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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冷冷地笑了一下,幽幽地说,〃是呀,我们的确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呀,我几乎忘了呢,。。。。。。,又或者是,。。。。。。,从来不曾记忆起来。〃
后来,等秀远找到镐水边,桃花树下地和苏,他躺在翊宣的怀中睡着了,身上盖的是翊宣的锦袍,翊宣只着单衣。
他们就坐在镐水边上,月光照在翊宣的脸上,秀远第一次发现,他的侧面有几分肖似和苏,也许是神情,也许是眼睛,也许,。。。。。。,也许仅仅是秀远的错觉。
第九章月光
岐山上长满了须弥衫,这样的树并不开花也不结果,根据神宫祭司留下的手扎解释,这样的树没有成熟到足够可以结出种子的地步,但是这并不妨碍它们可以长的高大而繁茂。整个岐山都被这样的参天大树覆盖着,冰冷的绿色让山显出几分神秘幽远。
山路并不好走,所以到了岐山脚下,和苏让一小部分禁卫军在那里扎营,并且他留下了一些笨重的东西在那里,他的銮舆也方放在了山下,自己带人骑马上山。由于路上遇上了大雨,所以太子和苏一行人到达神庙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奚朝迎出了神庙大门外面。
奚朝是历代大祭司传承的称号,其实他们曾经每代人都各有名字,但是当他们成为郑神庙的祭司后,他的名字就如同风中飘散的碎纸一般,消散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现在人们仅仅知道的,就是奚朝这个称谓了。不过历史总有例外,唯一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刻入神宫祭坛的是一位占星师同时也是第一代大祭司,他的名字是楚空,那是和文御王金戈铁马走过来的神秘人物。
现任的祭司看不出年纪,中等身材,清瘦的面颊上镶嵌了一双暗夜一般的眼睛,纯正的黑色,没有一丝的杂质。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蓝色袍子,轻软的衣襟在早春的冷风中被吹起,微微翻动着,素白色的手握在一起,一记长辑几可及地,同时对和苏说,〃殿下,一路辛苦了。〃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厚重,如远山传来的暮鼓晨钟。
和苏下了马,他并没有乘坐銮舆,他走到他的面前亲自扶起他,并说,〃奚朝大祭司,久违了。这次祭天仪式还要仰仗祭司大人。小王多有讨饶。〃奚朝曾经是和苏的老师,他们之间的话比常人更亲密一些。奚朝淡笑着说,〃殿下说哪里话,请。〃说完侧身,让出身后的路。
到了神宫内,奚朝早就准备好了晚膳还有浆洗的热水。和苏住在御华殿,他们先用热水擦了脸,然后就在正殿用晚膳。
给和苏翊宣的晚膳很清淡,也很精致。十六样细点盛在白瓷托盘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和苏最喜欢的一道水晶包,陷中的油已经浸润了包子皮,晶亮晶亮的,包子顶上点了一抹红色,为这个几可透明的包子增色不少。绿色粳米加入了红色的人参果熬成粥,光是斑斓的色彩也足让人食指大动,更不要说再加上那样适宜的味道了。
和苏吃了满满的一碗,翊宣他们也饿了,片刻之间,那些东西被吃的分毫不剩。
奚朝在旁边看着他们,然后无奈地笑着摇头,〃天皇贵胄,进来竟然如同恶狼托生的一般。〃
翊宣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奚朝大人见笑了。我们的确失礼。〃
听了这些话,奚朝很严肃地回答,〃翊宣殿下多虑,奚朝不过是开了玩笑,随便一说。要王子这样想,却是奚朝失礼了。〃
翊宣听完这话尴尬地笑了一笑,他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好相处,而坐在他对面的和苏似乎没有看见一样,一点一点细致地吃着东西。
夜间他们分别在御华殿那殿的东西偏室安寝,禁卫军围绕在整个御华殿周围。
奚朝说,这里前后都是空地,很好防卫。
翊宣感觉和苏的神经总是紧绷着,只有在周围环绕着很多军士的时候他才能安然睡一会,但是不多时候又会被惊醒。
他们一晚上都没有睡沉。
清晨朝阳升起的时候,岐山上却是烟雨一片。
薄冷的湿气让翊宣打开殿门后打了一个冷战,然后长出一口气,马上清醒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神宫,这里有着比超出他想象的雄壮,但是却透着一种薄薄的清丽。
神宫前面的几重大殿是供奉神灵和郑历代先王牌位的地方。七重的院子三座大殿,全部是用金丝楠木搭建而成,而大殿的地面和甬道则是江洲进贡的‘明镜'。这是一种特殊工艺烧制的青砖,坚硬如铁,光亮如镜。如此雨后清晨,‘明镜'映水反光,整个神庙仿若建在水面上一样。金丝楠木遇水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清香,如此情景,缥缈犹如仙境一般。
在所有神宫正殿的最前面,岐山山门里面第一座大殿就是奉先殿。
奉先殿,顾名思义,这里摆放的都是先王的牌位和画像。从郑国开国至今,传承千余年,先王的牌位堆积如山,不过仅从帝国统一时代以后的郑王才留有画像。奉先殿的院子是神庙中最宽敞的,平时郑王来这里祈福的时候都喜欢在这个院子休憩片刻,因为那里有整个岐山最美丽的桃花。
翊宣站在这里依然可以看见一簇艳丽的粉红色摇晃在多重宫殿之间。
后面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翊宣转身看见和苏走了出来。披散着头发,衣服穿好却没有系玉带。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散乱,就像任何一个夜晚不能安然入睡的人一样憔悴。和苏也像是骤然接触到寒冷的潮湿而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睁了睁眼睛,如同方才的翊宣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绕过翊宣要出去。翊宣对他说,〃和苏,山上不比宫里,早上寒,多加件衣服。〃
和苏似乎并没有多注意翊宣,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但是他的表情却表示他似乎更多的注意自己的心事。
翊宣拉住和苏的手,不出所料,冰冷的。
〃和苏,你在想什么?秀远呢?〃
〃下山了。有些时候我并不喜欢他在我身边。还有就是翊宣,我并不习突然有个人在我的面前问东问西的。〃
和苏冷淡地回答。
翊宣放开了手,不过他似乎并不以为然。那次在镐水之滨,他曾经对怀中的和苏说了很多,都是他突然鼓起勇气说的,但是最后都没有得到和苏的回答,等翊宣有所察觉的时候,发现和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呈现着一种如玉一般莹润的光泽。就像他的眼睛中的银色,不过比那柔和。
翊宣苦笑着,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把和苏裹住,就这样抱着他坐在桃花树下。
他不想叫醒他,也不想打破这样的宁静。
那个时候的和苏很陌生。
翊宣总是有一种幻觉,他不知道那是真实的记忆,还是自己幼年时代的一种想念。他总是感觉有一个穿着黑色龙袍的男孩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是那是模糊的。
他知道那是和苏,因为那个年纪的孩子,只有和苏位比王侯,只有和苏可以穿那样绚丽的龙袍。
从那个时候开始,和苏在他的记忆中全是嚣张的样子。
而如今呢?
雪夜雍京郊外的偶遇,和苏那残缺的身体,迷乱的意志,还有翊宣醉酒东宫的那个夜晚,还乱的意识中身边那个柔软冰冷的身体,次日床铺上的凌乱,还有若有似无的白昙花香味后面的暧昧。
〃和苏,我们可以换一种相处方式吗?割裂我们的时间,在朝堂上,在禁宫中我们是劲敌,而别处,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让我们都平和一些。我想我需要一个亲人,而你也是。〃
〃我们都太孤独了,那么如此同病相怜的我们为什么不能靠在一起,互相给一点安慰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和苏突然抬头看着翊宣,用一种很晦暗不明的目光看着他。
〃也许是这样,。。。。。。,不过,也许我们都没有这样的福分。我的母亲曾经为我祈祷,我可以得到一个妹妹,但是我得到却是你,我的王弟。〃
和苏这样说着,挑了挑眉,继续说,〃不过既然如此,我愿意再做一次祈祷,我也希望会得到一个亲人。现在就看上天是否怜惜你我了。〃
〃和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翊宣终于感觉到和苏话中有话,但是此时和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从翊宣的身边走了过去,走进清晨的薄雨中。
翊宣站在大殿上看着他的背影,他就如同融入画中一般。那纤细的身体和似乎绵延千里的重重宫殿相叠在一起。水雾气模糊了翊宣的视线。
这个时候他转身看着院落的正门站着一个人,是奚朝。他看着抬头看着岐山的山顶,莫名地叹了口气。
扶云岫死了。
和苏赶到禁卫军临时搭建的军帐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已经冷却。
她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已经被山雨打湿,原本美丽的面容此时是黯沉的灰白色,枯涩的嘴唇不复当时如花般娇艳,黑亮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很凌乱。
她的胸口上直直插入一柄长箭,全黑色的箭身,黄金箭头,纯白色的羽尾。郑最尊贵的颜色就是黑色,只有王族可以拥有黑色,更何况那样凝重的黑色,定是刚硬深沉的柚木刷了桐油,这样的箭一直被用在郑王的嫡系禁卫军,而那铸造黄金的箭头却只能是郑王御用。
脆弱的和苏感觉心都要被挖空似的,他的眼睛中满着鲜红的颜色。
〃又一个,他要杀了所有我喜欢的人是吗?甚至连一个和我没有见过几面的歌姬也不放过,。。。。。。〃和苏喃喃地说着,站起身,而此时身边的秀远上前一步对他说,〃不是郑王下的命令,殿下。是我们闯入囚禁扶云岫的阁楼后,郑王的禁卫军一乱,他们射了箭,结果她误中流矢,。。。。。。〃
〃是吗?〃和苏的眼睛直视秀远。〃秀远,你骗我,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告诉我,我知道这种箭是做什么用的。它又名黄金令,是令箭,因为它的箭头是黄金铸造的,很软,没有任何攻击力量,所以只能作为发令的飞箭。只要此箭一出,就是必杀令。而且可以使用这箭的只有我的父王。〃
〃是他的命令,他当时在,对吗?〃
〃殿下,也许是郑王早就料到我们会去,这才下旨赐死扶云岫。也许他最担心的不是殿下喜欢扶云岫,而是她会跳神宫的祭舞。如果我们救回了她,那么翊宣殿下就没有机会站在祭坛上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