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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我一眼,“我才不会要求!死也不会!”
结果不到半个月,他就在图书馆里诱惑了我,又上了一次。这一次的感觉果然比上一次要好些,虽然两个人还是疼得要命,但起码还可以以正常的姿势走路。过后,他兴奋地对我说:“在图书馆里的感觉好棒,以后就都到那里吧。”
我听了,不知为什么,竟然会生出一种认同感。在那样庄严而宁静的地方,充满玫瑰色旖旎的情欲,有一种叛逆的快感。可以向全世界进行挑战。
这天做完,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们各自收拾好自己,看看推车上还有十几本书没有放,再看看表,实在没有时间了。不禁有些发愁。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撇着嘴,“不关我的事。”
这话要是是阿岭说的,我非把他一脚踹到西班牙去。但是这是兴堂说的,我怎么也气不起来,摸摸他被我揉乱了的头发,放弃地说,“算了,明天弄也一样。”
他想了想,笑起来,“要不这样,我说我要你帮我找书,结果就耽误了?”
不错的主意。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明天一定要把工作干完,我们两个就像偷了腥的猫一样赶快离开了。
兴堂在平时来说,是个很温和不过有时候也有些孩子气的男生,但是一上足球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曾经看过他在学校踢比赛,表情仿佛要把对手活活吞进肚子里去,看得我心惊,Zuo爱的时候他是很沉迷的,只要不是太疼,他怎样也无所谓,甚至曾经提出过体位的问题,反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常在想,到底一个人能有多少种面貌。
晚上回到宿舍,果然看见阿岭兴冲冲地提着东西回来。
“思锦!夜宵!”他把东西往我的桌子上一放,就进了厕所洗澡,还唱着破烂的歌曲。
我捣着耳朵,翻开夜宵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鬼夜宵!分明是他们吃剩了的卖当劳,半个鸡翅,一个干扁的汉堡包,半盒薯条。我把手上的水杯一放,走到阳台上伸起脚猛地踢了一下门,里面传来杀猪一样的怪叫。
“干吗呢!拷!要吓死你老子?要进厕所给我憋着,等老子洗完了再说!”
砰!
我又是一脚!
他又叫起来,“是谁啊!发什么神经!自己去电话那里打112,不收钱的!”
砰!
还是一脚!
他再次大叫:“是谁!等我出来!老子非要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我解了气,又回到房间里,把那所谓的夜宵往垃圾筒里一扔,这时电话响了,我顺手接起来,恶声恶气地问:“找谁?”
“思锦,你怎么了?”
是妈妈。我立刻清醒了,顺了顺嗓子,放低了声音,“啊,妈妈,没有什么啊,刚刚嗓子不舒服。”
我看不到妈妈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妈妈一定能猜得到我的心思。她微微地发出一个笑声,“现在天气干燥,多喝点水。你周末回来吗?”
周末……周末约了兴堂一起去游泳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兴堂知道要一起去游泳的兴奋的表情,那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期待。
“恩……恩……”我有些吞吞吐吐,“这个……回、回来。”完蛋了。兴堂一定会很失望的,完蛋了。
“那好,妈妈等你回来一起吃中饭。”
“恩,好。”
电话挂了,我有些失神,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脑袋。我是笨蛋!兴堂会失望死的!笨蛋笨蛋笨蛋!
砰!
厕所的门被大力打开,阿岭光着上身跑出来,“谁?刚才是谁不要命地踢门?老子现在出来了!咦……思锦,你怎么?不舒服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有生气起来,顺手丢了一本书过去,被他躲开,“滚!什么狗屁兄弟,居然拿吃剩的东西给我做夜宵!”
他听了,大言不惭地笑道:“好兄弟,我的还不是你的?我吃过的,还不等于你吃过的?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女人。”
“少恶心!”我脱了鞋子,爬上床。
阿岭见我的样子,不安起来,“喂,你不会真的就为这个生气吧?要不我重新给你去买?”
“不用了,我睡了。”我闷闷地说。然后就真地睡着了。
其实我不过是迁怒阿岭那家伙而已。兴堂知道我不能陪他去游泳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
“就不能迟一天回去?”
我看着他的失望,心里揪着疼,可还是摇头,“兴堂,要不下个星期好不好?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没有办法。”
他失望地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我心里不忍,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兴堂不知道,妈妈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听爸爸说,我是难产儿,差点要了妈妈的命,因为胎位不正,生了一天一夜才下来,还差点引起血崩。妈妈从小就很疼我,爸爸以前在政府里做事,比较闲的时候还能带带我,但是到了后来,下海经商,就只能给妈妈带了。当时的家境还不允许找保姆,妈妈也不希望找,她自己一个人照顾小时候特别好动的我,吃尽了苦头,有一次我在厨房里玩,爬着凳子,想去把橱柜的巧克力拿出来吃,结果不小心弄翻了碟子,哐啷一声碎了一地,我一吓整个人就往后倒,眼看就要倒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是妈妈把手一撑接住了我,直到现在,她洁白的手臂上还有着当时留下来的碎片划破的伤痕。
爸爸经常对我说:“思锦,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你妈妈。你妈妈用了所有的爱去爱你。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妈妈。”
我知道妈妈爱我,很爱恨爱。我也很爱她,很爱恨爱。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无法拒绝妈妈。爸爸曾经和我说,他暗恋了妈妈三年,最后娶回家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爷爷奶奶对妈妈很满意——应该说,使整个家族都对妈妈很满意。
星期六,我收拾好一要带回家的东西,打开门就看到兴堂站在外面。
“我送你。”他冲我笑着。
我愣愣地点头,“你没有出去玩?”
“没有,太无聊了。不想出去,今天又热。”
已经九月了,但是天还是很热。我们两个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谁也不说话,到了校门口,就可以搭车出了大学城,然后出去转一趟车坐三站就到家了。妈妈希望我和学校里大多数学生一样,可以住校,自己打车回去。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我的家境状况。
兴堂把我送到校门口,这个时候是太阳已经强烈得让人不想睁开眼睛,校园大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兴堂靠在法国梧桐的树干上,对我说:“不和我来个告别吻?”
我愣了愣,“啊?”
“起码给我一个告别吻吧?”他继续说,“就算补偿我的损失。”
看他是来真的。我们也尝试过在外面接吻,但那是在夜晚,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我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冒险的精神,尤其是我自己。现在四下没有人,真正的光天化日,在图书馆里的叛逆的感觉突然于全身苏醒过来,我走过去,低下头,像过去每一次的做法一样。很温柔地很幸福地很宝贝地吻着他。他也很细致地回应。
这一刻,简直要地老天荒。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他。他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片;美丽得让我差点情不自禁。我喘着粗气对他说:“只有两天,你等我回来。”
他这时才感到不好意思,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我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在他的目光下走出校园,一直走到候车亭。学生三三两两地在等着车,我有些无聊。想到刚才脸上不禁有些发热。这时从身后传来喇叭的声音,我有些奇怪,回头看到一辆熟悉的奥迪在非机动车道上,玻璃后面的人,是我熟悉的高雅和美丽。
妈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忐忑不安,看到周围怪异的眼神,我连忙走下候车亭,打开车门坐进去。
“我看见你在等车,就顺便一起回去吧。”
妈妈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抒了一口气。
“今天不是休息吗?”
“有东西忘记拿了。”她熟练地转了个弯,在红灯前停下,“思锦……”
“啊?”
妈妈转过头看着我,让我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的忧伤,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上。
“找个女朋友吧……”
(中)
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是妈妈的眼泪。那是在一个炽热的夏天的午后。那时我们家还在一楼,正对着外面的单元楼的草坪,我拿着前一天爸爸给我买的纸风车一边用嘴巴吹着,一边看着屋内的妈妈。过了很久,我感觉到困了,想回去睡午觉,推开碧绿色的纱门,妈妈应声抬头看着我,然后我清楚地看见妈妈脸上一滴一滴闪亮的泪珠。
我修过心理学,知道潜意识。我想,可能从那以后,我那还没有成熟心灵突然之间知道了什么是悲伤,这让我在往后的生命里,再也不敢让妈妈哭泣。
回家的路上,我们再没有说话。我只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万年的冰库里,妈妈知道了,妈妈知道了。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像妈妈坦白我不喜欢女生,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生。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因为,我知道,妈妈一定不会接受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底下。妈妈把车停好,看我还坐着,低声说,“思锦,爸爸在等我们。我们先回去。”
我听话地下了车,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妈妈就在我们学校教书,要查兴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也许会要他退学……
我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战,不!兴堂不能退学!我抬起头,想问问妈妈,这个时候,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你们回来了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进了家门。妈妈点点头,对爸爸微笑着,“恩,你肚子饿不饿?我马上去做饭。”
爸爸看着她,我知道爸爸一直都很爱妈妈,“不用了。我叫了餐上来,已经送上来了。正等你们回来吃。”
妈妈有些发怔,“怎么叫餐?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做饭吗?”
“老婆,你工作很累了,休息一下得好。”
妈妈的脸上一红,低低地说:“老不正经的,儿子在呢。”
我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提起来,“我……我把东西放回房间。”然后逃也似的回了房间。我坐在床上,感觉自己不停地喘着气,像跑了一千米一样,心砰砰砰地直跳。
妈妈知道了。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