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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他只是个高中生。」罗伊说。
「雷森帕斯就有可能。他是个天生的魔鬼胚子。」报案人严肃地说,像在给小女孩讲一个鬼故事,「他一点也不熟悉外面的事,我想他甚至不知道杀人犯法,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当时说的话是认真的。」
「等一下,你说的雷森帕斯是那个……呃……」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杰恩兴奋地提高声音,「他家很有名声,也很有钱,老天保佑,贵族家庭最容易发生变态的谋杀案了!」
「没那么频繁,老兄,谋杀最多还是发生在贫民区里,最多的还是为了钱和毒品。这该死的玩意儿怎么还不响!?」他敲敲录音机。
「查谋杀案需要耐心,警官。我们可以再聊聊雷森帕斯家,对此你肯定知道什么吧?他们家代表着某种传统,媒体常说,没有传统,一个国家将什么也不是,但我们已经到了革新的时候——」
罗伊认命地捂着额头,觉得自己碰上的不是报案者,而是八卦小报的记者。可是他的话还没落音,录音机出声了。
那是这位告状者的声音——更年轻一些,但就是他——他正在嚷嚷着抱怨,「我老妈什么都要管,我愿意用一天打工的薪水换她闭嘴一小时!你老妈怎么样?我觉得有钱人管小孩的事要少一点,至少不会没有一点追求,整天就盯着你有没有叠被子!」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另一个声音回答,冷淡又简洁,听上去没太大交谈的渴望。
不过年轻版杰恩一点也没感觉到——从现在这样子就看得出他从来没有机灵过了——迳自继续问道:「哦,那真是太糟糕了,老妈有时候烦人,但确实是人生之中必要的存在,帮你洗衣服做饭什么的。你老妈是怎么死的?」
「我父亲把她杀了。」雷森说。
一小会儿的沉默,另一个人的声音变得有点不稳定,「……什么?等一下,你说你父亲杀了你母亲?」
「是的,怎么了?」
「可……可……这是谋杀啊!你亲眼看到他杀了她的?」
「他在我跟前杀的。」
「我的老天啊!但他现在不是还在逍遥法外吗?没有警察调查过他?」
「为什么?」
「他杀了人!」
「不,他杀的只是个魔鬼。」
「嘿,不管你老妈是什么样的泼妇,你都不该这样说她!」
「她就是个魔鬼。」
「你……你还觉得你老爸做这种事一点错也没有!?」
「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呃,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
录音到此为止。
报案者严肃地看着罗伊,指着录音机,好像它是个杀人凶手,「听到了吗?」
罗伊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觉得他在跟你开玩笑。」
「不不,你看到雷森帕斯的脸,就不会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了,他非常的……」
「认真?」
「不,理所当然。」
罗伊想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录他的谈话?」
「我喜欢录和同学的谈话,我觉得他们有些人很可疑,谁知道看似光亮的外表下藏着些什么呢!我曾经把录音带拿去给心理咨询师听过,她却让我放开心胸和人交往,我配不上和雷森同学做朋友不是我的错,只是学生们的偏见,她根本就没有了解过我,这绝不是什么嫉妒——」
「呃,我知道孩子们也是分帮派的,雷森帕斯家的公子如果去上学,他应该是所有人的中心,你的心理咨询师可能认为他和你这种『平民』交朋友很少见……」
「我也觉得少见,所以我录了他所有的话!」对方兴奋地打断他的话,「不过他的话不多,对那么大的孩子来说还真够少见的。」
「什么?」
「我家有一书柜的录音带呢。哦,你知道,媒体喜欢有钱人家的丑闻,我可以贡献所有的收藏!你该听听,他有些话很古怪,他似乎参与了他父亲对于母亲的谋杀,他说他一直看着,并且觉得这理所当然——」
罗伊谨慎地看着他,点点头,「我会严肃考虑你的证词,先生,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藏的犯人。」
「碰到你这样的警察真令我欣慰。」杰恩说。
罗伊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拿过他填的报案表,上面记着姓名地址和电话号码,非常清楚。「我们一定会彻查的。」他说。
「那……这录音带……」
「哦,方便放在这里吗?」
「当然,当然。」对方喜孜孜地说,看上去他拿录音带跑了不少地方,终于有个警察肯收留它了。
罗伊微笑着送走他,也很高兴自己的明察秋毫,他回到桌前,找到雷森帕斯家的电话号码,拨通它。
电话响了两声便有人拿了起来,这种家庭都有人专门负责杂务,接电话的是雷森帕斯的管家。
「您好……呃,艾伯先生?这里是伦敦警察局,我想最近贵府的公子可能会受到以前同学的骚扰,他明显对他有不正常的幻想,认为他参与了一场谋杀案……哦,我会把详细的资料寄过去,我录了音,这是我们的规矩……啊,您太客气了,保护公民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特别是像您这样的家族,我会把一切潜藏的犯罪意图扼杀在萌芽之中……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我是克兰?罗伊斯,感谢您的夸奖——」
法瑞斯一大早,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上写着亡者?雷森帕斯收,他茫然地拿起来,回到房间。
雷森正坐在他的早餐桌上,喝他的茶、吃他的早饭,顺便一提,这些全是他忙了一小时才为雷森准备好的。
现在,法瑞斯几乎已经回想不起来到底是来人界干嘛的了?是享受生活还是给人做苦工?
他本来准备什么也不做,在这里好好吃喝玩乐,当个纨裤子弟,但现在,他在当褓姆、当厨子、当字典、当免费的房屋提供者、帮雷森屠杀自己的同胞,还得当雷森心情不好时随叫随到的出气筒!
现在居然连他的邮件都寄到他家来了!
他砰地一声把包裹丢到早餐桌上,严肃地看着他。
雷森放下杯子,拿起来,掂量一番,问道:「有拆信刀吗?」
「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法瑞斯问。
「什么?」另一个人问,又喝了口茶。
「我很生气,雷森,为什么你的信要寄到我家里来?你把这里当什么了?你自己家?」
「唔,它们总得有个地方寄嘛。你为什么生气?你觉得我该把它们寄到空气里头去?」
「不是这个问题,这里是我家!」
「我住在这里。」雷森理所当然地说。自动翻译过来,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住在这里,那这里就是我的」,法瑞斯绝望地想。这种态度以前是他的专利,现在他可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讨人厌了。
「拿把刀给我。」雷森说。
法瑞斯恨恨地走到茶几上拿水果刀,一边递给他,一边说道:「你拆包裹根本用不着这玩意儿,你能空手把强化玻璃切开!」
「那样做很没教养。」雷森说,慢条斯理地开始拆他的邮件,法瑞斯坐在旁边,用力抹了把脸,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忍了这么久,不能现在功亏一篑。
雷森拆开包裹,里头有两盒录音带,一枚磁碟片,还有一封信。雷森看了一下,「我父亲寄的。」他说。
「等一下,你父亲知道你住在这里!?」法瑞斯叫道。
他知道雷森父亲的大名,在魔界有谁不知道呢,这位驱魔人家族的铁腕掌权者,光从他能养出雷森这样的变态就知道他可怕到什么地步了。
「他什么都知道。」雷森说,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会放弃我吧?父亲是不可能放弃儿子的,光是想想他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多少的……鲜血,就这么丢弃可是不划算的生意。」
法瑞斯艰难地问,「那他知道……我吗?」
「他会查的。」
「那他……查到什么了吗?」
「如果他觉得你对我不利,」雷森冲他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那我明天早上,就看不见你了。不过我不会去找你,因为我知道那是『父亲的善意』。」
看到法瑞斯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雷森摊了下手,「我开个玩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法瑞斯冷飕飕地说:「你确定你的玩笑不会发生是吧?」
「唔,以前发生过。」雷森说,一边看信一边站起身,朝书房走过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好的幽默感,能杜撰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法瑞斯继续瞪他,雷森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然后他说:「但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是吗?」法瑞斯问。
雷森点点头,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如果他敢动你,我就杀了他。」
法瑞斯站在客厅里,有一会儿反应不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也许是阳光太刺眼了,他不习惯在这么刺眼的阳光下思考问题,好像他身体里另外一部分关于魔鬼的,可以冷静思考的部分死掉了,以致于他的脑子有点混乱。
他恍惚地走进书房,雷森正在开电脑,把那张磁片放好。
法瑞斯小心问道:「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个很坏的人吗?」
「我并不觉得雷森帕斯家有什么好人。」雷森说。
「我以为你很为你的家族自豪呢。」
「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法瑞斯再次确认,「我们是搭档,我们感情很好,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雷森忍不住转头看他,看到法瑞斯一脸的严肃,他用同样严肃的表情回答道:「如果你干了什么我觉得不能原谅的事,我会自己动手,不会劳他费心。」
他说完,转过脸去,留法瑞斯在后面瞪着他。
萤幕里跳出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和雷森有血缘关系的人。
雷森帕斯家现任的家主比法瑞斯想像中要年轻一点,可是表情却有一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