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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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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从那个声音,一直走到了头,她看见一座旧坟突兀地出现在一片新坟里,那座坟上的碑刻着一个陈晓珂极为熟悉的名字——徐淑芳,她以为会是相熟的名字,可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陈晓珂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转过头想要再跑,可是坟前的廊道慢慢变窄,一直缩到她的脚跟,前路后路都是排排的松柏,长到突出了坟的边缘,挡住了一半的廊道。是掉下去还是任由那个鬼到自己面前?她陷入了挣扎的泥沼。

  廊道还在继续变窄,她只能往坟前走,可是坟碑上的姓名教她又不敢向前。她进退维谷,踌躇着无法下脚,直到这廊道变得只有一只脚的横窄度,陈晓珂只得是将身子向左转了九十度,把右脚尖贴着左脚跟,摇摇欲坠地站着。她看着右手边没有照片的墓碑,一阵哀上心头,却也只能眼见着廊道愈来愈窄。廊道最后消失不见,从坟里深处长出一个漩涡,将陈晓珂卷入其中。

  汗水冷冷地贴在火热的背上,陈晓珂粗喘着气醒来,她看见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四周熟悉的一切印证了这是家,她掀起被子起身,身子有些僵硬,她走到了日历前,仔细地核对着手机上的时间,发现今天竟然是六月十四日,距离上一次的噩梦,已经过了七十二天,而然这七十二天的记忆只有空白。

  陈晓珂小心翼翼地往老太房间走去,她轻轻推开门,发现门内空无一人,不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她正要转身回头的时候,一张满布皱纹与沧桑的脸引入眼帘,因为离得很久,所以陈晓珂被吓到了,她呆愣了一会儿才认出那人是老太。老太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向她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而是自顾自地做着事情。一股寒意从两条胳膊开始,长了一路的鸡皮疙瘩,这种寒意很让人难受,它常带着湿意,像是一个久别的情人,紧紧拥抱住你,不给你呼吸的空隙。

  在这样极度压迫的状况下,陈晓珂看着老太的动作,腿下是一软,几乎是一路勉力支撑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转动锁,一直向右拨,直到不能再动。陈晓珂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打了一个电话给经理请假,这次经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爽快地准了她的假。她感受到今日所有人的异常,在那些人异常的同时,又是一件极其符合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陈晓珂已经分不出现实与梦境了,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背靠着门瘫坐,蜷缩起身子,把头埋进双臂,笑声哭泣。等到陈晓珂哭累了,她终于彻底清醒,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救她了,她勉力站起身,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竟是看见老太站在外头,在她开门的一刻,头伸过来看她。一下子,惧从心中起,陈晓珂用她以前都使不出来的大力,一把推开了老太,朝门口奔去。

  陈晓珂冲到街上,街上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绝境,她看见人,很多人,还有来往如潮水的车辆,但是她不再侥幸,她穿过人群和车海,继续前进,就在她奔走以后,那些人变了副模样,他们身下是流淌的鲜血,陈晓珂猛然间看见自己也躺在里面,她冲过去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人群在聚拢,陈晓珂拨开人群向前,没有过大的阻力,只有一手的鲜血。

第九章
2015…03…23 20:26:30
  第八章修改完毕,欢迎各位读者大大赏脸!

  山茶花在大朵大朵地凋谢,落在绿色的草地上,铺就一条红毯,这平静的时刻,陈晓珂踏过,打碎了这一切。她往前跑着,没有疲累,没有肺部的火辣感,这个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好像已经受了千锤百炼,但是陈晓珂再不会为这样的事冲昏头脑,她只求快快离开这个梦境。就在她如此祈愿时,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陈晓珂没有伸手开门,她想先绕着打量,可当她要往后去的时候,被一个无形的屏障拦住,她咬咬牙,心想反正是梦境,只怕是死了才能逃脱,她打开门,门里是一片草地,但是草地上,一片山茶花瓣都没有,陈晓珂先踏出右脚,感觉到地面是坚实的,可又怕自己走过去会发生什么。

  陈晓珂最终走进了那扇门,不是她战胜了恐惧,而是她被恐惧战胜了,她听见身后传来“啪踏啪踏”的脚步声,异常清晰地响起在耳边,她的寒毛反射般直竖,穿过门,把门用力关上,就在关上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团白雾变得具体,是老太的脸!她关上门以后,不敢再看,转身欲逃,可她转过身,身处的地方变成了水泥地,是她逃离的那个街道,只是这时的街道不再人满如患,也不是像之前一样空无一人,这是平常的街道,很平常的正午时分,可她不敢再跑,也不敢再看左右两边的商铺了。

  就在她以为要陷入这个绝境无法自拔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着向她驶来,而后停在她身侧,她侧过身子,僵硬着,随时准备逃离,她瞪着眼看车窗慢慢摇下来,是萧筱璐。萧筱璐看着陈晓珂呆愣地站在马路边上,令奎刚停下车,他们正在运送老太尸体回警局的路上,萧筱璐本以为等不到陈晓珂了,但是陈晓珂竟就在不远处的街上。萧筱璐打开车门,站到陈晓珂面前,说:“你是目击证人,怎么可以擅自离开?”陈晓珂听到萧筱璐的质问,没有任何不满,她反而庆幸有熟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让她感觉很安全。

  她回答萧筱璐说:“我工作地方的经理让我去

  的,我没有请假。”萧筱璐听了她的解释告诉她那也不行后,看着陈晓珂窘迫的样子,心下一软,侧过身让陈晓珂上车,说:“我们要运那个老阿婆的尸体到警局,顺便带你去吧。不过之后你不能乱跑,要和我们回警局做笔录。”陈晓珂听言赶紧连连点头,以示听话。等到所有人都在车上后,萧筱璐对她的同事们说:“她的名字叫陈晓珂,先去她的单位”说完后,转头问陈晓珂:“你的单位在哪里?”陈晓珂一脸感激地看了看萧筱璐,随后朝着奎刚说道:“在QY路189号。”三人回头了看一眼陈晓珂,奎刚只是一眼便回过头没有开口,沈良和姚玉看她怯怯的样子,想出言安慰,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开口打趣。

  “唉,你说你经理也真是,万恶的剥削者哟~”

  “姚玉,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我说话怎么不正常了?沈!良!哥!哥!”

  萧筱璐看着本欲安慰人的人,先是自己吵了起来,不免笑出了些声,转头歉意地对陈晓珂看看,陈晓珂对着萧筱璐点点头,然后就转头去看那两个年轻人吵架了,有些感叹,有些欣慰,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过了会儿,沈良和姚玉终于意识到了陈晓珂的存在,姚玉先反应过来,借机往沈良的脑壳上一怕,也不理他了,对着陈晓珂说:“我叫姚玉,你可以叫我姚姐。”沈良还记恨着呢,于是凉飕飕地插口:“还姚姐呢?扔到旧社会就是窑儿~姐了!”姚玉听言,嗔怒地拍了一下沈良的背。“我叫沈良,那个开车的叫奎刚。”沈良说这话的时候,还伸手往背上够,不过几下没成功,只能狠狠地向姚玉横了一眼,奎刚听见沈良的话,转头向陈晓珂点头示意。

  陈晓珂看着那个叫奎刚的文文弱弱,那个叫沈良的却金刚魁梧,有些憋笑,沈良见她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对她说:“要笑就笑吧,反正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我可是一口茶喷出来了!”沈良说完,对着奎刚挤挤脸,大声笑起来,姚玉瞅到机会,一巴掌冲他胸口一拍,沈良紧接着一通咳嗽,可也没动手回击。陈晓珂看着他们青春活力的样子,是真的笑出了声,这帮年轻人把她这么多天的胆颤心惊都消除了,可一想到他们是要运送老太的尸体去警局,笑声不免停了下来,转念是日期,她的喉头被哽住,板起脸,也不再看他们了。

  萧筱璐他们本是见她神态缓和,可转眼又板起脸来,抿抿嘴,也不再说话了。陈晓珂转头望向车外,像是在看风景,可眼睛没有一刻聚焦,她出神地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情,想着又是一阵胆怯,但此事事关她的生死,也只得继续想下去。

  【姚姐与窑姐谐音,这里是语气需要】

第十章
2015…03…24 17:42:37
  五月三日,老太死后的第六天,也是老太的头七,陈晓珂要去主持老太的葬礼。这天上午五点四十分,亲戚们也都应该到了,她起床洗漱,穿好衣服戴好孝,等着那些人陆续地来,那些人来说的话无非是节哀顺变,明明这些天晚上的守灵,他们都不曾来过。有些姑婆家的还带着孩子,那些孩子从灵堂的这里跑到那里,不懂死的冰冷与残酷,那些正在帮忙的大人们,其实和平常午后干活计是一样的,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唠着嗑。

  陈晓珂站在灵堂前,给来的人递上香,再说声谢谢,像一个按部就班的机械。在一条龙师傅的指示下,她糊里糊涂地做完该做的,吃过中饭就和亲戚们坐上车,朝着殡仪馆去了。一路上她在想之前的梦境,之前的梦境里她看见过老太,她逃跑了,可现在依循着记忆去想,老太眼里还是透着善良的,也许是一直以来的印象误导,毕竟那个梦境的具体开始散开了。

  殡仪馆和墓园在一个区,都是三面环山,傍靠一水,晨时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洒下一地星星光点,重绿叠去,竟比活人住处还要风光明媚。在遗体告别和最终火化的时候,很多人哭得很大声,可转眼到了等待骨灰的时候,在候客厅里,茶水香烟交相传递,间或带着几句嘘寒问暖般的调侃,没有人记住那个死去的人,甚至连陈晓珂这个活着的人,也被彻底无视,遗忘了。

  老太的墓址很高,有很多人放弃上去,坐在车里等。陈晓珂则跟着其他一些人一起爬上去,当她爬了几步路后,她才恍惚间想起,老太的墓和丈夫在一起,而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祭拜祭拜自己的丈夫了。陈晓珂走到了A11区36,丈夫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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