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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你有些来头,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夜杀。”欧阳晴还笑嘻嘻的。
“答对了,我才是真正的夜杀!”冷云涵眼神降到冰点,“你冒我的名为非作歹,今天我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帐。”
“他是夜杀,你也是夜杀?”路迟傻了眼。
“看来今日一战难免了。”
“夜杀只能有一个。”冷云涵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窄薄,抖动时仿若银河流水。“人人只道夜杀的骗术、易容术、轻功冠绝天下,其实我的剑术也是一流的。”
欧阳晴袖中生出一双碧玉短剑,翠色夺人“你以为只有你有剑么?”
二人跃上房顶,速度不相上下。
“好轻功!”路迟呆呆望着两个陷入激战的人“一下子蹦出二个夜杀,我该抓哪一个呢?伤脑筋!”
“当然是去帮我家公子,”仆儿急道“我家公子才是名副其实与北夜杀路迟齐名的南夜杀冷云涵,那一个是假的。”
“公子,依小鱼看你就静观其变,坐收渔人之利吧。”小鱼道。
“小鱼,你好狠的心肠,不帮忙出就算了,还要想出这种毒计。”仆儿鼻子都气歪了。
“我家公子抓的就是夜杀,如今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个,你叫他怎么办?”
仆儿语塞,虽然急可也没别的办法。他早就知道冷云涵寻找假夜杀多时,如今好容易遇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冷云涵岂会尚罢干休?
三个人吵吵的当儿,真假夜杀已经战过数十回合,屋顶上一片刀光剑影,银光碧色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剑气所到之处房顶全让他们掀了,还不时传来墙壁倒塌的声音。还有一个衙役的求救声,他正蹲在茅厕里,突然屋顶没了,抬头可见蓝天,几声巨响过后,连茅厕的四面墙也被夷为平地,他的隐私毫无遮掩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里可是本官的府衙呀,大胆刁民,再不下来本官定将你们。。。。。。”知府威胁的话还没出口。
欧阳晴从他头上掠过,把他的头当石头踩了一记,知府立刻向土里陷了三寸。
“哎哟,谁踩了我的头!”知府抬头寻找原凶。
冷云涵追赶欧阳晴,也从知府头上闪过,一脚踩在知府大人仰起的脸上。
一个大脚印清晰地印在知府的尊脸上。他又往土里陷了三寸。
“谁敢踩本府的脸。。。。。。”知府眼前星光乱转。
路迟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原来他真的是男的,原来他的武功这么好。”
“你武功不错嘛!”欧阳晴单脚立在屋檐一角。
“你也不差。”冷云涵一个金鸡独立站在另一角。
“那就是不相伯仲罗。”随便打打不就算了。
“非得有个胜负不可!”冷云涵哪肯罢休。
一场大战下来,整个知府衙门片瓦不留、鸡飞狗跳。
两剑同时脱手,正好插在路迟面前的土地上。
银色流溢着生命力,碧色晶莹眩目,像两座墓碑。
路迟拔出二人的剑,仔细打量,然后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要以为将一把银剑两把玉剑送到我面前就可收买我。”
没有了剑,便是以血肉之躯相拼。
双掌对击,“嘭”地一声,二人从房顶上直线下坠,欧阳晴落地之后,连忙拿出镜子照照,他唇边缓缓淌下一道鲜艳的血迹,他顾影自怜,“这一道血迹让我的脸平添了几许凄艳。”
冷云涵气血翻腾,嘴角也挂上一丝血痕。
那一掌他们都用了十成功力,现在他们是两败俱伤。
路迟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二人中间,用软剑和玉剑架在他们脖子上。
“我乃六扇门四大神捕之夜杀,奉命拿你们归案,你们俩现在被捕了。
冷云涵苦笑“我真是气昏头了,忘了黄雀在后。”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还在他的面前找我拼个鱼死网破,让他收渔翁之利,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欧阳晴气急败坏。
“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也决不放你继续玷污我的名声。”冷云涵冷不冷热不热地道。
“你,你,你!”欧阳晴这次是真的要被气的吐血了。
“小鱼,给他们上环。”路迟一声令下。
“是!”小鱼从包袱里取出一条约有一米来长的铁链,铁链两端各有一个环。
“我早就听说,路夜杀有一对锁情环,乃是以千年寒铁打铸,被锁住的犯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冷云涵叹到,“没想到我也有戴上它的一天。”
“喂,那个环也太小了吧,别说是铐脚,就算是铐手也嫌小呀,你们六扇门是不是在节约用铁?再怎么节约也不能把我的手硬给塞进那么一个小环里吧。”欧阳晴抱怨,“不如我出钱,换个大一点的,最好是用黄金打一副,上面还要镶些宝石、翡翠之类的,又大又华丽,我戴起来又舒服又与我相称。”
小鱼已经把环拿到他面前。
“这么小的环锁哪儿呀?”
“那儿。”
“到底是哪儿?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那儿!”小鱼掀起他衣服的下摆。
“喂,你干嘛?不要以为我长得好看就可以被你非礼,小心我告你。”欧阳晴又叫起来。“喂,有没有搞错,怎么锁在那儿。”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是那儿,你还在不断追问,烦是不烦。”小鱼又用铁链另一边的环锁住冷云涵。“冷公子,得罪了。”
“什么?要把我和他锁在一起!我反对!”二人异口同声。
“阶下囚是没有资格挑三捡四的,你们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们跟柱子锁在一起,让你们拖回京城!”路迟大吼一声。
“那儿”拖一根柱子,还要拖回京城,可实在是一个庞大又艰巨的工程。二人同时噤声。但两双眼睛还在互相砍杀。
“现在,该我跟你们算算总帐了。”路迟要小鱼准备笔墨。
二人静待他宣判,是就地处决还是回京受审。
冷云涵的目光停在路迟身上,居然很欣慰也很安祥,他通过路迟方才种种表现,觉得他的小呆瓜长大了,他可以放心地去了。路迟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酸。
路迟避开他的目光,蹲到地上。
“哎,你不能在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面前随地大小便的。”欧阳晴提出抗议。
路迟正拾起一块碎瓦片,闻言将瓦片扔向欧阳晴。
欧阳晴连忙用手抵挡——当然是挡脸。
那块瓦却砸中他的脚,他捂着脚大声呼痛。
“那块是欧阳晴弄破的,记他帐上,照价赔偿。”路迟道。
小鱼连忙愤笔疾书。
“这一块是冷云涵弄破的。”一块碎瓦片扔向冷云涵,幸好冷云涵有了欧阳晴的前车之鉴,退后几步,躲过这一劫。
路迟是通过碎片的切口面被削过痕迹来判断。
“那一块不是我弄的。”欧阳晴指着其中一块道。“我欧阳晴平日里挥金如土,但我绝不会为那个家伙多花一文钱。”
冷云涵笑道“我也发现一块不是我弄破的,不过我这个人呢,赚得多花得也多,而且从不为小钱计较,他那块就算我帐上吧。”
“谁希罕你付,我没钱吗?”
“统统给我闭嘴!刚才有个衙役向我告状,说你们毁了府衙的茅厕,茅厕四面墙你们一人一半平摊,谁也不吃亏。”
“茅厕被毁与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有何干系?”
。。。。。。
天渐渐黑了下来。
三个名动江湖的夜杀在夜风中为了一块瓦,几面墙吵得不可开交,像三个不可理喻的小鬼一般。
第六章
一根锁情环锁住一对宿敌,这算不算是一个“千古壮举”?
路迟带着这两个家伙和两个下人一起踏上回京之途。
路经村庄,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看,一对奸夫淫夫!”
“是江洋大盗吧!”
。。。。。。
欧阳晴起先还装没听见,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直着脖子叫道“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第一美男子又怎么了,还不是奸夫淫夫!”村民毫不客气。
“真是气死我了,谁要和这种人当奸夫淫夫,我欧阳晴会死不瞑目的。”欧阳晴真想找块墙撞上一撞。
“安静一点,小心人家把你抓去浸猪笼。”冷云涵嘲弄道。
“浸猪笼?为什么要浸猪笼?我哪一点像猪?”
“说你是猪是有一点污辱,好吧,我道歉。”
“我接受。”
“我是跟猪道歉,拿你跟它们比实在太污辱猪了。”
“冷云涵!”
一路上两个人就没停过嘴。
路迟也当没听见。也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他一直在负责辩认方向的工作。
“我们现在到了凤来村,不知离京城还有多远。”路迟自语道。他找个村民一问。
“你们好象走错了方向,从这里往京城会越来越远。”村民道。
闻言,欧阳晴怪叫一声,“那不就是南辕北辙?喂,小子,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俩这个样子锁在一起跟着你周游列国?”
冷云涵皱起眉来斜视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当街上怪叫的样子很没气质,很没风度。”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欧阳晴嘴上这样说,手已经把镜子掏出来照一照。
“天色将晚,我们找家客栈投宿一宿,明天一早再赶路吧。”小鱼道。
客栈大堂。
路迟找张桌子坐下,“你们两个也坐下。”
“我肚子饿了,打尖吧。”冷云涵满面笑容,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
欧阳晴却站起来“我要方便。”
“你要方便也不用这么大声叫吧,我又不去。”冷云涵道。
这小子明知故问,欧阳晴一脸不爽“你不去我怎么去?”
“先打尖再去。”
“先方便再打尖。”
“先打尖再方便。”
“不方便我怎么能坐下用餐?”
“看到你恶心的样子,回来还能吃得下吗?”
二个人的音量开始加大,其他客人开始投来奇怪的目光。
“你们两个别吵了,先一起去方便,回来再打尖。”路迟被他们两个烦死了。
茅房边。
“跟我一起进茅房。”欧阳晴道。
“我陪你到这已是仁至意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冷云涵一脸不奈,“你难道上茅厕还要别人在一旁给你嘘嘘?”
“这条铁链就只有这么长,你不进去我怎么办。”
“算了算了,怕了你。”冷云涵像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于是欧阳晴一边解决问题,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