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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严肃地说道:“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错在一开始就让黄骏参与了这个项目。他是老王的心腹,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个状早就告到郑总那里去了,要黄骏做客户总监就是他建议的,你应当把控制权牢牢抓在手中!”
我恍然大悟,难怪黄骏一直和我过不去,从我到成都开始,黄骏制造的一系列绊子,都是王副总的主谋!蒋副总连提都不提有这么个人,也一直强调他是他,我是我,原来就是在暗示我——
蒋副总继续说道:“本来你拥有一个最好的机会,但是现在被搞成了这样,就算是处罚黄骏,你想想你的损失有多大?”他叹息了一声,“当初我失算就失算在让你和黄骏在一起办公,没来得及叫你防备,被他抓到了机会,他这一招够毒啊!”
我知道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王副总。看来他们也是积怨已久,不然王副总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使出这么阴险的招数。
啊,这种OFFICE斗争,我曾经多么熟悉:当初郝瑟抢来阳光工程,没想到自己却栽倒在这个项目上;贺岩为了击倒沈梦丽,不惜把情报出卖给竞争对手;现在又是李逵、黄骏、王副总阴招迭出……每一个公司的老板都希望自己的下属互相竞争,自己可以牢牢掌握控制权,可是在中国现阶段浮躁的气氛和不成熟的管理基础上,有几个老板能够确保这种竞争是有序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最后蒋副总站起来道:“现在你明白就好,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让我们一起做最后的挽救!”说着使劲和我握了握手。
第二部分:广州寻找机会始终昏暗迷蒙的成都
在每一种逆境及挫折中都存在着一个持久性的大教训,这教训是无法以挫折以外的方式获得的,它可以改变你的价值观,改变你的人生态度,甚至,改变你的一生。
我和蒋副总出来,去郑总的房间。王副总看见我们一进房门,马上把说到一半的话停住,转而和郑总商量起如何道歉的问题来了。蒋副总装作没听见,道:“肖俊松已经约好了唐老板,等一下和我们谈合作的问题。”
他又把吴光亮要辞职等情况向郑总说了一遍。郑总一下焦躁起来,发怒道:“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以后这种擦屁股的事情不要让我们来做!”
这些都是黄骏的错,可是我这时不好辩解,只有选择沉默。郑总生气了好一会儿才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过去!”
四个人立即出发去东方在线。一路上气氛沉闷,没人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唐老板的办公室。
我上前和秘书说明了我们的来由,她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说道:“唐老板现在不在,你们在会议室里稍等一会儿,等一下方副总会过来和你们商谈。”
我们去了会议室。不大一会儿,来了一个浑身上下滚圆的男人,拿着一堆文件,说要和我们讨论合作的事宜。
郑总急忙站起来,双手递上我们的书面道歉函,诚恳地说道:“这次我们三个老总过来,就是要亲自对贵公司表示歉意!”
方副总略微弓了一下腰,收下道歉函,直接就切入主题道:“大唐几位老总都来了,我们也相信你们的诚意,不过,这次事件给我们公司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老板非常愤怒,我们公司对当事人已做出了严肃的处理!”
郑总忙跟着说道:“我们也将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说着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一沉,他难道要处理我吗?郑总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方副总却并不理会,继续说道:“大唐也是著名的公司,不过人员素质令我们很失望,这也说明我们的合作存在着很大问题。这次呢,我们就来谈谈这个问题。”
他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有三点要求:一,这件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二,重新组织项目组成员,由我们审核。三,赔偿损失,修改合同!”说着从一堆文件中拿出一份新合同给我们。
郑总接过合同,我匆匆扫视了两眼,一下就看到要取消服务费,完全按照媒介代理收费这一项!不过没有炒掉我们,比我想像的要好些,我舒了一口气,毕竟还能再继续做下去。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能做呢,就明天给我们答复。”他说着站起来,已经准备送客了。
当初签定这个合同的时候,我们占据着绝对的谈判优势,但是仅仅大半年,形势完全逆转,我们陷入了被动之中。这就是这个行业的残酷,也是市场的残酷。
回去的路上,三个老总开始了激烈的争执,王副总主张这个项目不应该再做下去,蒋副总认为应该继续做下去,郑总说要研究研究。他们一路争到宾馆还没有结果。下了车,我正要跟上去,郑总忽然回过头来对我严肃地说道:“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听候公司处理!”说着三个人就上楼去了。
我一下愣在了那里,忽然觉得自己成了祭坛上的替罪羊,即将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奉献出职业生命。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像电流一样击遍我全身,那些关于危机、生存、财富、未来……本来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字眼,不知道一下子又从哪里钻出来,兜上心头,让我跌跌撞撞的。
我是谁?我的性格适合做什么?我要的是什么?我为什么选择漂泊?前面的路究竟应该怎样?我应该下怎样的决心?难道要不断重复困局?这些巨大的问号不断在我的心中沉甸甸地敲打着——始终昏暗迷蒙的成都,你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二部分:广州寻找机会把自己关在了爱情的外面
太顺利的人生往往缺乏思考,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人只有在生病、无助、失去亲人、失恋、失败、迷茫等种种挫折和忧伤情绪的折磨下才懂得去反省,去改变。
我昏昏沉沉地回到家中,吃了几粒药之后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我恍惚回到了株洲,正和吴书记争吵;过了一会儿,又在深圳挨李小姐的骂;然后就是王副总、郑总的责难……我一下惊醒过来。
白姗不在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正适合思考。我拉开一罐啤酒,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不禁问自己,这难道就是我要的生活状态吗?
也许从株洲拎了几件衣服毅然去深圳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可是如果在外面闯荡几年之后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就是一种失败,一种悲哀。
这几年在外面闯荡,虽然生存的压力巨大,可是我只是为了生存吗?相比中国9亿农民,相比那些靠出卖体力漂泊的民工,相比一般内地城市居民的生活,其实我的生活水准要高得多,起码我每个月还能拿到逾5位数的薪水。我们这些70年代出生的人,既然是摆脱文革影响成长起来的第一代,是人的价值空前觉醒的第一代,是随着整个国家的剧烈变化而不断尝试去变化的一代,就注定我们是更自我的一代,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认同财富,更盼望出名,也更功利、更浮躁,挫折感也更强烈……我们的求生欲包含着更多的理想主义在里面,为了证明和实现自我,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为了心灵深处的召唤,甚至为了一段爱情,或者就是为了一种感觉,我们选择去漂、去拼……我把啤酒罐子使劲捏扁,是的,也许我就是在找一种感觉,一种能掌控一切、富有而自由支配的感觉!可是我找到了吗?这种感觉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相反,我总是有被支配的感觉。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时钟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走着,我无聊地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现在这样似乎和我在株洲的工作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在一种灵活的机制下赚点辛苦钱。为了得到老板的首肯,我必须战战兢兢工作,这样的结果是我对专业技能越来越精通,对公司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强,也许再过几年,赚了一笔钱,我会结婚成家,开始按揭购房买车,负担骤然加大,于是更加战战兢兢惟恐失去工作,等有了孩子,感叹自己抱负未酬,开始望子成龙,将自己一辈子没有实现的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空间,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一种无边无际的孤独,一种无边无际的寒冷,就像冬日的深夜,一个人彷徨在大雨滂沱、空无一人的街市,凄清寒冷,只有昏暗的街灯提醒自己,这里曾经多么热闹。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钥匙的扭动声,门开了,白姗迎面走进来。她一脚踏在空啤酒罐上,顿时惊呼一声,滑出去好远。她气恼地把啤酒罐往垃圾桶里一扔,大声叫道:“肖俊松,你赶快给我出来!哼,我不在,就把家里搞得跟狗窝一样!”说着四处寻找制造这个灾难的祸首,这才注意到屋角潦倒的我。
她一定是被我的形象吓着了,一下愣在那里。
我冷冷地道:“你嚷嚷什么?现在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嫌不够烦吗?”
她明显生气了,有些激动:“事情到这个份上是我的错吗?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还不是和你一样难过吗?”
“我把责任推在你身上了吗?现在连老总都惊动了。你知道今天客户怎么说吗?说要赔偿损失,要更换项目组成员!我和你怎么办?”我也情绪激动起来,“你猜郑总又怎么说?他不说黄骏,只说要我好好反省,等候公司处理。我犯了什么错,要公司处理?还有王副总和蒋副总积怨,总是把气出在我身上!对了,你知道黄骏为什么总是和我们作对?竟然是王副总指使的。”那些过往的、郁闷已久的事情借着酒精像火山一样汹涌喷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白姗不满,还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发泄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