地相处。
正当我们热情地享受着谷歌的点点滴滴时,谷 歌中国第一轮最严重的危机其实已经在路上了。度 过这次危机的过程,就如同小说一样高潮迭起,令 人心潮澎湃。但当时处在重重压力下的我则备感煎
熬!
2006 年 1 月 25 日,谷歌推出 google。cn,一个
符合中国国情和法律的网站。当时,公司并不是在 每一个国家都推出这样的本土网站,因为这往往意 味着愿意把服务器放入该国,并且遵守该国法律。 在总部,谷歌进入任何市场之前都会经过一番热烈 的讨论。在我加入谷歌后,CEO 艾瑞克·施密特咨 询我的意见,我的回答是:“建立中国本土网站是必 须的,你可以咨询所有的华人工程师。”艾瑞克说:
“在你加入前,我们就问过了。他们的回答惊人的
一致,中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前景将令人兴奋。 中国人需要谷歌最精确完整的搜索引擎,并且要把 全球的信息都整合为中国人所需要的。因此,搬服 务器和守法是值得的。”
但是,google。cn 发布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国际 媒体一浪高过一浪的“讨伐”之声。原因是谷歌承 诺,根据中国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过滤 搜索结果,屏蔽非法信息。然而,许多国外媒体不 理解过多的互联网管制,批判谷歌违背了自己过去 的“客观、公正、完整、不人工干预”原则。
这些批判和抗议活动让谷歌总部的一些员工开 始有了质疑之声。很多工程师都开始怀疑这么急迫
地推出 google。cn 是否明智,我意识到我必须火速 飞到总部去作面对面的沟通。我立即改变了自己的 工作日程表,安排了在总部和工程师的对话,因为 我相信,只有面对面才能解除误会。而这次非正式 的会议,竟然有近 300 人参加。这几乎是史无前例
的规模。
经过长时间的耐心解释,终于让员工增加了对
中国的了解,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我心里非常 清楚,这次的风波还是影响了一小部分美国工程师 对中国团队的看法。他们觉得公司“世界第一品牌” 的称号得来不易,为什么中国团队就这么急迫地作 出有伤品牌的决策?虽然谷歌最高领导已经批准进 入中国,但是谷歌是一个高度自治但又非常强调平 等合作的公司,每个工程师对自己的程序代码有着 比较大的决策权,如果谷歌中国希望迅速做出一些 合格产品的话,那么失去部分总部工程师的信任和 支持将是很严重的事情。
麻烦不止如此,在美国媒体的批判之下,美国 国会决定召开一个听证会,要求微软、思科、雅虎、 谷歌针对多种敏感题目表态。如果说原来媒体的声 音可以用一系列“官方回应”化解,那么国会的听 证却必须坦白回答所有问题。这时,艾瑞克、拉里、 谢尔盖和他们的领导班子就需要决定:到底谷歌的 政策是什么?能否恪守公司的原则,化解美国国会 和媒体的不解,同时还依然符合中国法律?
在这段时间,美国总部面对强大的压力,很多
人开始对于中国有些动摇。当我在山景城和谢尔盖 吃饭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别担心,就算我们撤掉 google。cn,你招来的精英也一个不能少!而且就算 真的到最后我们决定撤出,我们也会保留一个纯粹 的研发中心!” 听罢此言,我一方面对他的支持和 承诺表示感谢,但另一方面我也真的惊讶他居然在 考虑撤掉 google。cn。
2 月 14 日,在山景城那座著名的建筑里面,艾 瑞克、拉里、谢尔盖和几位总部的高管针对这个问 题,开起了破纪录的 8 小时会议。谷歌是否推出 google。cn?是否要把更多的服务器搬去中国?是 否在中国开始运营?如何在中国开始运营?如何透 明地到美国国会解释我们的立场?经过 8 小时空前 激烈的讨论后,已经是加州半夜 11 点多。随后公司 的代表坐上“红眼”航班,飞往华盛顿去参加 2 月
15 日的听证。
同时,谢尔盖拨通我在北京办公室的电话,他 说:“开复,我们讨论到半夜。这是第一次我与艾瑞
克、拉里无法达成共识。但听证会就是今天,所以
我们还是必须作出最后的决定,我们依然决定进入 中国!”我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谢尔盖接着说:“明 天,我们将去国会众议院和很多互联网公司一起做 一个听证,我们不得不坦白回答所有问题,这样可 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你得扛一下,不过,我想 对你说的是,我们支持你做 google。cn 的决策。”
次日,我就给员工吃了这颗“定心丸”,我对他 们说:“我们正在向有益的方向努力,但是,无论公 司的命运如何,员工都不会被裁剪,因为人才是谷 歌最宝贵的资产!”
刚刚解决了这次重大的挑战,更麻烦的事情居 然紧随而至。2006 年 2 月 21 日,中国某家媒体发 出了一篇篇幅巨大的封面文章,题为《谷歌为何翻 墙进入中国》,指控谷歌因为没有办合资公司营业证, 所以在中国是非法经营。
这篇文章中指出:“进入 google。cn 页面,可以 看到一个标注:京 ICP 证 050124 号。这相当于一个 公司在中国经营互联网内容的营业证号。不过,这
个证号不是谷歌的,而属于一家名为‘赶集’的网
站。中国政府规定,任何外资企业不得在中国境内 经营互联网内容服务,合资企业如果要申请这项业 务,外资比例必须低于 50%。因此,谷歌如果想把 它的服务器从美国加州搬到中国北京,就必须在中 国与一家中资企业成立合资公司,同时,以合资公 司的名义向中国互联网主管部门提出申请。因此, 在中国互联网的政策框架下,google。cn 显然是不 合法的。”
这篇文章一出可以说引发了轩然大波,整个互 联网界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向以“不作恶”作为 自己价值观的谷歌,竟然在做违法的事情?不要说 别人,连我们自己都被这种“控诉”惊退了三步。 回顾一下国际互联网公司进入中国的历史就能 够发现,在此之前几乎所有的跨国公司进入中国都 是遵循这种“借牌”的路线。尽管 2002 年公布了《外 商投资电信企业管理规定》,规定外企互联网公司进 入中国应该采取合资的模式。但在 2002 年以后,跨 国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依然遵循以前的惯例,比如雅
虎和阿里巴巴的合作、ebay 和易趣、亚马逊和卓越
网,都是通过“借牌”方式使用国内网络公司的 ICP 牌照。按照中国市场当时的现状,我们咨询了所有 律师事务所,他们都建议谷歌用“借牌的方式建立 本土网站”,因为这样比申请合资更快更有效率,而 且有足够的业界先例供我们借鉴。
但 google。cn 和其他网站也有不同的地方,例 如谷歌的业务内容,以及国际媒体和中国媒体的关 注度。于是,政府部门开始正式考量 google。cn 的 ICP 牌照问题。而我和我的团队也开始密切地与相 关政府部门展开沟通和交流。在国内外媒体一片质 疑声中,一种惴惴不安的气氛开始在公司里蔓延。 当时,有媒体形容,google。cn 的员工每天都担心 负责政府关系部门的员工会带回“最坏”的消息。 多灾多难的谷歌中国,一星期前正担心总部撤 掉中国网站,现在又担心政府判决我们违法经营! 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作为一个充满激情想 开创一番事业的人,我非常希望公司在中国的运营 能顺利地开展,不希望它死在襁褓当中,不希望“出
师未捷身先死”。可以说,那个时候面临的压力非常
巨大,国际媒体对 google。cn 喋喋不休的争论,国 内媒体对 ICP 的质疑,总部工程师们的疑惑,中国 员工的担忧,这四重压力放在任何一个人肩上,都 会感到不堪重负。
但是,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我必须保持冷 静的头脑和应有的理性。如果我乱了阵脚,让员工 看到我的不安,那么整个公司的士气都将受到打击, 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造成公司的瓦解。所以,我不 断提醒自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