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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永远只能用等的。戚少商的心底,永远是将儿女私情放在最后的。她始终得等,等他回头,等他厌倦,等他——她想选择不等都不行。
“对不起——”除了歉意,戚少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过去,他负了息红泪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他又伤她,他实在是不值得息红泪这样待他。
京城六扇门,没有华丽的装饰,朱红的大门也没有压迫的气息。“六扇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挂在匾上,悬于门上。威严中透着质朴。
这就是所谓的“为国为民”的衙门?顾惜朝仰着脸,眯着眼,细究了一下,才又抬脚往里面行进。
“站住!你是什么人?怎可擅闯公门重地?若有冤要伸,也要先击鼓鸣冤——”守门的衙役,尽责的拦下了顾惜朝和玉奴的脚步,大声地呵斥道。
“‘公门重地’?你们汉人的公门,在我苗人眼里,就是来去自如的地方!”顾惜朝顿下脚步,淡淡地说到,星眸瞄了眼挡他去路的两人,只是轻轻甩了一下衣袖,就拨开无法动弹的两人,自顾地往里面走去。
“这就叫‘阴魂不散’?我怎么好像开始不认识这个汉人成语?”玉奴跟在顾惜朝身后喃喃自语,也不去管顾惜朝又放倒几个上前来阻拦的人,只是自若的绕开面前阻挡的人,跟着进了六扇门的内堂。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不能擅闯内堂吗?”内堂的中心放着一把带轮的椅子,上面坐了一个白面的书生。没有表情的脸,像一个刻镂的人偶。无情——六扇门最冷情的公子,却也是最具才华的神捕。
“白苗,玉奴。我是来找戚少商的——”顾惜朝仰着脸,仿佛天地都在他脚下,斜睨着无情眼中一闪而逝的意外和不置信。顾惜朝唇际扬起一丝轻嘲——
“苗疆的白苗大巫师,特地前来,不知找戚少商有何贵干?”无情仍旧面无表情的问道,语义中有阻拦,也有疑惑。但是,那木刻一般的脸没有丝毫情感的流逝。也许这个人生来就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可以变化;又或者不懂得将情绪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你——成崖余,没有资格问——”顾惜朝大掌在面前一握,笑着摇摇头,暗喻无情的不自量力。摊开手掌,不起眼的蓝色珠子安静地躺在掌心上。
“师傅不在门中,大小事务,都由我来掌理。”无情倒是没想到,这白苗的大巫师,对他们六扇门倒是了解得清楚。据说,顾惜朝是帮他办事的。可见这人,并不一般。能这么平静的截住他的“暗器”的人,也是不多的。这人,真的是白苗大巫师?
“如果掌事人行动不便,那也就失去了掌事的意义。”顾惜朝伸掌一挥,木椅的轮子就荡然无存,没了轮子的椅子,就只是一张普通的椅子。
“你——据说白苗的巫师,是个不喜好勇斗狠的人。”无情皱着眉,喃喃地说。刚刚那一掌,就算没有使出什么招势,但是他还是看的出,是出自汉人的功夫,跟苗疆人擅长的蛊毒功夫是不同的。
“对待什么人,本巫师就用什么功夫。不入流的汉人,当然,只要用你们不入流的功夫就好——”顾惜朝脸上的笑,带着狠绝的杀意和无人能及的嚣张。越过“呆愣”的无情,继续朝内走去。
“……”玉奴跟在顾惜朝的身后,听他讲的那么大言不惭。就像是他大少爷就不是汉人一般——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吧!玉奴盯着顾惜朝藏在帽下的卷发,实在不敢断言顾惜朝就是真真正正的汉人。
“罗嗦什么?还不快跟上?”顾惜朝停下脚步,仿若没有听见玉奴的喃喃自语。等着他跟上来。这六扇门内,到处都布置了那诸葛老儿的奇门遁甲,稍个不留神,玉奴要是中伏,他哪里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还给涯舞?
“是——”玉奴倒是没有忘了随从的本份,听话的跟上顾惜朝的脚步。
六扇门不大,也许是因为金费不多的缘由。不要说豪华与否,就连大小都很不入流。昔日傅宗书的小别苑都比这里大很多。顾惜朝没走几十步,就已经进到后院,专供捕头们休憩的地方。在六扇门,捕头是长住门内的,只有下面的小捕快可以选择回家住还是住门内。
“人变少了——”玉奴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前院、内堂那么多前来阻拦的人,这后院空得就像没有人。
“这是睡觉的地方,只由吃闲饭的,现在还会待在房内。”顾惜朝看起来像是在替玉奴解答疑惑,却提高了原有的音量。仿佛在提醒什么人他们的到来。
“什么人?”所有掩着的房门中,有一扇轻轻的打开,里面走出摇曳生姿的息红泪,仿佛布了薄霜的脸,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
“好美——”玉奴没仔细见过江湖第一美人,稍前的远远的一瞥,完全注意不到她的美,现下这么近的看着,被她清丽脱俗的气质迷倒也是当然的。更何况,息红泪这样一个艳若冰霜一般的女子,任谁不会被迷住呢?
“哼——”顾惜朝出声惊醒玉奴,看他那样沉迷的样子,若是教涯舞看到了,还不夷平了那碎云渊?
“戚少商在内?”顾惜朝直视息红泪,眼中没有半点对她欣赏与善意。论及美貌,他只承认晚晴的美貌才是天下第一。这江湖第一美人的美,顾惜朝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你是谁?!”息红泪感觉的到对方的来意不善,眼前这个比女人还貌美的男人,周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那冰冷的眼神,无情的教她感到一丝熟悉。
“你不必知道——”顾惜朝挥了一下衣袖,一阵淡烟扫向息红泪。
“红泪,小心——”话语未落,息红泪已经向后落在戚少商的怀中,戚少商顺势一转身,那“烟粉”全都洒在了戚少商的身上。
“少商!”息红泪不由得惊叫,生怕戚少商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哼——小小的迷烟,哪能伤得了戚大侠分毫——”顾惜朝抿着唇,诺诺地说,眉眼间全是寒芒。
“——惜——”戚少商怔怔的瞪着眼,看着对方身上的一袭灰袍,岂止是眼熟而已?戚少商不敢置信地吐出一个字,却被对方一扬手,就失了声音。
他怎么来了?怎么是一张玉奴的脸?为什么不让他说话?戚少商不解的眼神,直直的刺向顾惜朝的脸。
“戚大侠真是别来无恙啊——哼,我还以为汉人还知道瓜田李下的,没想到你们汉人的江湖儿女,倒是不拘小节的很——今日,本巫师是来取寄放在戚大侠这边的东西的——你们大可不必在乎本巫师的出现——”顾惜朝扬着嘴角,嘲笑一般的挑眉看着仍旧抱在一起的两人,堂而皇之地越过他们,走进戚少商的房间。
“你——”戚少商忙不迭的放开息红泪,将她隔绝在顾惜朝能看得见的范围外。上前一步想说,却只来得及吐出一字,就再没办法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又不能说话,就像是一个“键”,只要他思及顾惜朝,就无法再开口——
“戚大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没让人开口,任何人都不能在本巫师面前吵杂——”顾惜朝走到供着两把剑的桌前,端看了半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伸出手,没有去取“青龙”,却拿下了周身范着寒光的逆水寒,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永远也忘不了,被一剑砍上的感觉,就像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一般。
“逆水寒光——可惜蒙尘——”顾惜朝轻挥了一下逆水寒,寒气流泻而出,弥漫在房间四处,悄悄游走。
“逆水寒已经不是我要的了——”顾惜朝轻喃,那三千里追杀仿佛历历在目,不就是为了这一柄逆水寒剑吗?现在,人是依旧,剑,却已经蒙尘,岂止是可惜二字而已?
顾惜朝将逆水寒轻轻放回架上,伸出空着的手,取下了“青龙”,轻薄的剑不若逆水寒般寒意迫人,剑锋淡淡的绿光闪过,轻轻一挥,发出尤如龙吟一般悠扬的声音,青龙二字由此得来。
“不能杀人的剑——是废物!”顾惜朝大手一扬,隔空将剑操控在掌下,长臂一震,青龙剑就在空中旋转。然后,剑柄就断裂开来,一张薄纸飘然而下,像是终结前一刻的剑锋轻吟一般,将房内归为宁静。
“顾惜朝说到做到,从不食言——只是戚大侠完全没有想到,会再次被人耍了吧?!”顾惜朝轻笑地弯下身,捡起地上的纸条,看都不看的塞进怀中。
“身上怀有天机枢的秘密,能安安全全地回到京城——真是让人佩服——”玉奴忍不住开口,他是不知道顾惜朝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回,他知道顾惜朝是故意要让戚少商误会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顾惜朝这一次又再成功。
“多嘴!”顾惜朝皱起眉头,知道玉奴的用意,低声斥责道。
他的事,不需要旁的人来多嘴。
“你——”戚少商皱着眉,努力开口,但就是说不出话,他急得额角起了薄汗,却仍旧无计可施。
“恭喜你圆满完成诸葛交待的任务。至于这成果,本巫师就带走了。回头告诉诸葛,我白苗随时恭候指教。”顾惜朝没有再逗留,只是率先往外走去。
“别走——为——为什么?”戚少商坚持开口,就算挣扎的咬破嘴唇,还是硬吐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我走我留,戚大侠能左右得了吗?还是不要自不量力的好。”顾惜朝硬是迈开停顿的脚步,直视着前方丢下一句话,便迈出了戚少商的房间。
“……”玉奴看着戚少商这般拼命的挣扎,试着想说些什么。
“鹭——”顾惜朝在门外低声唤着,打断了玉奴的企图。
“是——”经过走这一朝,玉奴是完全明白了顾惜朝将他的蛊毒功夫学了多少,加上顾惜朝原本身上的本事,还有他惊世的谋略。
这个人啊——再不是天下无敌。那这天下就没有无敌了——
第十六章·'分野'
宿心不复归,流年抱衰疾。既成云雨人,悲绪终不一。徒忆江南声,空录齐后瑟。方绝萦弦思,岂见绕梁日。
皓月当空,汴梁城外三十里,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月光淡撒而下,轻柔地包裹着马车旁伫立沉思的青衣人儿,银光和青衫仿佛交相辉映,映得这个天地都透着淡淡的伤感。
顾惜朝仰着脸,看着无云的天,无端的想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