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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不是在进行那种对话,请不要和无聊的事情连在一起好吗?」
麻由似乎欠缺辨识玩笑的能力,也不会读取现场的气氛,非常认真地回应。
学生会会长也为之一惊,但却在下一秒轻挑地应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啦!」会长斜眼对金子投以锐利的目光,催促着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在收集手册的内容。这不是部长应该率先而为的东西吗?」
「只要写,进这所学校就能见到我,再附上照片不就圆满解决了。」
「你有没有听过集客效果这个词啊?」
一边做出「真受不了」的表情,金子开始友好地和同学年的学生会会长展开谈话。
一层薄薄的墙壁被张开。以明快的人际关系作为预防我们进入的屏障。
那么我们也可以张开自己的屏障,没有必要继续伫立在外。
「回去吧!」
这么说之后,麻由「嗯」地回了一声,握住我的手。
直到下了楼梯走到鞋箱,我们的手都牵在一起。
回到家里,麻由精神奕奕地宣布:「要来做色色的事罗!」
然后,意气风发地飞身到沙发上,在我把换洗衣物从包包里拿出来的时间里就出发前往梦之国度旅行去了。照她这样趴睡下去,可能会出现脖子酸痛的症状,把她带回寝室。抱起小小的身躯,让她睡在床上。完全没办法涌出想做色色事情的气魄。帮她盖了被子之后走出房间。
「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虽然很难以启齿,不过我个人没有修得煮饭的技巧。即使我可以忍耐,但那两个孩子的晚餐还是得想想办法。换上便服之后,我拉开和室的纸门。
「啊,你回来了。」
欢迎回家的招呼语丢了过来。直接反问「这里是你们家吗」好像也有点蠢。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我回来了。」
两人靠坐在一起,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不同的只有盖在膝上的毛毯,和装早餐的盘子。
「啊,这个,谢谢你。」
浩太垂下头,浏海因此夸张的摇晃。他用指尖拉着毛毯,看起来有点高兴又有点害羞。杏子则是和好朋友的墙壁面对面。
「杏子,说谢谢。」
哥哥拉了拉妹妹的袖子。妹妹立刻不满地吊高眼角。
「浩——太,你是笨蛋吗?这家伙是绑架犯耶!为什么要向他说谢谢啊!」
正如您所说的,这是单纯明快的正论。
「又不是这个大哥哥把我们抓来的。」
这边虽然也是正论,但是这内容可不能听过就算。
「不对不对,我希望你们把我当成绑架你们的人喔!」
对我这番话,两人都投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难怪,以常识来说两人都应该问罪。虽然我伪善地对应,但是当我默认这两个孩子被监禁的事实,在那时间点上我其实已是共犯。
「而且道谢也不用了。池田小妹妹早上已经好好说过了。」
「呜!」
杏子的眼睑与嘴巴顿时一张一阖。能同时开闭,或许是因为无意识才能做到的高等技巧。
「真的吗?」
像是为了避免浩太窥伺自己的面孔,杏子逃到房间的角落。可能已陷入自我厌恶的境界,脸颊和耳朵微微染上朱红色。
「肚子,饿了吧?」
浩太直率地点了点头。或许是恐怖感已经减轻许多,头部上下振动的动作滑顺了点。
「再等一下喔,大姊姊正在睡觉,等一下如果她还不起来,我就去买便当。」
要选择味道与价钱都普通的,离这边走路三十分钟距离的便利商店,还是就在附近但是味道差、价钱贵的超市呢?从刚刚就一直检讨着到底要去哪一边。
「那个大姊姊还真会睡呢!」
浩太苦笑了一下。
「这之前的星期天也是,从礼拜六开始就一直睡,一直睡到礼拜一才终于起来。」
……睡眠长过活动时间的生活,还能说是活着吗?
「那还真是倒霉呢!我想,这个礼拜应该是没问题了,有我在。」
「大哥哥要住这里吗?」
「算是吧!我是新来的,还请多多指教。」
带着玩笑意味伸出手,浩太也战战兢兢地伸手。手掌相触,奇妙的滑腻,一种生理上无法接受的触感。
「体垢吗……洗澡,真有点微妙,虽想让你们洗,但又不能让你们自由到那种程度……」
放开脚链然后被乘隙脱逃,是少根筋表现的极致。
不过现实上到底该拿这些孩子们怎么办呢?不仅是打算,连一点灵感都没有。
该怎么处理他们,重回平稳的生活呢?
「那个……」
对着陷入沉思的我,浩太怯怯地问道:
「大哥哥是大姊姊的朋友吗?」
「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是也。」
试着使用夸示己身文言能力的台词,漂亮地失败了。当作没有发生任何事继续说道:
「我对麻由没有一丝友情,而麻由大概也是。只不过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那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杏子喃喃自语地小声念着。以世俗眼光来看,这是会被划分到丢脸分野的台词吗?总觉得把我翻译的英文挂在嘴边还比较令人害臊。
「所以,应该说跟你们的关系比较相近吧!」
「我才不是那样的呢!」
破坏了浩太「原来如此」理解似的瞬间,杏子乱入了话题。感到些许寂寥感的同时,浩太苦笑——「说得也是」,同意了杏子。或许是浩太丧气的程度比预期还大,杏子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低下头,又去和墙壁面对面了。
「啊,不……那骗你的啦。嗯,刚刚是骗你们的。我跟麻由已经像是中年情侣的关系,和你们这种年纪还没超过十位数,以昆虫来说就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蝉一样根本无法与蟋蟀相比的等级不同。不过,雄蟋蟀会被雌蟋蟀吃掉就是了。」
基于责任感试着打了圆场。当然,是反效果。浩太是打从心底笑出来,杏子则是投来充满怒气的视线。我一点都没有当班长的才能。因为,我是美化股长。
「这个那个,该怎么说,你是想确认我和麻由是不是朋友吗?」
「啊,咦,那个,嗯……」
「你喜欢上麻由了吗?」
喜欢上绑架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才…才不是!完全不是那回事!」
两手和头以差点就要飞出去的状态拼命摇晃,几乎要跳起来否定。真可疑。那么难道你是喜欢我吗?这更不可能。
浩太连耳朵都变成了桃子色,头低低地垂下。不知他对杏子冰冷的视线是怎么想的,浩太持续着——「真的,不是那样」的辩解。
「因为,她那么恐怖。」
话语在这里停顿。
「要人喜欢实在是……有点……」
咦——我可是很喜欢耶——?要这样唱反调反应一下吗?
「而且她那么吵也有点那个……」
「嗯?……吵?」
抓住浩太不经意的话。他带着诧异的神色,但郑重地点了两次头。杏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该怎么说呢,就是半夜会突然大喊大叫,啊……但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唔——」
把手放在下颚做出沉思的样子。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一般称之为心病的东西。
「PTSD之类的吗……」
医生知道这件事吗?麻由应该连委外的定期检查都没去才对。
「虽然推断她睡昏了头是最轻松的结论……」
但是这也不可能。麻由应该没有半夜睡昏头起床这种技术,而且很容易入睡,就算睡醒也是懒懒散散的,应该没有余力大叫。
「………你不知道吗?」
浩太的疑问伴随一点意外性。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出乎意料之外的。毕竟我不可能知道御园麻由的事。知道的顶多就是名字、小名和笔名罢了。当然啦,其中有一个是骗你的。
「因为也没有特别想去知道嘛。」
有几分是骗人的,自己也不知道。两人「喔」、「哦——」地发出没什么精神的回应。
起身打算去麻由身边。但在那之前瞥了两人一眼。
从头顶的发旋到脚趾甲全部扫视了一遍,决定执行我的临时起意。
「或许是杯水车薪,也可能只是白白浪费……总之把衣服脱了吧,要拿去洗。」
让人穿着衣服直接进澡盆虽然比较省事,不过当然不能这么做。两人的瞳孔大开,眼睑眨了好几下之后才终于对我的提案有了反应:
「真的可以吗?」
「不好吗?」
我想行善的行为有这么值得怀疑吗,你这小鬼。
「不……我觉得很好……」
吓到他们了。反省。提醒自己要像国际某知名乐园的员工,以有礼的明朗态度接待客人。
「那么,请把衣服脱了吧,」
柔和的语调,伸出右手。浩太递来衬衫与裤子,还有害羞着脱下的内裤。之后看向杏子,她躲在毛毯中,在里面奋力蠕动。然后,揉成一团的衣服被从毛毯里伸出的手递了过来。接过衣服之后我离开房间。
抱着异臭的泉源来到更衣间,将其丢进洗衣机。稍微浸了水之后,在倒入洗衣粉前水就已经变成了淡黑色,令人头痛的污垢。没办法,只好现场展开用手洗掉衣服表面污垢的工作。然后排水。把洗衣粉和衣服再次投入并启动机器,确认无误之后,进入下个阶段。
往浴室走去。首先要把这双带着滑腻感触的手洗干净。然后准备澡桶,转开开关注入热水,往里面丢进几条毛巾,就这样搬去和室。
「来,用这个把身体擦一擦。」
或许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吧,两人的嘴都张得大开。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善事吧!不过这也不代表就有能力做坏事。
「真的很谢谢你——」收到浩太忘记自己立场的感谢。唔嗯。
「我还真是鞠躬尽瘁啊!」
「就是啊!」
喂,你也别肯定啊!
浩太钻进毛毯开始擦拭杏子的身体,杏子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过度保护的关系。毛巾一从毛毯拿出,就像擦了满是尘垢的窗户一样附着了土黄色。浩太立刻把毛巾浸到热水里再扭干,继续这个作业。虽然无法看到过程,不过哥哥很仔细而没有丝毫遗漏地擦拭妹妹的躯体,就像在擦拭一件美术品似的姿态真实地传达到我眼中。那无私的奉献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