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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志(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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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入水的一霎那,忽然回身反抱住了他,热水溅得两人一身都是。 

苏婉儿腻声道:“我要你陪我一起洗……” 

颜儿轻轻用手肘推开她,柔声道:“我虽和王妃定下了交易,但既是交易,那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妃聪慧,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苏婉儿怔怔看着他,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低声道:“我这么在乎你,怎会失信于你?我马上去办,你要记着我们的约定啊,我很快就好,很快的,你等着我……” 

颜儿淡淡点头,道:“那好,我在省身阁等你的消息。”说罢决然转身离去。他看出苏婉儿有些神智不清,不再指望于她,只当是见了个故人。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京师震动。齐王正妃苏婉儿裸身惨死午门之外,体无完肤,新伤旧痕累累,显是被长期虐待,昔年江南第一才女凄惨收场。苏家收到苏婉儿临死前用鲜血写就的血书,痛斥齐王非人行径,苏家父兄长跪宫门之外,哀哀痛哭,一纸御状递上朝廷,要讨个公道。楚王府省身阁中却来了江南世家的密使,要求效忠楚王,共同对付齐王。 

颜儿昨晚受了风寒,正在头痛脑热,便吩咐史佗负责处理,想起苏婉儿,头更是疼痛欲裂,怎么也没想到,她用的是这个法子。 

过了片刻,史佗匆匆而入,递给颜儿一个密封的纸函,说是苏婉儿临死前托家人转交。 

颜儿忍住头痛,拆开信函。洁白的宣纸上,秀丽的簪花小楷已经变黑,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百毒不侵,我只好把这世上剩下的大罗金仙全都用上。新毒引发旧毒,等于加倍量的天下至毒,每一滴血都是奇毒无比,就算再多的人替你分担也无济于事。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了……” 

谁也料不到,大罗金仙新毒和旧毒累加竟会如此可怕,中毒次日便开始咳血,冥丹下去如泥牛入海,天黑后耳目口鼻开始流血,内脏疼痛,竟似要片片碎裂,以颜儿的定力,也忍受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滚,一直到服下了大把镇静止痛的药丸,才勉强压下。如此情况,自是处理不了公事,只得全部委托给史佗,严密封锁消息,凡有来人,一律挡驾。 

颜儿昏沉沉缩在床上,兀自苦力支撑,生怕就此睡去,再也见不到元佐,心里头,却清楚元佐远在万里之外,连这点希望,都多半是奢望。 

颜儿心神恍惚,昏昏沉沉,见史佗神色忧急,低声安慰道:“不要紧的,等阿佐回来了,我就好了。” 

叠加以后的大罗金仙其毒无比,史佗心知就算元佐回来也得死一个,何况千里迢迢根本赶不回来,听颜儿如此说,心中苦涩,说道:“阿佐……”说了两个字便即住口,他本想说“阿佐回来有什么用”,看到颜儿情形,终是不忍出口。 

颜儿恍恍惚惚,喃喃说道:“阿佐会好好儿的,苏婉儿说最后的大罗金仙都给我用了,那这世上,再不会有能伤到阿佐的毒了……” 

史佗心头酸苦,涩声道:“阿佐总是骗你,你干么总这么替他着想?” 

颜儿微微一笑,想到元佐,神色温柔,低声道:“他从前骗我,我是很难过,那时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心。可是自从我明白了他的心,他就是再骗我,又有什么关系? 

史佗心中不服,大声道:“你手不好,也是因他而起,他还不体贴,总把大堆的活儿推给你干,你,你何苦……” 

颜儿痴痴说道:“我的手不是因他而起,就算是因为他,但自此以后他对我更好,我反而更开心。他要把活儿硬推给我干,却是因为我为他放弃了许多,他的意思,是把他的所有都交给我,半点都不把我当废人看,正是体贴我呢……” 

他二人心意互通,却非史佗能够理解,颜儿体力不济,说了些话精神更是不支,史佗又是心疼,又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便自作主张点了颜儿的昏睡|穴,迫他休息,自己坐在床沿发呆。叠加以后的大罗金仙其毒无比,史佗心知若是以自己的功力要想替颜儿换血,恐怕换不到一半便被毒死了,两人都活不了,但心中痛悔,恨不能不顾死活试一试再说,只是那换血大法离奇古怪,如何才能迫颜儿说出? 

省身阁外,传来衣袂破空声。早有冥宫侍卫察觉,喝道:“是谁?” 

颜儿昏昏沉沉地做着梦。恍恍惚惚中,又回到了冥宫圣湖温泉中的那一夜,自己久久埋在元佐身体里,两人相爱相怜,缠绵温柔,不知不觉到了清晨,元佐定要划开手腕替自己换血,鲜红的热血流得满身。 

颜儿猛然惊醒。窗外漆黑,自己还躺在省身阁的大床上,身体下部的感觉和手腕上的疼痛却真实无比。 

史佗见他睁眼,惊喜地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好些没有?头是不是不疼了?是不是不感冒了?” 

颜儿缓缓点头,见他手腕完好,涩声道:“刚才谁来过?” 

史佗未料到他第一句便问这个,呆了一呆,问道:“什么谁来过?” 

颜儿讽刺地一笑:“装傻。谁给我换了血?”见史佗低头不语,明白了大半,叹道:“你是不愿意说,还是他不让你说?” 

床第间,能让人误认为是阿佐的,这世上,还没有第二具肉体。 

史佗一呆。只听颜儿涩声道:“你就让我这样欠他一命么?” 

史佗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穴道一麻,眼前一花,颜儿已没了踪影。 

汴京城西。云起山庄暗点。 

颜儿凭着上次的记忆,一路闯了进来,不一会儿便到了莫栩然的房间,怔了一怔,推门而入。 

房中,早有三个人侯着。一对孪生侏儒,一个高大粗壮的男子,见颜儿进来,齐齐跪在地上,那个男子颜儿却是认得的,正是云起山庄的三大总管之一,“六”,洗扇侯荆池。 

荆池跪地伏身,低声道:“属下‘二’、‘六’,叩见庄主……”那对孪生侏儒,竟是云起山庄三大总管二、四、六中的商业天才‘二’。 

颜儿全身一震,当年的枕边玩笑闪电般掠过脑海,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涩声问道:“我怎么成庄主了?他……死了?” 

荆池伏在地上,静静说道:“没有。主人带着莫颜走了,没谁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这是主人留给您的,是关于‘四’的资料,请庄主尽快看完销毁,山庄别的情形,尽管问属下和‘二’,但有驱遣,万死不辞。”说着,恭恭敬敬呈上一个密封的铁匣,想是因为“四”是只有云起山庄庄主才能知道的秘密,连二和六都不能知道。 

颜儿呆呆立着,知自己的行动又被那人算中,血管里的血液突突乱跳,烫得炙人,只觉喉头腥甜,眼前阵阵发黑,猛然发足狂奔而出。荆池怕他有失,连忙追出,却苦于轻功不如,被抛在后面。 

夜风冷冷。颜儿失魂落魄地四处寻找着黑衣人的身影,曾有的千般温柔万种疼爱似被夜风吹得缕缕散去,消湮无踪。 

中毒换血之后的身子原本虚弱,他心情激狂,一路狂奔下来,经脉中真气沸腾,五脏六腑如同炸裂般疼痛,竟是个走火入魔的征兆。这些年在元佐身边,颜儿偏激的性子本被磨平了不少,此次受刺激后再次爆发,也不管自己经脉如沸,即将走火入魔,疯了一般四处寻觅,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错乱的真气再也压抑不住,四肢麻痹,脑子糊涂,缓缓软倒在地,一口一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血中有泪。 

是你的血。 

你在哪里? 

你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让我见么? 

深夜。 

京杭运河。 

黑黢黢的水面,轻舟一叶,缓缓飘来,橹声“吱呀”,漫长而遥远。 

船舱中,幼童半睡半醒,口齿不清地问着:“后来呢?王母娘娘那么坏,她死了没有?” 

黑衣人轻轻搂着他,喃喃说道:“神仙就算坏透了,也不会死的,但是人做多了坏事,却会有报应……” 

口鼻中,鲜血缓缓渗出,黑衣人却似恍然不觉,想道:“不知从多少人的真心上踩过来的,从没在乎过谁,可是唯一一次用了真心,别人却不在乎,是不是报应?” 

苦苦一笑,悄悄吐出口中的鲜血。 

是他的血。 

是毒。 

自嘲地一笑:“我是谁啊,我想要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 

他的身上,永远流着一个人的血,他这辈子,再也休想忘记这个人。他的心,终于有一块永远被拿下来了。 

有的迷恋,一生一世,不死不休。等了三年,终于相见,没想到,一见又是离别。与其在没有他的漫长寂寥的人生里渐渐死去,不如就此拿性命做一个沉重的筹码,换回他的性命,把他的心,也强抢下来。 

把所有的都给了他,包括性命,却连死都不让他看到,让他心里,永远留着遗憾,永远记着自己。 

这世上,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要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这世上所有刻骨铭心的,都会痛。 

疼痛一寸寸吞噬着四肢百骸,黑衣人却在微微地笑。 

求仁得仁,又何怨? 

橹声吱呀。 

莫颜睡眼惺忪,咕哝道:“快到家了……” 

全身疼痛如割,眼中一片血红,滴滴鲜血流下。莫栩然闭着眼睛,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喃喃低语:“是啊,到家了……颜儿,我们去天外天、飘香楼,去灵隐寺,去沐月楼看潮水,好不好?” 

幼童已坠入香甜的梦境,无人回答。 

夜色中,河水静静流逝,一如寂寥的生命。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白居易·《忆江南》 

颜儿伏在床上一动不动,神魂不舍。 

心里,永远缺了一块,再也补不上的一块。性命用药吊着,人却一天天憔悴下去。 

颜儿走火入魔后,功力尽失,被尾随其后的荆池找到,勉强救回一条小命。他醒了以后也不肯吃饭,整日呆呆发怔。史佗心中嘀咕,手捧饭碗,围着颜儿团团乱转,想到好端端一个人功力全废神智不清,急得直跳,没跳得几下,却被紧急军情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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