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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艾文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关于魔界的女主人,奥里兰森王妻子的事……她的来历非常奇特,也许她能瞒得世上没一个人知道,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归要付出代价。」
法瑞斯无意识地攥着拳头,他很少听人谈及那人的来历,虽然她是他母亲,在魔界像个完美的传说,但几乎没有人真见过她,法瑞斯也没有,她在生了他的那一天就死去了。
他不喜欢谈及这个话题,于是整个魔界也尽量避免在他跟前谈起那个女人——那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他尴尬。
「索菲纳斯多帝尔,即使没人知道她是谁,但那些魔族总归有看过她带去的文献吧,关于她力量的来源?」艾文说。
「可……那只是传说。」法瑞斯说,舌头有点打结。
「那不是传说。」艾文说。
法瑞斯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冰冷的汗水,即使现在他的封印一点儿渗漏也没有,他伪装成了一个彻底的人类,但他仍有一种属于的魔族的冲动,想冲过去杀死她,让她闭嘴,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这应该是被埋藏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应该触及。
「好吧,艾蕾娜通过那个死掉的女人找到了预言镜,避开了你的追杀。」他冷冷地说,避开这个话题,「对于这种事,你显然比我清楚的多。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存在什么样的风险……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力量甚至是强大的,但你知道的那些知识如此危险,再加上因为你看错了报纸上的日期,而那几乎造成了一船的死人。」
「我说了是他们印错的!」艾文提高声音,她停了一下,决定也照着法瑞斯的样儿把话题岔开。
「真高兴雷森有你这样关心人类的朋友,他有点太冷漠了。你就像他的剑鞘一样。」她高兴地说。
「伪装善良的长辈和打变态的比方,都不能改变你袭击了一船人的事实。」法瑞斯回答,拒绝转开话题。
「我没有打变态的比方,」艾文说,继续把话题拖走,「从他出生我就在注意他,就像注意自己的孩子,那是因为他已经变成了寂灭之剑本身——作为剑鞘,他受那剑的影响太深了,我猜他总有一天会毁灭一切。」
「作为一个古董商,你知道的真不少。无论是镜子还是那把剑。」法瑞斯冷哼,「我有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解释。」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恶意,也没有针对你们。」艾文长叹一声,屈服了,「我不希望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很喜欢你们两个。我那么干的主要目的……只是想救人。」
「谁?」法瑞斯嘲讽地说:「不是要杀两个魔族,然后满世界都知道你干了好事吗?」
「我想救索菲。」艾文说:「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她说的这个时间点。我不找借口,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救个人不惜牺牲人类、甚至整个人界的魔头啦,虽然加在一起也只是一船人和印错的报纸这么点事儿。我活了很久很久,比你想象中要久得多,已经懒得伪装出自己真的很爱人类、他们每一个都比地球重要了。我不想跟你列举人类干了什么坏事,科幻小说才这么干……特别是那个该死的肖恩雷森帕斯,为了他的仇恨,他干的疯事已经把世界毁灭列入倒数计了!」
不过法瑞斯只听到了其中一句话。
「你要救……索菲纳斯多帝尔!?」他不可置信看着她,「她死了好几千年了,如果能救活她,相信我,奥里兰森几千年前就干了!」
「是因为他不舍得杀他的儿子。」艾文说。
第三章
法瑞斯瞪着她,喉咙像被卡住了,他的手指在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索菲透过生孩子的方式摆脱奥里兰森。」艾文迳自说:「真可笑……她选择留在这个被丢弃的世界时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如果要留下一个孩子,只能用她自己的性命换,她诞下生命,却是为了得到死亡。」
「我不太明白……」法瑞斯说。
「神族的规矩。」艾文说。
法瑞斯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生下孩子,是为了死亡?」他一字一顿地重复。
「是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死。」艾文说。
法瑞斯想,自己一直讨厌魔界那些爱情传说,因为他的父母并不真的那么合得来……可他没想到那女人厌恶魔界到了宁愿去……天哪,给她恨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只为了让自己摆脱他!这可真是个有魄力的决定!
他们把她谈论成一个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女人,比起自己的版本,这讽刺性可高出了好几倍!
「你说杀了……她的孩子?」他问
「一命换一命嘛。」艾文说。
法瑞斯突然想,父亲一直把她的尸体放在豪华的寝陵里,周围放着些她曾用过的、喜欢的东西,彷佛等着她醒来随时使用一样。原来那不完全是丈夫的痴心,而是真的在等待。
「你说……如果他杀了他的儿子……她会醒过来?」他又问。很惊讶于自己的声音仍然平静,像一个远亲的路人。
艾文耸耸肩,「交换已经完成,几乎不可回转,至少对他不行。」她露出一个甜蜜狡猾的笑容,「但不是对我。」
法瑞斯感到有些恍惚。
他一直不太清楚父母间有什么样的感情,奥里兰森从不提起,彷佛这是他们俩的一个秘密,会一直带下黄泉。
有一阵子他老在忖思着,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爱奥里兰森——他从不觉得他父亲是个活的东西,而是一座神像——而能和他纠缠这么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人。
他还想,也许她真的曾爱过他,为他留在了人间。但后来她后悔了。他是个魔鬼,远不是她相像中那个需要呵护的王子。也许她留下来甚至并不是因为他,只是舍不得曾经居住过的世界罢了,但是他像海盗一样把她囚禁在魔界的深宫中。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象得够糟了,够远离孩子气的幻想版本了,可是没想到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知道那方法。」他重复,却没法让自己感到心安一点。「如果他知道了……」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艾文说。
「你觉得。他会杀了他的儿子让她复活吗?」法瑞斯问。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几乎有些过客式的兴味盎然。
「大概会吧。」艾文说:「他这辈子做了很多事,都是做给她看的。」
「比如?」
「比如对她儿子的教育。」艾文说:「我曾在魔界见过那家伙,很远的。」她做了个手势,并没有把那个「很远的」煞神和眼前无害的青年联系起来。「他看上去真的很恐怖,像所有的魔族一样,他完全被自己的血脉控制了,只知道吞食、壮大、再吞食……像一个贪婪的杀戮机器。我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空气中全是血腥味,他走过的地方,没有别的东西。」
「可是魔族本来就是那样。」法瑞斯说。
「唔,人类还是天性自私的,但自私可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艾文说,她摆了摆手,把闲话扯回来,「而且他不应该魔化得那么彻底,他身上另一半血脉的痕迹完全消失了,那绝对和奥里兰森漫长复杂的教育有关系。」她嘲讽。
法瑞斯想起,在很小的时候,他对杀死对方然后吞食能力的兴趣并不太大,他更喜欢做些系统的法术研究——也许现在这种当雷森百科全书的身分,反倒更适合他的本性呢——他能把不同系别的力量划分开来,制作各种法器或规则系统——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对把它纳为己用感兴趣的。
他的一位老师认为他比拉莫尔更适合担当大祭司的职位,可是他的父亲拒绝了,他简直是硬把他送到军队里去的。
他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
他的父亲对他说:「我要你用你的能力杀了这个人,把他的力量变成你的。」法瑞斯回答道:「然后我能去看书吗?」
一直到现在,法瑞斯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对看书这么感兴趣。那是一个小小的被扼杀的童年倾向,现在已经连影子也想不起来了。
而他的父亲回答:「不,你不能去看书,我不准你再去研究那些东西。你是我的儿子,流着我的血,我要你去攻城略地,我要你杀了一切反抗我和你自己的人。这才是你这辈子要干的事。」
奥里兰森有三个孩子,可没有哪一个让他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
人们认为那因为他对法瑞斯母亲的感情,确实,法瑞斯想,他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但他肯定恨她。
他就这么站在自己身后,看着他次子身上母系的血统特征如何被缓缓磨灭,这是他对索菲纳斯做出的报复——他让她的血脉变成了一个冷酷的猎杀者,并忠诚地为自己服务。
结果还是不错的,法瑞斯的力量很强,并且始终都还算听话。
也许只除了他要娶冰蒂尔这件事。
他想象着,奥里兰森和多帝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激烈的仇恨和纠结,她怎么样巴不得摆脱他,以及他又怎么连死都不让她安息。
他并不介意父亲教他的行为,没错,他是一个通体散发着血腥味的家伙,他贪婪而冷酷,只盘算着把周围的一切归为己用,对任何感情和友谊都没有兴趣。
他一直做得理所当然,他固然流着多帝尔的血脉,可是他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他血脉里面更多的是奥里兰森冷酷的血,那血的力量像灵魂深处的指针,指引着他生活的方向。
他从没有渴望过……
好吧,他喜欢上冰蒂尔,这很古怪。
他甚至在她死后伤心欲绝,陷入沉眠好一阵子,还是不死心,又跑到人界来,封印他的魔族血脉,去体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再接着……再接着就他妈的荒唐了,他去和一个叫雷森的驱魔人做搭档,谈论友情,他救过那家伙的命,而更多的,是那家伙无数次的救他。
他许诺无论雷森去了哪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