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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他不似老大夫仁慈,可没多余的善心浪费在小家伙身上。搁下一锭银两,孟焰顺手拿起桌上的包裹,随即向老人家告别。
老大夫瞧他掀了门帘就走,仍留下一堆问号,令人费解……
乔宝儿安静地坐在门边,由晌午等至晚上,不敢跨出房外,也不敢去厨房用膳,心愈来愈慌,紧搂着双膝,尽管饥肠辘辘,也提不起丝毫胃口。
单薄的身子靠着门板,时而晃晃然,体温正逐渐趋高,他垂下脑袋瓜,微喘着气。
黎生站在房外,油然而生一丝同情,目光调离,观望与厢房紧连的书房透出光线,早已回府的主子待在里头。
他不知该同情小奴才受到主子「关照」的处境,还是同情主子那脱轨的思绪渐渐转向,本人却毫无所觉。
黎生继续监视小奴才,眼看人始终缩在门边,地上搁着他至厨房端来的晚膳,未见小奴才进食。
轻叹息,他走向书房,敲了三下轻响,才推门入。
孟焰抬头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小家伙还是坐在原地?」时近戌时,他慵懒地侧卧在贵妃躺椅阅读书卷,旁边的梨木矮柜搁着一迭书籍,内夹了本名册。
「爷,您还要让人继续待着?」
「我要让他看清楚些房里有什么。」哼,小家伙装模作样,仅瞒得了一时,迟早会露出马脚。
黎生提醒:「房内没点灯呢。」
「哦。」颇意外,小家伙摸黑的功力不到家,动作笨拙,他倒是期待小家伙会耍什么招数偷东西?
该把他的脚治好,加强一下作贼该有的本钱。孟焰笑了笑,不禁感到荒谬──要抓贼之前,他这尊猎人得先放水。
随手将书卷搁回梨木矮柜,孟焰全副的精神都来了──吃饱撑着设陷阱。
离开贵妃躺椅,途经黎生的身旁,孟焰戏谑道:「小家伙饱受惊吓,多么需要安慰,不是么?」
「呃?」黎生一愣,无法透彻主子话中的涵义。
「明日起,你接手刀子匠铺的事儿,注意里面的家伙是否对孩子施以拳脚。」
「爷要我防止受阉割的孩子被人打死?」
「当然。那些挨过手术而存活下来的孩子都还没为我赚进银两就被弄死,这不是损失么?」呿!赔本的生意没人做,他可不当冤大头!「名册上的死因写得千篇一律,哼,我不管事,一群狗腿的家伙倒是在背地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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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开书房门,孟焰一脸寒憎。追根究柢,都是那该死的老王揍孩子,否则……他哪会胡里胡涂兼阴错阳差地奸了小家伙!
妈的……他咬牙恶咒。
更火大的是──为了排遣寂寞,他三番两次找上小家伙,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你还不起来?」孟焰敛了厉色。点亮室内烛火,回身瞧小家伙仍无动静。
他不耐烦地上前,伸指轻点他的头。乔宝儿颓软的身子晃然,沿着门板滑落。
孟焰眼捷手快地攫住差点敲上地面的脑袋,微吃惊,掌心上的小脸发烫,迅速蔓延一团火烧上心头。
顺势将人抱起,他朝房外喊:「黎生。」
远去的人影骤然回头,问道:「爷还有何吩咐?」
「你……」愣了下,孟焰略低头,双手逐渐紧扣怀中轻盈的重量,眉一拧,甚么话也没说,旋身将人抱往屏风后。
敏锐地察觉一丝不寻常,黎生折腰拾起地上的一盘膳食,起身离开,顺手将门带上。走得远了,他回眸一瞥,嘴角勾起一丝兴味。
内室,孟焰猛灌小家伙喝水,粗鲁的举动全因躁郁引起。
「唔……咕噜……」恢复些许意识,乔宝儿试着推拒硬邦邦的胸膛,溢出嘴角的水淌得衣衫一片湿,好冷。「咳咳……」他猛呛咳,小手有气无力地挣扎。
孟焰扣住他的后颈,粗鲁地扯下他的衣衫,小家伙浑身抖得更厉害,瞠大的眼瞳布满惊恐,直呼:「不要……」
「少啰唆。」他捞起水盆里的巾帕拧了拧,贴上单薄的身子擦拭,试着降低高烫的温度。
凉意袭上整个背脊,加遽体内的恶寒发作,「好冷……」乔宝儿一头敲上主子的下颚,小脑袋垂在颈窝,不断喘气。
热呼呼的气息拂过颈侧,孟焰渐渐缓了擦拭的动作,不禁怔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啪!」把巾帕扔回水里,回想适才竟去吩咐厨子煮粥,而他伺候小家伙?
搂在腿上的身躯似小火炉,熨烫地存在着。乍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小家伙又不是当年垂死的芙蓉,何须在乎是死是活。
乔宝儿闭上眼,意识游走在清醒与昏然的边缘,任由主子放倒于榻上,随即全身蜷缩成虾状,双脚紧紧屈迭起。
孟焰坐在床沿,抓来他的右脚踝,取出小瓶罐为他溃烂的伤口上药。
「脚不会好……」瘖哑的低喃隐含一丝委屈,乔宝儿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还要害他,埋首于被褥之中,小手揪着厌恶的情绪,梗在喉头溢不出口。
孟焰撕下他的衣衫一截,缠绕于脚背的伤口,眉心愈渐纠拢,须臾打上一个死结。
「脚若是废了,你就用爬的。」气恼他有背叛之心,小家伙是什么低贱的身分,内心再清楚不过。
站起身来,孟焰将衣裳抛还给他,命令道:「我已经差人送食物过来,你若没吃完,当心我扒了你的皮!」威胁罢,他无心驻留,房内早已染上小家伙的气息,宛如污浊之地,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听见「砰!」一声,乔宝儿悄然挪动的身躯下滑,垂靠在床沿的脸色渐渐发白,伸手推开一张椅子,盆中溅出几滴水,他敛下眼不看也不想,那些水带不走一身的污秽……
乔宝儿夜宿主子的房,此事只稍几日便传得众所周知。
严总管一早就等着乔宝儿上厨房,语气尖酸又刻薄,「啧啧,瞧瞧什么人来了,可真准时。」
他朝掌膳的厨子笑道:「你们的动作不快点,咱们的主子在房里饿着呢,他吩咐过了,三餐得准时,午后送上糕点、茶饼,夜晚需要宵夜。
「啧啧……厨子,你现在甭再偷偷摸摸地留碗饭给小宝儿吃,他只要继续为主子暖床,要什么就有什么,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这伙人都得喊他一声小爷了。」
「铿锵!」
大汤杓敲上锅盖,厨子心头火,杵在原地无法反驳。
乔宝儿低头经过,匆忙地端走膳食,回头,一双清湛的眼神望着厨子大叔,彷佛在诉说自己身不由己。
元计咕哝着:「师父瞧不起这种人……」他亲眼所见小宝儿待在主子房里,可想而知,小宝儿怕吃苦,不惜出卖自己了。
「做人别赚肮脏钱,亲人若是知情,用得安心么。」元计又咕哝了一句。
乔宝儿的脸色一变,当下逃也似地奔出厨房。
「哼,你们瞧瞧,他会端架子了呢,再过些时日,他指使咱们办事,都不用感到意外。」
小狗子眼看来人经过,立刻钻出树丛外,挡住乔宝儿的去路。
「你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见鬼了啊。」
乔宝儿的手一紧,捧着早膳,别过一张惨白的小脸。
呿,小狗子撇撇嘴,东张西望附近没半个人影,于是放心地问:「你这些天都睡在主子房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下手拿的?」
「没有。」他闷声说明:「房里的物品有字画和花瓶,那些东西无法藏。」
「噢……」小狗子一脸失望,「你没有骗我?」
乔宝儿摇了摇头。
小狗子狐疑的目光瞅着他,哼道:「我压根不信,你整天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别跟我说你没机会翻找主子的房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是没瞧见主子将银两、银票放在哪儿。」
小宝儿抿了抿唇,凝视着前方的主楼彷佛是一座牢笼,关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主子要他吃饭、收拾、伺候着,他战战兢兢地度过白天的琐碎,一旦入夜,他就躲在角落想睡又不敢睡,害怕房门戛然开启的声响,恐惧一道趋近的黑影,一股厌恶感顿时袭上心头。
他渐渐收回视线,氤氲的眼眸胶着在盘中的佳肴,丧失的味蕾再也尝不出任何滋味。
「小狗子,把小石头还给我,好不好……」他抬眸,眼底盈满乞求。
「休想!你不拿点东西来交换,我就把石头丢进粪水里,卖给收粪的林老伯。」
心一慌,乔宝儿喊着:「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要把小石头丢掉,我会拿……一定会拿东西跟你交换。」
小狗子咧嘴笑了笑,「等东西到手,你就拿来房里给我。反正主子何时睡熟,你很清楚不是嘛。」讽刺的言语说罢,小狗子伸手捻了一块肉塞入嘴里,边走边哼小曲儿,恍若无事般。
分走两头,乔宝儿一瘸一拐地返回禁锢的牢笼。
瘦小的身影落入另一双眼里,漫步在垂柳绿荫遮蔽的小径道上,孟焰也佯装若无其事,心情好得很。
第十二章
把人拴在身边,每日面对一张苦瓜脸,「脚还疼吗?」孟焰交迭着双腿搁在浴桶外,颇享受小家伙跪在一旁按摩臂膀。
「消肿了。」乔宝儿老实地回话。
低着头,双手彷佛机械般的动作,来来回回地压揉,目光刻意避开浴桶内的光景。
孟焰盯着他良久,只要自己没出声命令,小家伙笨拙的动作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你还要瞎磨菇多久?」
乔宝儿抬起头来,嘴唇乍然碰上了主子的鼻尖,「啊?」小脸一白,浑身渐渐僵硬。
孟焰端详他的眼下有一抹阴影,小家伙在他的房里睡不好,瞥了一眼角落的位置,心照不宣他惺惺作态的可怜相。
掬起水抹去留在脸上的温热感,晶透的水珠沿着冷硬的面部线条一一滴落,孟焰站起身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