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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衣大感不快,但始终畏惧万延年背后的靠山,只得将一口气忍下去。谁料,万延年接着竟指着呼延铁军说:「来人,将那个贼人捉住!」
「你敢!」明雪衣咬着银牙,明眸瞪圆地瞪着万延年。
「皇太后懿旨,臣不敢不从,请皇上见谅。」万延年摇头,脸上竟是丝毫没有将他看在眼内的嚣张神色,再次下令:「捉住他,押回宫中,待皇太后发落。」
如奉圭臬,本来屏息静气,不敢妄动的禁军,倏地向伫立不动的呼延铁军扑去。
眼见自已本应至高无上的皇令连几名士卒亦无法号令,明雪衣脸上青白交加,气恼不已,却又苦于无法阻止。
「铁郎。。。。。。」他叫着,想走过去,却被一干禁宫半拖半拉地带走,只得不时回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被禁军包围的呼延铁军。
细碎的带着哭音的叫唤声传入耳中,一直呆若木鸡的呼延铁军这才回过神来,冷眼看着被带离的明雪衣,眼中异芒大作,愤怒,抑郁,衡量,迟疑,兴奋。。。。。。种种复杂得说不清的东西飞闪而过,最后深邃下来,沉默半晌后,他竟然主动丢下弯刀束手就擒。
铿锵的刀锋落地声,令被迫站一旁的木尔尔大为紧张,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迎救,却见,呼延铁军朝他摇摇头,作出无声的制止。
这一迟疑之间,两个禁军已上前将呼延铁军的双臂架起,向外拖出。
「你是大夫吧?记住!不可将今日发生的事说出去,否则,你的小命难保!」万延年不欲多事,傲慢地仰起下巴,朝木尔尔冷冷交代一句,亦领着一众禁军,转身离开。
木尔尔不屑地歪起嘴角,从窗户看出去,只见外面一道暗影飞掠,知道藏身暗处的狼影已经跟上去暗暗保护,才稍为松一口气。
轻松下来后,又忍不住想:皇帝?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就是南国皇帝!也难怪南国积弱不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
乌云蔽月,柳暗鸦啼,在低垂的夜幕笼罩下,最荣耀显贵的主地亦不免寂寥起来,檀水宫灯高挂凤阙,昏黄灯火晃动,照得一室凄冷。
郁郁连天的墙壁上挂着明家皇朝历代祖宗画像,膝跪其中,明雪衣垂敛眉眼,凝看地上青砖,眸光黯淡。
寂静无声,明雪衣一直跪着,直到堂门被推开,晚风随之而进,轻轻吹起绣以青云金龙的袍摆。
「皇上。」推开杏木堂门,小德子边压低声音叫着,边蹑足走进。
「小德子!」明雪衣见他走进来,立即便跳起来想迎上去,不过,他已经跪了四、五个时辰,血气不通,双腿一阵麻疼,才起了一半,复地跌下去。
「皇上!」小德子想上前搀扶,可惜也是自身难保,只能蹒跚着慢慢地踱过去。
满脸焦急地待他走近,明雪衣长身,扯着他的手。「笨小德子,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朕?」
小德子顺势一跪,白着脸磕头请罪「奴才该死,泄漏皇上的秘密。。。。。。求皇上处罚!」
朕就知道是你!颦眉,明雪衣本欲斥责一番,但见其脸白如纸,额上冷汗点点,声音颤抖,他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立刻便明白过来问:「受了多少板子?」
小德子迟疑一下答:「三。。。。。。三十板。」
明雪衣抓着他的手,关切地问:「痛吗?上过药没有?」
冷不防他有此一问,小德子登时感动得双眼通红,连连摇头:「奴才命贱,受得了!不痛,一点也不痛!」
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苍白的脸色早就说出真相,明雪衣忍不住骂道:「她太过份了!」
可恶的万太后,明知道小德子是他的人,奉他之命行事,竟然还下如此重手!
小德子慌慌张张地竖指唇前:「皇上,小心隔壁有耳。」
皇太后耳目众多,若皇上说的话不幸传入她耳中,只怕又会惹来一番纷扰。
一经提醒,明雪衣纵使恨得咬牙切齿,亦不敢再骂半句,只得擤紧拳头,恨恨地槌打膝下锦团。
愤恨之余,他不忘问起另一件事:「小德子,你可知道铁郎怎么了?皇太后可有治他的罪?」
「奴才已经打探过,皇太后尚未下旨,禁卫军已经将他关入水牢,等候发落。」
「小德子,朕很担心,你猜。。。。。。皇太后会怎么对付铁郎?」想起被押走的呼延铁军,明雪衣颦眉,眉心深陷,难掩担扰。
「奴才。。。。。。不敢说。」小德子迟疑着,不敢回答。
明雪衣波光一盼,白他一眼说:「怕什么?朕的心乱得很,你就说来听听吧!」
小德子只得苦着脸,迟迟疑疑地答:「奴才想,不外乎是斩首,抄家。。。。。。唉!还好,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孤家寡人,要不是就祸及家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将声音压着,细声细气,却令明雪衣浑身一震。
脑海中浮起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流满地,男人温热结实,充满安全感的身躯渐渐冰冷僵硬的情景:「不行!朕要去救他!」刹时,明雪衣心痛难当,什么太后,畏怯,顾忌,都被抛堵脑后。
眼看他跺着脚,就此走出去,小德子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上下之份,忙不迭伸手将他拉住:「皇上,皇上!万万不可!若皇上强行将他放出来,会触怒皇太后,而且皇太后有旨要皇上跪在祖宗画像前,未到早朝,皇上不可以离开。」
「朕就是要到慈宁宫与她理论!」拂袖,明雪衣想推开他,却被捉得更紧。
「皇上,恕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小德子觉得用词有些不对,顿一顿,尴尬地干咳一声,才接下去说。「若皇上喜欢,等风声淡了,奴才再去找几个更加俊俏的人来侍候皇上,皇太后权势在握,奴才斗胆请皇上忍一忍,万万不可以因为一个。。。。。。男宠而与太后起争执。」
「忍。。。。。。?」明雪衣摇头,如瀑长发随之晃动,划出流顺光波。「要忍到什么时候?」
自十一岁登基,至今五年有余,哪一天不是在忍?
朝中大事,要等太后颔首,颁令下旨要请太后盖玺,他只不过是坐在金銮殿上的一个泥塑娃娃,皇太后手中的一个傀儡。
小德子连忙出言安慰:「皇上就过四年便可以亲政了,到时。。。。。。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是,现在。。。。。。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明雪衣叹息不语,颓然倒坐地上。
他虽然孩子气未脱,却明道理,知险阻。
皇太后大权在握,他断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与她扯破了脸,万一皇太后抬出祖宗家法,就对他非常不利。
皇太后不但能干,而且野心勃勃,朝中的亲贵,大臣,多是她的亲信,这个皇位他根本坐不稳,父皇的其它子嗣,虽然早就被太后解决得干干净净了,但是,宗室之间却尚有不少年幼的皇族子弟。。。。。。废在位的皇帝,接着,拥立另一个更加柔顺听命的幼帝加以操纵,这种事历朝历代常有发生。
想到违逆太后可能有的可怕的下场,明雪衣微微一悚,紧紧合上眼帘。
铁郎。。。。。。铁郎。。。。。。是朕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朕。。。。。。
※※※※※
天牢,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守卫森严,但是,这个深夜,一道黑影悄悄地潜入其中。
当黑影掠过时,无精打采地守在天牢门口守卫,只觉风在身旁一吹,毫不为意已经有人从自已身边奔过。
黑影飞掠,一直到天牢深处,看着被锁于一个长方水池的呼延铁军,黑影倏地凝顿。
「主子。」
双手被平展着锁于石墙上,下半身浸在水中的呼延铁军抬起头来,从凌乱的黑发阴影中,发出低沉的声音。「狼影?」
「主子,狼影救你出来。」浑身包裹在黑布中,只露出两只细长冷眼的狼影身形一晃,就被呼延铁军阻止:「不!不必!」
「主子?」狼影微微一顿,不过,他自小跟随呼延铁军,主仆早已心意相通,立刻便明白过来:「主子是想等他来救你?」
「正是!」闭目,被刑求至遍体鳞伤的呼延铁军疲惫地靠在污垢的墙壁上。
「只怕他不敢。」狼影摇摇头。南国由皇太后专政多年,所谓的皇帝有名无实,呼延铁军是由太后下旨关押的,那个柔弱的少年皇帝只怕没有放人的胆量。
「不敢?」呼延铁军勾起唇角,冷冷笑道:「他的确不敢。不过,到最后他一定会来救我。」他看得很清楚,由第一眼开始,写满在那个小人儿眼中的就是一份刻骨的迷恋。
痴迷,欲念,这些赤裸裸的感觉本来就比爱情更难以舍弃,何况他只是一个荏弱的大孩子。
「你回去,传话木尔尔,他亦不必想办法救我了,代我写一封信禀报父汗,就写。。。。。。」呼延铁军停顿片刻,似在思索着一个最妥当的用词,片刻后,才说:「就写,曙光已露,大业可成!」
狼影惑然:「主子是想。。。。。。」
呼延铁军没有解释,只喃喃自语:「面前正是天赐良机,南北分裂之局将由我一手改写!狼影,你看见吗?我已经看见在不远的未来,吾必将君临众生!」
就在禁卫军闯入的时候,就在万延年称呼那个小人儿为皇上的时候,就在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恋恋不舍地凝视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父亲和祖父,倾尽千万人马都无法完成的大业,将由他一手建立。
藏在阴影之中的一双虎目倏忽射出万丈金光。
那是充满野心的眼神,势将燃烧天下,纵使跟随他多年的狼影,亦为之神夺,只因,在呼延铁军炯炯的瞳孔之中他看见一条野心勃勃的龙影,一个将权倾天下的真命霸者。
肃然鞠躬,狼影再次静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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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过后,就是天明,蓝天白云,鸟儿在柳枝头上嘤嘤歌唱,青麟殿上,百官在列,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