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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解决了目前最大问题的容太后也不耐和君莫言多说,只挥挥手,示意对方下去。然而,在君莫言即将离开鸾凤楼之时,她又有意无意的开口:
“对了,在皇上来之前,哀家已经遣人去交那小倌宫里的规矩……刚才皇后来我这里聊了几句后也说要看看人,现在想是已经去见了那小倌了。”
只是此刻,君莫言却已经走出鸾凤楼,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
皇宫 隐沙殿
“皇上,皇后已经去了林公子那里,是否……”君莫言一进寝宫,常顺就上前问到。
停下脚步,君莫言略微奇怪的看了常顺一眼,才开口:“他是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自己处理,我留他做什么?”摇摇头,君莫言转身坐到椅子上,翻开桌上放置的折子,随口问: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什么……除了前方得来消息,七王爷的大军已经过了淮阴,会在三天后到达帝都。”简单的说了一下,常顺回答。
“皇叔是么?”长出了一口气,君莫言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抹淡笑,“皇叔回来了……也好,那纳妃的典礼就和迎接皇叔的得胜归来的宴会一起举行了。”
“三天?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一些?”稍微算了一下,常顺不由皱眉。
“纳妃这等子事,本来就没有必要大肆铺张。再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准备。”手中不停,君莫言翻着东西,“况且她们为了什么进来……顺爹,你也不是不清楚。”
“是么……”低声说着,常顺不再反对。只是,看着独坐在宽大桌子后、险被一堆堆折子埋起来的人,他不觉自语着,
“小少爷身边,也该有一个真心伺候的人了……”
——————
……怎么回事?一个人走在阴暗冗长的甬道里,君莫言微皱着眉,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他应该是在……他应该是在哪里?这么想着,君莫言不由一怔。而正在此刻,从开始就黑暗着的前方,突然有了一点光亮。
心下一松,君莫言也顾不得眼下的怪异,只是加快脚步,向着那光亮的地方走去。
近了、近了,当君莫言周身的黑暗全部被光亮驱逐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眉目如画。
这世上、至少在君莫言见过的人中,只有她一个,当得起这四个字。
当她不动、不开口、甚或只是盈盈笑着的时候,她就绝美得不似真人。
而当她看着你,抑或对着你说话的时候,她眼中的傲气,眉宇间丝丝缕缕的坚毅,则与她柔弱的外表相结合,勾勒出一种奇异的诱惑。
此刻,她正在与身边一个十来岁、只到成|人腰际的孩子说话。
一个,面容模糊的孩子。
突然之间,君莫言只觉得自己的心揪起来,狠狠的揪起来,痛到几乎让人呼吸不了。
——眼前的人,他看了很久,也很久未看了……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一步一步走向那宫装丽人,冲破喉咙的嘶喊,沙哑破碎,更微弱得让人几可以忽略:
“……娘……”
而那丽人,却好似听到了君莫言的话,转头对他一笑,接着又和那站在她身边,面容模糊的孩子说:
“你要照顾他哦,我唯一的宝贝……”
然后,君莫言看到那孩子点点头,接着,便是一个明明十分陌生、但感觉上却偏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好。”
好?微带迷惑的,君莫言朝着那面容模糊的孩子踏了一步。
只一步,却像是走了一生。
等君莫言再回过神来,周围的环境已变了,再没有刚才那个虽冷清,却流转着些许温暖的房间。取而代之的,是他非常熟悉的场景。
——已经纠缠了他十五年,如果没有意外,也将继续纠缠下去的场景。
人头攒动,一个个身影在他身边蹿来蹿去,却都看不清面目。尖叫、咆哮,一声声钻进耳朵里,化为一把把小刀,割划着耳膜。
而他,正站在床前。
床上躺着的,是刚刚还眉目如画,现在却已形销骨立的女人——他的母妃。
然后,他看见,床上的女人挣扎着,向他伸出了骨廋嶙峋的手。
不……
明明想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想动,却做不出任何挣扎。君莫言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那只看上去像骨头甚过于人手的东西一点点接近,然后……
不……
“啪!”很清楚、很鲜明,在一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那只手被打落,无力的歪在一边。而躺在床上的女人眼里那本来一直跳动的火焰,也在同一时刻熄灭。
费力的撑起微笑,女人看着君莫言,翕动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就在下一刻,她就被周围围上来的,面容模糊的人淹没,而他,也被一种力量,仿佛无从抗拒一般的推离。
不、不……
只剩那只滑落下来的手,还在向着君莫言的方向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碰触些什么。只是,当那群看不清面容的人推挤着穿过廊门后,那只手也终于……
无力落下。
“不啊啊啊——”
“皇上?皇上?!”死死的按着君莫言剧烈挣扎的四肢,常顺紧张的叫唤着。
“……”颤抖着唇,透过模糊的视线,足足过了半晌,君莫言才看清了身前的人。
茫然的看着身上的人,又或者只是透过身上的人看些其他什么。好半天,君莫言才疲惫似的闭上了眼。
“好了……放手。”慢慢的开口,君莫言的声音飘忽得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皇上?”手上力道略略一松,但接着又以更重的力道压制着君莫言,常顺微有些担心的看着对方死白的脸色以及脸上那还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没事,放手……”神色有些恍惚的,君莫言喃喃着,“不用担心,我已经没有第二份内力可以废了……”
像是突然被烫着了一般,常顺猛然收回手,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
尽管身上压制的力道消失了,君莫言却还是一脸恍惚的模样。摸索着,借着床柱撑起身子,君莫言单手遮脸,半闭着眼。慢慢冷静下来的他,已没有了刚才的狂乱,但那种空茫的、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在意的感觉却更甚。
好一会,一直呆着的君莫言才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低声开口:“之前,我母妃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什么?”心中一惊,常顺问。
“我看到了……”揉了揉额角,君莫言有些疲惫,“一个孩子站在母妃旁边,还……”倏然收声,君莫言拧起了眉。
没有半点印象,没有关于那个孩子的半点印象……他不是,一直一个人么?
这么思索着,却始终找不出关于那个孩子的记忆。半晌,君莫言叹了一声:
“不,没事……应该是我记错了……”
是的,他记错了……本没有什么孩子。
只是一个梦罢了。
一个梦……
第十六章 梦、现实
“扑哧!扑哧!”一只全身雪白的鸽子在窗边飞了几圈后,停在了一只伸出窗户的手上。
一只修长有力,带着薄茧的手上。
“慕容公子,你可要想好了。”身后,一个笼罩在阴影里的人开口,伴随着轻笑,“接了这书,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身侧的手蓦然收紧,冷脸望着前方,慕容清平声音紧绷,极力压抑着怒火:“解药呢?”
“已经给令师送过去了……这么说来,慕容公子要不要去看看令师?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这么说着,身后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暧昧。
而慕容清平,却似乎连回答都懒得,只是冷哼一声,手一撑,便自窗沿翻了出去。
“哎啊哎啊,小孩子真是沉不住气。”笼罩在阴影中的人耸耸肩,语气里满是调侃,“你说是吧?林老?”
“哼!成事不足的家伙。”低哼一声,一个神色阴沉的老者自门后走出,冷冷的说。
老者大约七十余,发已斑白,眼神却极为锐利,像是能把人看穿。
“没这么说啊!林老,令徒确实不错呢。一听到自己的师父中毒就星夜兼程而来,最后更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刺杀苏寒凛苏大丞相。”说到这里,那人吃吃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九死一生啊!”
冷着脸,林老并未开口,只是阴沉的看着半开了的窗户。
“来来,为我们的林老有正直孝顺的徒弟干……”笑吟吟的,那人伸手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向林老。
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林老脸颊边的肌肉,不觉抽动了一下。一卷衣袖,将对方手中的酒杯卷起,狠狠的砸到墙上。
“哗啦!”
随后,他也懒得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哎啊啊!”那人低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惋惜已经走出去的林老,还是那和着碎片,淌了一地的残酒。
“真是可惜了……”这么说着,那人微笑着,缓缓倾杯,将杯中的酒,一滴一滴的倒下。
“可惜了……天邪公子,慕容清平。”
夹杂着讥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盘旋几圈后,又悠然飘出窗外,慢慢消散在微凉的晨风中。
战马嘶鸣,旗帜飘扬,队伍井然。自边关回来的军队连绵,蜿蜒十里。
“王爷,前面马上就是帝都了……”最前头,一位将军打马靠近君辰寰,指着前头,低声说。
前方,黝黑的城墙伫立。而城墙前,在一片墨黑之中,还有一抹夺目的明黄。
“圣上亲自出宫迎接,王爷,这是何等殊荣!”身侧将军的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和骄傲。
而君辰寰,也微微点头,眼神柔和了些许。
不知不觉、不知不觉……时间,或许真的过得很快……
心里掠过了这么一丝模糊的感慨,君辰寰上前,下马行礼。
“微臣叩见皇上。”
“皇叔请起。”微微点头,君莫言开口,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恭喜皇叔得胜归来。”
——乍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