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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离别是传说最好的钩,那断水就是传说中的传说!只有遇见,才有离别;然水若要断,见不见到,都是要断的。
当日,双钩铸成,使庐山飞瀑倒卷,因而得名,此后两百年不知所终。竟致匿世的神兵利器再现,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历?!
钩交替间,草茎树枝纷落,劲气敛拢在狭长钩身周围盈流,无坚不摧。越来越近,包头蒙面的漆黑布幅间,森厉的双眼,粼粼目光闪烁不定,阴狠噬血。锋冷冷地,势必划破戚少商的皮肤血肉。
“噹!”仿佛星火迸溅,戚少商闪电般拔逆水寒格挡开。随即,钩式暴风骤雨地绵延不绝,不让人有任何喘息机会。而外人看来,不过是黑白甫一接触,乍然分开。实际上,戚少商已电光火石接下十一招,从容不迫地掠后一尺,没有反击。
黑衣人也没有,他有些慌了。上头下达的命令,只是拖住戚少商,他却想杀了他。为什么不?他具有那群人里最好的天资,初学就是最上乘的《断水流》秘籍,配合手里百年难遇的名器,如果把现刻名满天下的“九现神龙”斩于刃下,就是不能公开,也算极大的成就。名利的诱惑,向来比想象中大。但是,他惊疑不定,因为,最繁复最变化莫测的招式,已经被戚少商简单朴素的几剑挡个一干二净。
抽刀断水水长留,举杯销愁愁更愁。
又是传说!传说,断水只败过一次——销愁!销愁是一把剑,一把真的可以销愁的剑!
奢靡浮华常有,碎尽绫罗璎玉,纸迷声色,足够销金;西风时过,邀花揽月瘦酒,更添佳人卷帘,莫不销魂。可百解难、千觞泪的愁如何能销?当然可以!轻轻一挥,人死了自然烟散云灭,永远不必愁了。
销愁,不是天下第一的剑,或者说,哪把剑敢称天下第一?销愁,是天下第二。无数次出鞘,芒利刃寒,一定会剑到愁销,纵然销不了敌人的愁,总可以销自己的。
不过,自己的愁,只销了一次!
没有人知道,那枚天下第二的销愁,就断在也不是天下第一的逆水寒之下,断在“九现神龙”戚少商手里。
所以,戚少商不止没有还击,还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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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的心,别别地跳。在回厢房那段没人的长廊里,噗通一下,噗通一下,震得自己都惶恐起来。
本来,服完解药后,他想去看看戚少商话问得怎样了,却听到县令说,有刺客要杀证人灭口,戚大人已经追出去了。他自然立即就想到了调虎离山,既如此,敌人要针对的应该是自己。戚少商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一面想,一边缓缓踱向房间,心跳得微快。很久以前,阮红袍的一句话不知怎的,贸贸然蹦进脑海:“无他时,心不宁!”
戚少商当然不可能有危险,他是他的知音,又怎会不了解,以戚少商现在的武功,就算九幽冲破阳光束缚再生,也是不用急的。
只是世事奇怪得很,知道归知道,明明可以安心用不着牵挂的事,在没有结局摆在眼前时,还是怕了万一。
仿佛空气沉凝了寂冷,来回应心境,连脚步也被拖曳得犹疑慢轻,顾惜朝凌乱想着,房门逐渐近入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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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人的酒窝隐约方现,戚少商只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对手!”不管对朋友还是敌人,他都很干脆利落,是朋友,不用多说,是敌人,就更不需要多说。他只有对着那个人的时候,话才特别多,多到象个老妈子。
看着戚少商持剑静若亭渊一派大家风范,黑衣人知道之前自己意欲杀他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九现神龙看似随随便便一站,气定神闲里已拦守住所有逃径,如硬碰硬,他别说全身而退,就是跑路都成问题,黑衣人闷抑了嗓音,森然道:“戚少商,你不觉得这里只有我一个太少了么。”
戚少商静默几秒,洒然一笑:“赫赫有名照月宫的人为什么要蒙起脸做别人的走狗?” 断水原本藏在照月宫么?!
黑衣人却全然无动于衷:“有人去对付顾惜朝了,你不担心?”
“等抓到人,再说吧!”戚少商是相信顾惜朝的,即使没有武功,他也决不会任人宰割,所以,他依旧镇静。
“那不是来了吗?”
明知是假,戚少商还是忍不住身体一震。趁此刹那疏防,黑衣人立时人钩合一,迎面直刺。他忘了一点,戚少商的剑是以快出名。
没有交过手,永远也不知道戚少商的剑有多快。有人说,最快的暗器是暴雨梨花,如果说它如同稍纵即逝的烟花,那戚少商的剑就是绽放前一点速燃火星,没等谁认清,已消隐于黑暗。
高手的战斗,任何低估就足以致命,黑衣人还活着,是因为戚少商手底偏了半寸,他要抓活的。就是这半寸,黑衣人堪堪避开了戚少商的杀招,拼着让第二剑刺进肩膀的时候,随手撒出一道灰粉。戚少商立刻屏住呼吸,斜退半丈,黑衣人刹那间掠远了身影,戚少商也不追赶,拿出只小小的玉瓶,吃下药丸。
那是某天,顾惜朝扔到他怀里的,清冷口吻,淡淡说了几句解毒效用。戚少商心底泛起异样的怜惜,如果可以,他连吃药的时间都不想浪费。顾惜朝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他相信他有自保能力,但毕竟失了武功。戚少商只有保持自己的良好状态,才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直到这时,戚少商神情才再无法保持镇定的剧变,展开功力的极至,朝县衙奔回。
附:
关于照月宫;在第三章有提到。
'逆水寒同人 戚顾' 酒狂 17 (恭喜小悠鱼大新婚快乐。贺文一定会补上。)
写在文前:
一直在挣扎着,怀疑自己的文字,不够大气,不够逻辑,不够金戈铁马,不够家国天下。骨子里还是江南烟雨的小女人心态吧,总以为幸福就对了,有那两个人的执手,什么妖魔鬼怪不能降伏?所以,一旦反省就难以为继。
笑,反正自己也是小鼻子小眼又乱温情的,且扔了千头万绪,煮茶奉茗等那磨豆子的石臼去。
第十七章 冷冷陌上霜
庭院深静宁远,风犹止,紫薇花瓣轻柔舒缓地徐徐飘落。戚少商掠回衙内时,暮辉正欲挽最后几道霞色,这偏僻院落蒙了层微薄昏黄,残存的蝉鸣虫语渺无声息,未临晚,已染尽寂寥极致。暝烟织溆里,不见宿鸟何处归阶,戚少商悄然站定,澄清目光利剑般落在柱栏两三点苔痕上。
心下一沉,戚少商竖起敏锐戒备,瞬间把功力提升至最高,运转全身,不动声色地伸手触及房门,推开。
黑衣,蒙面,泓碧长剑稳健地横架在顾惜朝修长白皙的颈项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戚少商目光凌厉如剑击电闪,仿佛要把那如出一辙的夜行装束盯出几个窟窿来。
“站住!不然杀了他!”朗厉果决地吐字,相比刚才持断水黑衣人的有意低闷,这个敌人更不加掩饰地音亮,字字铿锵。
如霜锋刃横亘苍白肌肤,衬得顾惜朝容颜雪样剔清,不知道谁比谁更冰冷。顾惜朝犹自挑了眉冷笑,似乎那只坚定干燥的手持的剑身,不是架在自己颈上:“我是他的大仇家,只怕你杀了我,他比谁都高兴。”
黑衣人也不驳话,突然手底紧了紧,一绺嫣红血丝破开柔韧肌肤,几不可察地顺着刃尖,无声息地滴落,滑入那抹精致锁骨,旋散的浅微殷痕,在透白色泽上即化将融,映照了顾惜朝漠视生死的冷淡,别有凄清的残美姿态。
对方做了这么多事,处处迹象都是把他们困留在这应安镇,确实,他们一直针对的人是顾惜朝,但若是要杀了他,就不会等戚少商回来了,这个道理想想就能明白,但戚少商还是胸口一窒,顾惜朝!连在内心低唤也会扯痛五内的名字!多少次,辗转反侧转念,都是撕心裂肺的记忆!即便如此,脚步却再挪不动半分。
果然,“把东西交出来。”没有情绪起伏的陈述条件,生硬威胁昭然若揭。
没头没脑的,“什么东西?”戚少商酒窝一漾,笑了,眼角不着痕迹地扫过顾惜朝紧握的右手,指缝间隐露暗紫叶隙。
“金风细雨楼楼主令!”答案毫不犹豫震动当场。
金风细雨楼的飘摇有目共睹,王小石私下里自然也找过戚少商。身在六扇门,又受铁手重托,戚少商斟酌着不太去涉及相关楼内纷争,从何谈起的“楼主令”?!一时没有好办法,戚少商只先不动作思量状,眼睛片刻不离顾惜朝。他为什么还没有挣脱威胁?在等时机?或者……别有心机……戚少商猛然心沉甸起来,比看见他被威胁还要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好象印证了他的猜想般,顾惜朝清冷地叱喝,撕裂僵持:“戚少商,你还不肯把解药给我!”泠洌清音犹若穿越九天骤然刺进戚少商耳脉,遥远、缥缈而虚幻,“陌上霜,你在我的药里加了陌上霜!”
不管陌上夜积多少霜,风一过,雨一淋、太阳一出就立刻消融,了无痕迹。顾名思义,无论有多深厚内功,遇到“陌上霜”,就如同这薄薄的寒霜曝晒于暖日,转眼冰散雪消,难留半分功力。远不及箱子燕阴冷毒寒,却伤人更无影息。
利用这样性命攸关,这人从来都是心怀算计的么?!戚少商目中利芒暴长。
黑衣人无动于衷地嘲哼:“你们不要装模作样,我只要令牌!”
“牌在这里,你来拿吧。” 戚少商的声音一贯截金断玉的爽利,左手从襟内取出一方正物件,攒紧了缓缓递伸过去。
尽管黑衣人攫取的欲望眼神间展露无疑,头脑还是颇为镇静理智:“当我三岁顽童?扔过来!”
“好!”手中物什远远掷过去,直接凌空坠落在离黑衣人一丈开外的地面,撞触青石砖的脆响隐闻回音。
“你不捡?”顾惜朝似笑非笑里,轻描淡写地嘲讽,“不捡就没了。”
语音未尽,黑衣人离弦般射向令牌,同时,剑已朝顾惜朝划下。
戚少商分毫不移目光,对方眼神微动,他剑已出鞘,堪堪格开企图伤人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