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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地(虽然这么说对死者相当不敬),夹在两人之间的国信庆时(男子七号)在出发前就已经死亡,因此两人出发的间隔时间就变成只有两分钟。友美子一出教室,就在分校出口的柱子阴影下等著脸色铁青的雪子出来。两个人一起逃走(二十分钟后赤松义生回到这个地方展开杀戮,但这都与两人无关了),直到在村落的北方,由岛的东岸道路朝北方的山地稍微向上走的高台处找到这栋独立的建筑物,进去里面后上锁将自己关在里面。
从那时起,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以上。两个人因为极度紧张而十分疲惫,就这样并肩坐在地板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友美子将视线自雪子身上移开后,也一起看着地板。
虽然一脸茫然,友美子心里却盘算着。到底,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坂持早上六点的广播,在建筑物里面也听得见。除了国信庆时和藤吉文世以外,已经有九个人死亡了。小川樱和山本和彦也就罢了,其他的人不可能是自杀而死的。一定是有某人杀了某人。现在,就在这一瞬间,说不定还有人死去。六点的广播过后不久,好像听到远处传来像是枪声的声响。
到底为什么有人能够杀害自己的同班同学呢?虽然说,这是游戏的规则,但是友美子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相信有人会去遵从那种规则。可是……
可是,如果对方要杀害自己,即使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会先下手为强吧。没错,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这么一来……
友美子看了放在房间一隅的扩音器一眼。那个能用吗?如果能用的话……
那我不就有能做的事情了?自己其实只是害怕去做那件事情而已。虽然不相信有人真的会参与这场游戏,但还是无法完全抹去内心深处的一丝恐怖。也因为如此,才会和雪子两个人一股脑儿逃到这个地方来。万一,万一,真的有人已经参与游戏?
可是……
友美子脑中浮出一个场景。她想起小学时代,除了雪子之外,感情最要好的朋友的脸孔。想起那个朋友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很奇怪的是,友美子的记忆中,对那个朋友当时脚上那双粉红色运动鞋印象特别深刻。
“友美子。”
听到雪子在叫自己,友美子中断了思绪,将脸朝向雪子。
“吃点面包吧。就算不吃东西,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来的。”
雪子露出平静的笑容。虽然在笑容里感觉到一丝勉强,但那依然是雪子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
“来。”
雪子再说了一次,友美子笑著点头答道:
“嗯。就这麼办吧。”
两人各自在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面包和水。友美子的目光一瞬间停留在背包里那两个圆形罐头状的物体上面。罐头表面呈现泛绿的银色,最上端有一个如拇指一般粗细的突起棒状物,看起来像是操作杆,上面还附有一个直径三公分左右的金属环。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手榴弹吧。(雪子的“武器”竟然是一组飞镖游戏组,连圆形的木制标靶也附在里面。真是太叫人感激了。)
啃完半个面包,喝了一口水后,友美子说道:
“稍微冷静下来了吗?雪子。”
雪子咬著面包,原来已经睁大的眼睛,变得更大了些。
“我看你一直在发抖。”
“嗯嗯。”雪子绽开笑容。“我不要紧的。因为有友美子在身边陪我呀。”
友美子笑了,点点头。一边吃着面包,心里一边犹豫着是否要和雪子商量那件“应该去做的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毕竟还不能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在某一方面来说,那个想法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要做那件事,不光是自己,就连雪子都有可能暴露在危险中。可是反过来说,之所以会觉得做那件事很危险,也代表着自己正一步步被逼到理性的最后防线去。到底哪种作法才是正确的,友美子还没有找出确定的答案。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接著,雪子突然开口说:“友美子。”
“嗯?什麼事?”
“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很不会看场合。”
雪子咬了咬小巧而润实的嘴唇。
“怎麼啦?”
雪子又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友美子,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人?”
友美子略显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了不起!这简直就像是毕业旅行时晚上聊天的话题嘛!玩过扑克牌;打过枕头仗;旅馆探险也结束了的深夜时分,比起说老师的坏话、谈将来的梦想……等等,最受欢迎的话题莫过于此。这是一个在夜晚的黑暗当中,彼此为自己举行的小小祭典一般的神圣话题。当然,直到在那辆巴士上陷入昏睡之前,心里多少也预料到在这趟旅行中应该会出现这类的话题。
“你是指男生吗?”
“是啊。”
雪子显得很不好意思,视线才刚看了一眼友美子便低了下去。
“这个嘛……”
友美子顿了一下,决定老实回答她。
“有啊。”
“是吗?”雪子的视线落在百摺裙下的膝盖附近,继续说道:“那个……对不起。我以前都没有和友美子说过,其实我……很喜欢七原同学。”
友美子静静点头。那件事,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友美子在脑海里将有关七原秋也的档案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身高一七○公分;体重五十八公斤;视力右眼一点二、左眼一点五;身材偏瘦但结实。小学时代是少棒联盟里的游击手,打席是第一棒;但是现在不打棒球改玩音乐,吉他弹得非常好。没有绰号,但是因为在少棒联盟时代是队上的王牌选手,加上姓氏里有个“七”字,因此有一个“WILD SEVEN”这个和香烟品牌相同的称号。血型B型;生日是十月十三日,人如其名是在秋天出生的。小时候因为父母意外双亡,现在住在城岩町郊外的一个叫做“慈惠馆”的天主教慈善机构里。和同样住在慈惠馆的国信庆时是好朋友(啊啊,可是他死了)。成绩方面,大致上还算可以,比较擅长英文和国语这类文科。容貌的话,看起来像老是努著唇似的很有个性,不过深邃的双眼皮看起来很温柔,长相很帅气。头发有点波浪卷,后面的头发看起来很像女孩子,长达肩头。
是的,友美子脑海中关于七原秋也的档案资料,多到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有信心应该会比雪子脑海里的资料要多出许多)。而且,在各项资料中,身高是最重要的一项。因为,如果七原同学不再长高,那自己就不能穿高跟鞋了。不然走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看起来不就比他还要高了吗?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事都没有办法说给雪子听了。
“哦。”友美子尽可能装作平静地说了。“原来是这样。”
“嗯。”
雪子的目光朝下,接著又说了。总而言之,她只是把心里所想的事情说出来罢了。
“好想见他一面。七原同学,现在不知道怎麼样了。”
双手放在裙子下的两腿侧边,眼眶里流出了泪水。
友美子静静将手放在雪子的肩上。
“放心吧,七原同学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没问题的。”
不过马上就发现这么说话好像不太好,连忙补了一句。
“你看,七原同学他的运动神经是班上最好的。再说,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看起来也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雪子擦了擦眼泪,嗯一声点点头。接下来,像是要重振精神似的问道:
“那友美子你呢?你喜欢的是谁?”
友美子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出“嗯”的声音,同时也在思考着。不妙。随便讲个人名含混过去好了。
大木同学是手球队的精英,长相虽然稍嫌粗犷,但是给人的感觉不错。三村同学人称篮球队的天才后卫,知识渊博,什麼事情都知道,甚至还有所谓的“仰慕者”出现,有女孩子非常狂热地支持他(但是在B班倒没有出现这种情形。可能是因为B班的女生都已经把他统一定位成花花公子型的男生吧)。沼井同学虽然看起来很坏,但感觉他实际上也不是那么恶劣的人。对女孩子很温柔(啊啊,可是他已经死了)。杉村同学给人的感觉有点虚无,挺好的。听说他会去道馆练武,大部分的女生会觉得他很可怕,但是我却觉得这样的他很帅气。可是记得他好像和千草贵子的关系不错。选他的话可能会被贵子责难吧,她似乎挺难缠的。不过,贵子也是个不错的女孩。是啊。不管是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大家都是挺不错的人嘛。
又回到原来的问题。难道说我信不过他们吗?
“到底是谁嘛?”
雪子又问了一次。
友美子的身体转向雪子。
最后又犹豫了一次,可是,她决定要试着说说看。不管怎么样,提出来讨论也好。更何况,如果说要商量些什么事情,雪子对自己来说,是再适当也不过的对象了。
“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雪子侧着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怎麼了?”
友美子双手抱胸整理了一下思绪,接著说:
“你觉淂我们班上,真的有人会想去杀害别人吗?”
雪子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可是事实上,的确已经有人死了。”说到“死了”的时候,雪子的声音颤抖着。“早上的广播不是发表过了吗?从大家出发开始,已经死了九个人。他们总不可能全是自杀身亡的吧,再说,刚才不也好像听到枪声之类的声响吗?”
友美子看着雪子的脸,头侧了侧。发现自己水手服左袖口竟然破了一点点。
“你看,我们两个,像这样躲在这里害怕着。你说是吧?”
“嗯。”
“我想,其他人应该也和我们的情况一样才对。大家一定都很害怕,你觉得呢?”
雪子像是在思考似的,隔了一阵子才回话。
“嗯。说不定真是这样。我的心里太害怕了,一直没有办法多想这件事。”
友美子点头,接著说:“我们有两个人在一起,可能还没有那么严重。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定会非常、非常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