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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办法回到案发现场,最后只好直接选择逃亡。只不过,在二月和三月期间,这个城镇被杀害的只有宗田义人一个,并没有其他行踪不明的人。况且如果有人行踪不明,媒体一定会大肆报导。
而且枇杷岛不是装做陪一宫在深夜的街上巡逻,找寻妹妹这个目击者吗?我是这么想的。
妹妹衣服上的血液应该是在作业中沾到的义人体液吧?就是把刀子刺进义人腹部,拉出目标物小肠的作业。因为可以品尝人类味道的机会很少,这也是为什么妹妹明明没杀人,却拥有人类——而且恐怕是义人的小肠的缘故。
「然后我得意洋洋地和对方打招呼。」骗人,明明是杀气腾腾。
还是你对她没向警察通报的理由有兴趣?
「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停下手边的作业回应我呢。后来她和我提了一个交易,而我就当作陪小学生玩接受了。」
「她提出什么条件,交换不说出你的犯行呢?」
「学长说话都带暗号,我实在无法理解。」
她虽然知道我说的是日文,不过却听不懂内容,所以只这样回答。
「那小孩子要求的是——尽可能详细说明八年前在这个城镇发生的绑架事件。」
冲击从鼓膜直到三半规管,我持续被右眼似乎移位到额头上的痛苦给蹂躏、践踏。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不能问认识的人吗?」
因为她都关在家里,原本应该睡在坟墓底下的。
「八年前我基于兴趣调查过当时发生的监禁事件。因为小孩能查到的资料有限,所以没有获得什么重大情报,不过我知道被害者当中被保护的三个人。」
这时,很久没抬头看我的枇杷岛抬头看着我。
如果她不知道我是被害者,那就不可能叫我和麻由学长、学姊了。
「先别管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问,我可是那种喜欢小孩子到连育幼老师都认同的人喔。我只告诉她我调查到的内容,但是她气势凌人地说她最想了解的是关于生存者的部分呢。」
「是喔……」
「因为心怀怨恨吧?我觉得她很想杀了那些活下来的人呢。」
「因为枇杷岛也杀了义人,所以可以感受到你们两人身上相同的部分吧。」
「学长有什么头绪吗?」她摆出稻泽那种爽快的态度,无视我的问题。
「我还在搜寻中,目前为止还没查出结果。」
她之所以想要知道事件的生存者,大概和她的母亲有关吧。
如果想复仇,那把目标放在活下来的人身上比放在死人身上来得实际。
不管是迷信或谎言,最重要的是可以实际发泄内心的怨恨。
就因为这样她才企图向我索命,也为了深入了解自己母亲的事,才拿着球棒四处奔波吗?
……嗯?生存者有三个人吧?
等等,这样说来,该不会连麻由也算她的目标?
那家伙拿菜刀对着我,结果没有下手,不过她因此开始怀疑我。
不对,她的金属球棒对着的是麻由。
……「碍事——」说的该不会其实是我吧?
「当我告诉她生存者有两人在同居后,她想了很多事呢……从她还问我住址这一点看来,她应该是要趁其中一人外出,另一人在家的时候动手吧。啊,对了,今天学长正好不在家呢。」
配合枇杷岛风趣的话语,我的眉间似乎也被什么插入。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无意识地放松枇杷岛的手。
最后被她做出致命一击。
「今天刚好是个好机会,她该不会是想杀了御园学姊?」
这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脑筋的螺丝松了,同意枇杷岛说法的我立刻翻身跳了起来。
我开始向前冲,把枇杷岛丢在一边,呼吸急促到几乎要让自己窒息而死。
「喂,学长,我觉得你救不了学姊耶!」「你给我拚命去死啦!」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同学哩!
不过还是要通报一下、通报一下!哇,电话被我摔到地上了!
「啊,奈月小姐!现在别跟我开玩笑!枇杷岛八事!她就是杀害义人的犯人!她现在人在公民馆,就在义人死亡地点附近,她还在那里,所以应该还来得及抓到她!就算跑掉了应该也可以马上找到人!啊,记得调查一下竹刀袋上的血迹还有那家伙的房间!麻烦你了!」
挂掉!就这样握着电话!跑!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跑不行!不冲不行!
怎么变成这样!原来之前你陪我走回家是为了能完美犯案吗!妹妹!
啊——真是够了!
肺部加班工作,眼睛尚未给薪,过重的肌肉造成右脚疼痛!
右脚给我去死!疼痛有够麻烦的!
暂时别给我活过来!给我死久一点!
当我抵达公寓时,膝盖笑了,连同急促的呼吸笑到极限,已经进入了过度呼吸的状态。暴走的精神状态也因疲累而冷静下来,汗水和热气把我折磨得要死不活。如果冷静下来想想,我被枇杷岛骗了的可能性也很高,我在没获得证据的情况下就暴走,连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总之先搭电梯上三楼,拖着右脚前往麻由的住处,用尽所能尽快到达。「哇啊……」麻由住处的门锁被破坏,链子也被切断了,这不就肯定被侵入了吗?我用脚把门踹开,连鞋子也没脱掉就冲了进去。麻由和妹妹应该会在寝室吧?「麻由!」我大喊,连拖带冲地跑进寝室——
「…………………………………」
眼前的景象令我迷惑,让我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叫什么好。我咳了几声,汗水从鼻头流下。
站在窗边的妹妹,和在床铺附近的麻由正在对峙。
妹妹屈膝手握滴着鲜血的刀子,麻由则无力垂吊着那只睡衣被贯穿、身体也被打通一道鲜血隧道和小喷泉的右手,两人正互瞪、对抗着。
两人用厌恶外敌或厌恶同族般,充满敌意的视线怒视彼此。
而泼她们两人冷水的是我。
「啊,阿道。」
麻由不合时宜地缓慢把头转向我。
老实说,我毫不犹豫地跑到麻由身边。
我绕到麻由正面保护她,扶住她的身体,发现她除了右手以外没有其它刀伤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眼里还是激动到渗出了一点红光。
麻由看起来一点都不痛,只缓缓将满是鲜血的右手摆到眼前。
这鲜明的伤痕,就是麻由守信的证据。
妹妹身上没有刀伤也是佐证。
要是真的打起来,只要对方是人,我就肯定对方会受伤,
如果在对等条件下让麻由拿刀,要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杀了妹妹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现在却是麻由、地板和床上的床单在流血,
所以——
她把这个当作在幼稚园做的工艺品,自豪地拿给爸妈看。
麻由脸上充满骄傲及期待的表情——
「我有遵守约定喔。」
「嗯,嗯。」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台词呢?
「滚开!碍事!」
身后传来一阵怒吼,我回头,迅速踢出我的脚。
这一脚刚好踢到朝这里冲来妹妹的胸口,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迎击。
妹妹露出惊讶的眼神,刀子在空中漫步,整个人也因此跌坐到地上再次滑回窗边。
这还是我第一次踢妹妹。
脚底给予骨头冲击的感觉,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不过我向后退几步,拉开我们的距离。
妹妹激烈咳嗽,露出充满敌意的眼神。
妹妹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麻由打到,右侧有点肿胀,浮肿的脸颊妨碍了眼睛发挥功用。
和这家伙对峙跟和菅原对峙有点不同。
就是些微的罪恶感、她妈妈对我的伟大恩情,还有一点点的后悔。
胆怯地颤抖。
「搞错也该有个程度,不要随谣言起舞!听好,杀了你妈妈的人是我!我为了活下去才让她死的,和麻由没关系!」
我手边的武器只有柔软的枕头,所以用谎言代替武器。
「别说谎!」
妹妹立刻回嘴,用手扶着窗户呛咳着起身。
妹妹正面面对我,握住银色的刀子,软弱无力地抬起下巴。
还制造出泪水。
「我的哥哥不会做这种事。」
她说出只会让我认为她想让我抓狂的台词。
……现在才出这一招吗?
不过之前曾和杏子交流过,但最后我只落得满手污垢。
我知道她就算这样叫我,我也不会有所感慨。
不过这却是最适合我们,也是最差劲的方法。
如果再补充一个回忆那就很有效果,不过我只得到憎恨和伤痕。
「对呀、对呀,你明明是我哥哥,为什么保护其他人?你头脑有问题吗?对呀,太奇怪了,你们家的人都这样!靠近我、压榨我、欺负我!你却什么也不做,妈妈也是!我也讨厌妈妈,讨厌死了!你也是!帮我一次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我哥哥吗!帮一下会怎样!死!去死啦!」
妹妹用手敲打玻璃窗并拚命喊叫。她是不是已经混乱到一个极限了呢?竟然否定妈妈这个唯一的家人,一副抓狂失控的模样。
她才刚叫我哥哥,就在十秒钟后否定了我。
的确,我为什么和拿着凶器的妹妹对峙呢?不能当个第三者吗?
因为麻由遵守了和我之间的约定。
因为你现在只有流鼻血而已。
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决定性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实在想不通。
骗你的。
「你是我哥哥吧!为什么不帮我!快杀了她!杀掉杀了我妈妈的人!快!快点——!」
妹妹像个耍赖的小孩胡乱跺脚、哭喊,自暴自弃地催促我、煽动我。
因为你是我哥哥,因为我们是兄妹,所以帮我。
她挥舞着她妈妈标榜的自我牺牲的道理。
不过她强制要我这么做也没用。
因为我不可能成为像你妈妈那样的人类。
与其说我是想早日变成人类的家伙,还不如说我是日渐远离人类的家伙。
……但她妈妈对我有恩,恩情大到让我有心灵创伤。
不过就算你以非科学的方式继承了你妈妈的血液、灵魂和心灵,你们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恩情是要还给施予我的人,不是你。
如果你不因自身利益要对方付出不属于你的恩情,我还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