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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塔?」法瑞斯惊讶地叫道。这正是洁西卡那位斯文腼腆的男朋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法瑞斯?」对方说,声音仍很温和,看上去不像被逮到了现行的罪犯。
法瑞斯上前一步,一边问道:「你在这里干嘛?这些……」
他停下来,走到这个距离,他已经看清发生了什么。韦塔并不是站在那里看风景,他把手放在栏杆上,也不是个随意摆姿势的动作,这是个像古代献祭者的姿势。只是固定他的不是十字架,而是船栏杆就是了。
灰色的物质已经到了不再呈现根须的状态,而是会流动的烟雾,如献祭的绳索一般缠绕着他。他看上去很瘦弱,却又格外鲜明,那些绳索怎么也无法吞噬他。
「这是……什么?」他问。
「等一下。」韦塔像一个因为临时有事,向宴会客人道歉的人一样:「只是交易,一会儿就好。」
交易?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不像「交易」的画面了,法瑞斯想,不过他还是老实地闭上嘴。接着,他慢慢意识到,自己正在看的是一场只在典籍上看到的古老仪式。
一方面来说,它的确是交易。
那是一个即使在魔界,也已经不再使用的仪式,它极度古老原始,也太野蛮了。
那是一种和最古老存在做交易的方式,不过这年头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冒险去取得古老的知识了,纯粹的力量对他们显得更加诱人。
而船头那位爱好古典的男人垂着双眼,正和他的绳索做着深入交流。法瑞斯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死雾,它要高级得多——它是混沌,世界上没什么它们不能渗入的。
待到灰色慢慢消散,韦塔张开眼睛,他看上去更苍白了,仿佛光线都可以穿透他,然后让他消散在大片灰色之中。
他还没开口说话,法瑞斯迅速说道:「你是在和混沌交易吗?」
「我很惊讶。」韦塔柔声说,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现在知道混沌交易的人不多了。」
像拍开灰尘一样拍了拍双手,然后安静地看着法瑞斯,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还没有老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步。」法瑞斯说:「有本钱与混沌交易的人很少,这工作在古代都是大祭司在做的,想不到这艘船上还真有不少人才。」
「没错,很久以前,大祭司们透过这种行为听取神谕,不过现在连这行业也没落了。」韦塔说:「而我刚才得到了一些也许你们会感兴趣的消息。」
「啊,所以你说晚一点才能告诉我们答案。」法瑞斯恍然大悟:「我还在想你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什么新点子呢,原来你在等着晚上时和混沌达成交易,让它们告诉你要怎么离开。」
「是的,它们是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知道很多早已被遗忘的事。」韦塔说。
「它们告诉你怎么离开了?」法瑞斯问。
韦塔想了一下:「是的,虽然有点麻烦,但我想我们可以做到。」
「怎么做?」法瑞斯连忙问。虽然他知道原始生命们知晓许多古老的、被高级生命们遗失的知识,但当真知道有方法从冥界海离开,他还是很惊讶。
韦塔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回答,同时不做任何动作掩饰他不准备回答的事实。
「我没东西跟你换。」法瑞斯解释……「但我很希望大家能一起离开。」
「我也是。」韦塔温和地说,推了推眼镜:「我会安排这件事的。」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船头,朝自己的舱房走过去。
法瑞斯惊讶地看着他,思门着这人一副文弱无害的样子,不过显然远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他应该是在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他抚过船栏,指尖上沾了一层的灰。「它们要什么?」他在后面问。
「我的血。」韦塔说:「在驱魔上没什么用处,但在……一些阴暗的地方,似乎是不错的通用货币。」
「对了,雷森说你的血能辟邪。」法瑞斯说:「据我所知,这种事是被严格禁止的吧?」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拒绝用我得到的方法逃走。」韦塔毫不让步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法瑞斯说,他又不是白痴。「再说就算违抗禁令不好,那也是你受损失,我有现成的好处干嘛不要。」
「所以,你也别想威胁我,法瑞斯。」韦塔说:「如果你不闭嘴,你什么也不会得到。」
「当然,我谁也不说。」法瑞斯用一副可靠的语气回答,然后又八卦地问:「洁西卡不知道对吧?」
「她不知道。」韦塔冷冷地说,警告地看着法瑞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重复。
金发男子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意义不明,让人紧张。
韦塔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是一个阴暗的秘密。
他瞒着所有的人进行着这个可怕的游戏,实际上,在更早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这么个秘密原始的王国的存在了,因为混沌物质很喜欢他血液中的东西,它们不断地提醒着他,在睡梦中、在黑暗里、在床底下或者仅仅是视线的角落。
直到他再长大些,才理解它们的存在,开始用鲜血交换一些鲜为人知的知识。
那些秘密如此的古老,如此的原始,有一种发自宇宙初始时般诱人的魅力,让他欲罢不能。
当然,它们的危险贪婪和它们的魅力同样惊人。在经过几次差点被生吞的经验后,他学会了更谨慎地使用这些力量。这是世界上最阴暗的交易,他知道它将永远只是秘密,永远只能由他一个人品尝。
「说真的,我不认为你非得瞒着洁西卡。」法瑞斯说,一副为他好的样子:「我不是在威胁你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她看上去不像大部分驱魔世家的人那么一本正经,她自己就不太守规矩。」
「话不是这样。」韦塔烦躁地说:「如果我和一个普通人说起这些,他们大概不以为意,因为他们不知道和原始物质做交易意味着什么。驱魔人世家之所以会如此忌讳,是因为他们和黑暗靠得太近,知道这代表着多么可怕的事。而洁西卡她是阴影家族的人,她是所有驱魔人家族中对黑暗知道最多的人。」
「不过我想,对于那些事你比她知道得清楚多了。」法瑞斯说。
「我比较邪恶。」韦塔冷冷地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法瑞斯和他完全不同,看上去完全是雷森的跟班,他的唇边总带着微笑,对一切都显得温和而友好,丝毫看不出什么敌意和危险。但他感觉得到,那人的眼中有和他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深浓的黑暗和冰冷。
韦塔停下脚步,他们站在走廊的转角,两人的房间在不同的方向。
「如果你告诉洁西卡,我想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韦塔警告道。
「我不知道什么后果,但我绝不会告诉她的。」金发男子友善地保证:「我只希望钻石号能离开这鬼地方。」
「我做不了,但你那位搭档可以。」韦塔说:「首先,我想他会逮到那个施咒者,我的交易对象告诉我他仍活着,并且就在这船上。」
法瑞斯忧虑地点点头,有点为笛兰的处境担忧。但更为自己所处的局面忧心,这船上有一个除了他外谁也不知道的施咒者。
「要活的吗?」他问。
「都行。」韦塔说。
「最好还是活的。」法瑞斯擅自做出决定,也算为拯救笛兰的生命做一点贡献了,不然他被雷森逮到一定会在第一秒钟就把他干掉。「我会告诉雷森的。」
韦塔无所谓的摊了下手,说道:「无论如何,很高兴在这种时候能碰上你们。」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法瑞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心想无论情况如何,韦塔都比自己幸运一点,他回去有个女朋友在等着他,自己回去呢,等着他的是雷森那个危险的同伴。
特别是现在,他的脚步缓了缓,房间的灯光亮着,肯定是雷森醒了。当然不会是植物干的,它没这个胆子,特别是单独和雷森待在房间里时。
他做足理所当然的样子,走到门前推开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地板反射着灯光,一点声音也没有。
「雷森?」他谨慎地问,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
房间里没有一点气息,像坟场一样。没有雷森的回答,也没有植物的大叫大嚷。
他慢慢走进来,雷森房间的门开着,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为了确认他还是走进去,察看了一番,确实没人。
他离开才只有十几分钟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雷森——还有那株植物,看上去幼稚了点儿,可是力量还是不容小觑——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他又查看了自己的房间和洗手间,仍然没人。
这儿有什么不对劲,法瑞斯一边检查一边想,但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焦躁得厉害。
这是一个完全被隔绝的环境,而且形势紧张,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雷森不会就这么不打招呼地离开,不过就算离开,他肯定也还在船上。
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让雷森这种身手的家伙就这么不打招呼地离开?
他突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整个房间,所有地方的灯都开着。包括洗手间,他出门时这里明明还是一片黑暗的!
灯光……阴影!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他转身向外跑去,一路跑到洁西卡房间,恨恨地拍门。
没过两秒钟,门猛地被拉开了,韦塔还没来得及换下外衣,掩饰工作做到一半,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什么事?」他阴沉着脸问。
「洁西卡在吗?我要找她。」法瑞斯同样阴着脸回答。
「她在睡觉。」韦塔说,挡在门口。
法瑞斯粗暴地推开他,走进房间,韦塔在后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请自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奥里克先生——」
「如果你们也没有不请自来到我们的房间的话。」法瑞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