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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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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等过年的时节,他十二岁,他姐姐也有了十四岁,玉玲珑便开花了。
据说,玉玲珑的花色洁白,水沉为骨玉为肌,宛如金盏玉台,清香绝俗。
现在已经四九时节,等他们回城时,玉玲珑也差不多会开花了。
母亲一定也在担心他了。
几名亲兵拼了命才把他们三人救出了城,个个都带着伤。
他自告奋勇出来捡柴禾生火,只是为了偷偷回到城池附近看一看,他的家,他们的城池,到底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不能让母亲再为他担心。
从附近早已没有人迹的民居里找着一捆柴火,他背到背上,飞一般地往母亲他们藏身的树林里飞奔而去。
 
他终于赶到了,却呆住。
几名亲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连身体也渐渐冷硬下去;火堆也灭了,只有很淡的烟气漠然地在冷风里升腾。
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不见了。
柴禾掉落地间,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冷风中的快速奔跑让他的喉嗓间又烫又疼,太阳穴突突跳着,闷痛得思维都已停止。
“娘,姐姐?”
他小心翼翼地唤着,绕过火堆,在黑黢黢的林子里寻找。
天很黑,像一口大锅沉闷地倒扣着,只在边缘处亮得出奇,通红通红,像被烧熔了一大片。
那是燃烧着的晋州城。
他已经不敢回头去看上一眼,就像不敢去想象勇武机智的父亲竟变作了孤凄凄悬在城头的森冷头颅。
他走到了山道上,看到了半山坡上那座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庙。
持久的战争开始后,庙里的和尚已经逃走了。
他们曾打算到那座小庙临时栖身,又怕被附近的周军发现,最终只在隐蔽些的山坡上落脚。
可这时,那座无人居住的小庙里有亮光透出。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慌忙奔了过去。
他听到了男人奇异的喘。息,和城下那些周军撕开女人衣服时的狞。笑同样暧。昧而可怖。
间或,有一声两声破碎的呻。吟传出,就像垂死的猫最后发出的嘶哑得几不可闻的无力叫声。
可即便是那么一声两声,他也立刻辨认出了是母亲的声音。
“娘!姐姐!”
他大叫着,抽出单刀,踹开了庙门。

金身斑驳的佛像下,他看到了又一幕终身无法摆脱的噩梦。
少女细弱却洁白的双腿裸。露着,被扭到了很怪异的姿态,有男人魅梧的身躯正往下一遍遍狠。压着,挡住了少女的上半身,看不清她的面庞和神情;另一个美妇人却呆滞地盯着颓败的檐宇,衣不蔽体地横躺着,一个男人踩住她勉强挣动着的双手喝着酒,另一个男人握着她修长的腿……
男人的身体肮脏丑恶……
少女和美妇人的躯。体光洁如玉,被践踏在冰冷的泥土上……
还有八九个穿着周军服饰的男人正在一边围着火堆喝酒吃酒,有的松散着衣衫神色自得,有的却很焦虑,正在催促道:“快点,快点,好容易遇到两个极品,别这么快就弄死了……”
那看起来不过十岁上下的男童冲进去时,一群人都有些发愣。
而男童却毫不迟疑,刀起刀落,狠狠砍飞了姐姐身上那个男人的脑袋,转手一刀将踩着母亲手的那男人拦腰砍倒;那个正欺。辱他母亲的男人惊悸地刚要撤开时,男童的单刀洞穿了他的小腹。
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
那些军士回过神来,各去抓握兵器时,男童却只顾去拉自己的母亲,一遍遍喊道:“娘,娘,起来,我们快逃!”
美妇人空茫的眼神渐渐汇聚了一线光芒。
她嘴唇动了动,勉强侧过身,向自己卧在地间的女儿伸出手,唤道:“清儿,清儿……”
少女才不过十三四岁,模样极娇美,长发如黑瀑般铺在脏乱的地面,却脸色雪白,半睁的黑黑眼眸全无神采,唇边一缕鲜血正慢慢挂下。听到母亲的呼唤,她的眼睫颤了颤,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惨白的唇动了动,竟然连一个字也没能发出,便无力地垂下头,再也没有动弹。
竟是死了。
男童再也弄不清母亲和姐姐受到的伤害究竟是怎样的伤害,只是惊惧地去拉还有动静的母亲,哭叫道:“娘快起来,我们走啊!”
母亲失神地喘着气,却连眼泪也落不下来,却突然猛地将他一推,嘶哑地喊道:“浅儿,快逃,快逃,逃得远远的,找……找你姑姑去……”
男童回头,已见那些周人持了兵器向他袭来。
“娘,娘!”
他大声叫着,举起滴着血的刀,砍向那些体形一个抵得上他几个的男人,悍不畏死地狠命拼杀。
他要救他的母亲,救他的姐姐,然后奔向父亲的怀抱,在叔伯们的笑容里看那玉玲珑盛绽着,怒放着……
一朵两朵,清幽绝俗,白玉般晶莹美丽……
他可以把它捧到晋州明亮的阳光下,看看那巍巍绽开的花颜,有没有母亲那样优雅,有没有姐姐那样娇妍……
他要悍卫一家人看着花儿绽开时的笑容……

敌人的鲜血泉涌而下,他自己小小的身躯同样在刀风剑雨里穿梭,留下一道接一道的伤口。
不知谁的刀锋叩上了他的发髻,头巾散落飘下时,乌黑柔软的发也垂落下来。
“是个雌儿!居然是个雌儿!”
有人在高叫,血腥里涌动着兽欲的兴奋。
没错,张友崇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两个长得异常俏丽的女儿。
二女儿浅儿因习武天份极高,从小被当作男孩儿养着,连她自己都很少把自己当作女孩儿看待。
可对敌之际,是男是女重要吗?
她只想用手里的刀砍尽所有想害她家人的坏人,并不懂得那些人眼睛里异样的光彩从何而来。
大周向来军纪严明苛刻,无人敢去触犯。
长年累月苦行僧般的干涸岁月,早将这些人的欲。望禁锢得如同铁笼中的饿虎。
那位年轻却心机深沉的大周皇帝,是不是早就已经明白,这些饿虎一旦开笼纵出,他们会比禽。兽更加禽。兽?
甚至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砍倒了自己好几个同伴,他们都不急于要将她置于死地。那比她姐姐更精致的面庞和男装破裂后露出的洁。白肌。肤,已唤出了他们身体最深处的罪恶渊薮。
她不懂得,她的母亲却懂得,懂得那种不。洁的死亡有多么的屈。辱。
她的一个女儿已经在最不堪的境地下被活活地蹂。躏而死,难道她的另一个女儿,也要这等凄惨死去吗?
“浅儿快逃,逃啊!”
女孩闻声回头时,母亲正抓过地上掉落的一把长剑,用尽力气扎入自己腹中。
“娘啊……娘……”
她的世界忽然彻底地坍塌了。
那幻想中的美丽花朵尚未盛开,便已凋零殒灭,落幕于茫茫无边的黑夜里。
她凄厉地惨叫着这世间最后的骨肉至亲,转头奔向母亲,手中的招式早已凌乱。
周人趁势进攻,磕飞她的单刀,一脚把她踹得飞起,头部重重地撞在石柱上。
鲜血泉涌,糊住她的眼睛。
她的眼前除了昏黑,就是血红。
恍惚间觉得有人来抓她,她意识模糊,却如小兽般嗥叫着,拼了命地乱抓乱咬,忽然咬住了一人的手臂,立刻疯了般狠咬下去,生生地要扯下那人一片肉来。
有人惨叫,重重一巴掌扇在她小小的脸庞。
她的意识便更加模糊,满眼人影憧憧,俱是敌人。
他们砍下了父亲叔伯们的脑袋,他们把母亲和姐姐活活地弄死,现在又撕扯她的衣裳,不满地捏了捏她刚开始发育的胸。部,又把她提起,用他们的脏手往下面探去。
她疯了般哭叫,肮脏的男人躯体如此地可怖,她只想一个个地砍死,砍死,砍死……
她眼前时明时暗,时红时黑,处处是牛鬼蛇神光怪陆离的幻像。
幻像里,正在欺。凌她的男人倒下了,就和她自己砍死的一般,一刀两断。
她笑了起来,痛快,痛快,真痛快……
可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在砍,她只看到素衣舞动,剑锋冷寒,杀机凛冽,带着勃发的恨意向欺辱过她和她的亲人的周人杀去。
“浅儿,浅儿别怕,我们来了!我们来晚了!”
好像是她自己在说,可分明是男子的口音,那样好听,那样悲伤,那样怜惜和懊丧。
有温暖好闻的气息盘旋在勃发的杀机间,让她恍恍惚惚地安静了片刻。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晋州的卧房内,看到了那盆玉玲珑花。
开花了。
真的开花了吗?
伴着她看这玉玲珑花开的人,是谁?
迷离间,身后暖意一消,飞舞的素袖和长剑不见了,前方似乎有白色的人影飘过,那样哭泣着唤她:“浅儿,浅儿,姑姑来晚了……”
她蓦地慌张起来,仿佛又被这满是血,满是火,满是死亡的世界抛弃了,四处是向她奔杀而来的敌人,把她父亲的头砍飞,狞笑着逼向她和她的母亲……
她毫不犹豫,抓过地上一把刀,向眼前所有能看到的人影狠狠砍去……
“静雪!”
女子的惨叫声里,谁在惊怒地失声大喊……

“啊!天哪,我要杀……杀啊……”
可浅媚被自己惨烈的哭喊惊醒,猛地坐起身,连滚带爬摔下床,惊恐地四下张望。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一片昏暗,满地的狼藉衣被起伏如坟茔,素色的帐幔森森地飘摇着,不知道背后藏着多少的面目可憎随时欲择人而噬的怪物。
她在哪里?
她的父亲在哪里?
她的母亲和姐姐在哪里?
脑中浑沌地转动着,她满怀惊恐地一步步向后退着,退到门边,顺手抓过粗重的门栓,一记把门扇破开,冲了出去。
外面正有两名内侍值守,忽见她破门而出,急忙过来阻拦,喝道:“喂,你做什么?快进去!”
有人来拦她……
可浅媚想也不想,提过门栓敲下,只听惨叫声起,两名内侍头破血流,立时倒地不起。
而她已经冲出内室,一径冲到正殿外,站在老榕下,茫然四顾。
晨煦洒下,金风渐起,大片黄叶翻飞如雨,簌簌而落。
金碧辉煌的殿宇和汉白玉的阔朗台阶看来如此陌生,却又眼熟得很。
盯着碧蓝碧蓝的天空,她的眼睛给阳光耀得眯起,头脑却还是空洞。
“怎么回事?谁放她出来的?”
有人高喝,又有几个内侍奔了出来,急急要来抓她。
可浅媚一发现有人袭近,再不考虑,扬起手中沉重的门栓便打。
这些内侍力气虽不小,却万万敌不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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