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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卿不知道怎样反抗母亲的意思,因为村里其他的小姐妹都是轻易不出家门的。
大多数女子都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照样嫁人生孩子做母亲,贺家能让双卿在外面跑上了几年,已经算够开放的了。
双卿在家跟着妈妈做家务,心里仍是放不下学馆里的笔墨诗文。
她央舅舅买来纸笔砚墨,一有闲暇,便坐在饭桌边,写诗作文。
她还请舅舅把她的习作,带到学馆请先生批改。先生常在她的习作上批下鼓励之句,也深为她的飞速进步暗暗称奇。
田里的庄稼种了又收,收了又种,转眼贺双聊已经十八岁,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善诗能文的内秀,使她比其他的乡村姑娘多了一份含蓄和深度。
只可惜,贺双卿虽然有出色的诗才和气韵,可在乡下人眼里,这些一钱不值。
贺家父母也不觉得自家女儿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他们便自作主张将双卿嫁给了邻村的周大旺。
周大旺也是农户出身,只知道埋头种庄稼。
贺家父母看中的是他身强力大,是个庄稼好手,认为女儿跟着他过日子实在。
周大旺体壮如牛,脾气火爆,斗大的字不识一石,与贺双卿的体质纤弱、性情柔怯和才学俊秀,形成了极不和谐的对比。
新婚的贺双卿望着陌生的丈夫,感觉自己被抛到了荒野上,以后的命运不知是吉是凶。
新婚燕尔,周大旺对温雅纤秀的妻子十分着迷,夜夜抱着她揉搓个没够。
虽然没有轻言蜜语,可是他那宽厚的胸膛,结实的双臂,让贺双卿体会到一种坚实的爱护,虽然没有书本上那种才子佳人般的浪漫,遗憾之下她也略微有一些满足。
反正,农家姑娘都是这样嫁人的。
但是,进入周家三天后,贺双卿开始尝到一些苦涩的滋味。
婆母杨氏是个泼辣能干的女人,年轻守寡,一个人将独生儿子周大旺苦撑着带大;现在媳妇进门,儿子竟然一头迷了进去,到她这个做娘的跟前来的时候少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她把恨算到了贺双卿头上,认定是这个狐狸精抢走了她儿子的心,便开始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地找岔子。
新媳妇第三天开始下厨,贺双卿用心地为婆婆做了一碗糖心汤团,小心翼翼地端给婆婆。
杨氏装腔作势地接过来,用汤匙舀了一颗,送进嘴里。
刚咬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扑”地一声,将吃进嘴里的汤团用力吐出来,同时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朝桌上一磕。
随即站起来,大怒道:“你这小娼妇,想烫死我啊?!做汤团哪里要放这么多糖的,纯粹想败了我们周家不是?真是个扫帚星!”
那颗吐出的汤团,正吐在贺双卿的裙裾上。
她猛然吓了一跳,接着又是一顿臭骂,劈头盖脸地砸来,把她震得不知所措,豆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啧啧!老娘说几句都不行了?告诉你,在这里还是老娘当家,由不得你随心胡来,还不把地上的东西快快收拾起来!圈里的猪,栏里的鸡,还要喂哩!咱们庄户人家,可养不起闲人!”
杨氏仿佛还没有发泄够,对着贺双卿又是一顿训斥。
接着又转过头,朝房里的儿子大声嚷道:“旺儿,天天守着媳妇,就能守出谷子来啊?还不下田干活去,看你懒成什么样子了!”
新婚夫妻刚刚歇了三天,杨氏心里就窝下了一大团火,觉得儿子都快被媳妇带坏了。
老实巴交的周大旺,从小听惯了母亲的调摆,这时自然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扛了锄头下田,心中还把气恼怪到妻子身上。
他觉得母亲发火,自己挨训,都是她惹出来的,不由得将对妻子的爱怜减少了一半。
从这一天开始,贺双卿便日日在婆母的压制下生活了。家中的清扫、煮饭、喂鸡、养猪、舂谷之类的杂活,都落到她的头上。
她原本身体孱弱,在娘家就很少做这些事。乍一开始,还真适应不下来,不是忘了这样,就是漏了那样,忙得焦头烂额。
一旁坐着的婆母,不但不帮上一把,还嫌她手脚太慢,这里不是,那里不对。
开头贺双卿在婆母那里受了委屈,还向丈夫悄悄诉说,想从丈夫那里得到一些抚慰。
可是,慢慢地丈夫听信了婆母的编排,也认定是贺双卿笨拙懒惰,经常站在母亲那边来帮着叱责妻子,贺双卿伤心至极。
既然无处诉苦,贺双卿想到了从娘家带过来的纸笔,只好把满腔的忧怨倾诉在纸上,形成一首首滴血含泪的诗篇。
其一:“命如蝉翼愧轻绡,旧与邻娥一样娇;阿母见儿还识否?苦黄生面喜红绡。”
其二:“冷厨烟湿障低房,爨尽梧桐谢凤凰;野菜自挑寒里洗,菊花虽艳奈何霜。”
其三:“雪意阴晴向晚猜,床前无地可徘徊;纵教化作孤飞凤,不到秦家弄玉台。”
诗句叙述着她的苦命与无奈,可她无力抗争,甚至还努力做一个克尽妇道的好妻子,向粗俗的丈夫暗付一片柔情。
丈夫外出打柴,她在家中牵挂担忧;家中无钱交租,她典尽自己的衣裙,尽量为丈夫留下敝体的棉衣……
这点点滴滴的柔情,都记在了她的诗中。
其一:“编纫麻鞋线几重,采樵明日上西峰;乍寒一夜风偏急,莫向郎吹尽向侬。”
其二:“今年膏雨断秋云,为补新租又典裙;留得护郎软絮暖,妾心如蜜敢嫌君。”
尽管贺双卿抛出一片苦心,可那个笨拙粗俗的丈夫,一点也体会不到,反而在母亲杨氏的唆使下,不断地折磨妻子。
贺双卿清扫了屋里屋外,洗完一大盆衣服,又喂完鸡猪,刚想坐下来稍事歇息,婆婆又在院子里喊道:“趁着不到做晌午饭,快把那箩谷给舂了,还想等到日头落西啊!”
贺双卿从不敢违抗婆婆的指令,赶紧走到院子里,开始舂谷。
舂谷的石杵又大又重,她舂了一会儿,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只好抱着杵,休息片刻。
正在这时,周大旺从地里回来了。
第四卷:纵横天界(完结篇)第七百一十四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周大旺一进门,见妻无力地站在石臼边,抱着石杵一动也不动,便以为是她偷懒怠工,竟然不假思索地走过去,一把将她推倒在石臼旁。
石杵正压在贺双卿的腰上,痛得她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可是,痛苦的眼泪却还不敢当着丈夫的面流出来。
好不容易挣扎着舂完谷,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贺双卿来不及喘口气,便下厨房煮粥。
粥锅坐在灶上,她则坐在灶坑前,添柴烧火。
浓烟一熏,加上过度的疲劳,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只好闭上眼,靠在灶台上。就在这工夫,锅里煮着的粥开了,溢出锅沿,弄得灶声上一片狼藉。
还有几点热粥,溅到贺双卿的脖子上,把她烫醒,睁眼一看,不由得低低地惊叫一声。
机敏的婆婆,闻声探进头来一看,不禁火冒三丈,吼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如此糟蹋粮食,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贺双卿早已听惯了她的呵叱,此时自己又确实全身无力,便不理睬她,只是埋头清理着灶台。
杨氏一见媳妇那种对她要理不理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一把抓住贺双卿的耳环,用力一扯,把她的耳垂撕裂开来,鲜血流满了肩头。
贺双卿仍然不敢反抗,却默默地咬牙忍住疼痛,照常乖乖地把饭食端到屋里。丈夫和婆婆看都不看她一眼,坐下就大吃大嚼起来。
贺双卿患有严重的疟疾,在周家得不到调治,忽冷忽热,经常发作,把她折磨得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丈夫对她,也就越来越讨厌了。
有一次,她提着竹篮去给田地干活的丈夫送饭,路上突然疟疾发作,倒在地上不停的寒战。好不容易才挨了过去,她又跌跌撞撞向自家的田头走去。
周大旺干活干得有些饿了,左等右等,不见妻子送饭来,窝下了一肚子火。
终于看见了妻子的身影,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顿时来了火气,顺手摸起身边的锄头,便向贺双卿砸来。
贺双卿大吃一惊,连忙丢下饭篮,就往回跑去,脚下轻轻飘飘,头却昏昏沉沉。
一路摔倒好多次,才勉强摸进了家门,幸好婆婆不在家。
她倒在床上,大哭一场.忍不住起身,和泪填下一阙《孤鸾》词:“午寒偏准,早疟意初来,碧衫添衬;宿髻慷梳,乱里帕罗齐鬓。忙中素裙未浣,折痕边断丝双损;王腕近看如兰,可香腮还嫩。
算一生凄楚也拼忍,便化粉成灰,嫁时先忖;锦思花情,敢被爨烟熏尽。东风却嫌迟缓,冷潮回,热潮谁问?归去将棉晒取,又晚炊将近。”
繁重的劳作,丈夫婆婆的欺凌,日日消损着贺双卿的花颜玉容,却磨不尽她的锦秀才情。
纸用尽了,便在破布残片上写;笔磨秃了,就用炭棒代替。
婆母多次凶威大发,将她的笔折断,诗槁烧毁,但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她写诗的激情。
她也不在乎流下什么传世之作,只为着用诗句渲泄悲郁,点染生活,为她枯萎的生命添一抹亮丽的色彩。
真情的表露,不经意的锤炼,贺双卿的诗词技巧不知不觉中臻于成熟。
譬如,她的一阙《凤凰台上忆吹箫》,巧用叠字抒情写意,堪与词作大家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之句媲美,并将她后半生的酸楚尽相倾诉:“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还尚,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朝。
青袅袅青,问天不语,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共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当然,出现在这里的贺双卿,只是主脑创造出来的高智慧NPC,跟历代名女的隐藏任务有关。
她有一件极厉害的法宝,叫做照天印,投掷攻击,力量巨大。
高峰跟贺双卿寒暄了几句,便祭出各种法宝,跟她周旋起来。
不久,贺双卿支持不住,跳过一边,淡然一笑:“好吧,我认输了。”
高峰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找任务物品吧。”
便搂着贺双卿的纤腰,化为一道青光,全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