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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他人也可以发问喔。」
我暂且把茜放一边,扫视这个宽广的空间。五位听众兼发问者的坐姿可说是各有千秋:伏见的两手拇指交握,全神灌注地凝视着我;茜的脚和意识都翻向了空中;汤女翘着脚,脚拇趾做着伸展运动,一脸无趣地望着餐桌;菜种小姐尽管两手不自由却没抱怨,依然极具教养地继续无视周遭琐事;耕造先生似乎有话想说却难以启齿,正在天人交战。
「………………………………」我只是静静等待,甚至没有搔脸颊。
「让我们稍微回顾一下最初事件发生的经过。」
我为了守住代理侦探的职务,于是选择了重新整理混乱的思绪来打发时间。一个人自言自语实在也很无趣(无趣的程度就像我现在脑浆营养不足,导致吃起来就像没洒盐一样淡而无味,很有都市的清淡风格),因此为了排遣无聊,我努力将话题导回对话的形式,盯着汤女的脚尖暗示她开口。
「没错,基础最重要了,不然就算解开了应用题也会成效不彰喔。」
她欣然回答,总觉得话中有意无意地讥讽我这十八年的人生。友情、努力、胜利(注:少年漫画的大原则)是少年的三大信仰,然而我却与这些一概无缘,心路历程中尽是应用题和违法问题朝我袭来……姑且不谈这些。
「大江景子太太在宅邸的庭院遇害,是一连串事件的起始。」
「我先问一下,外来者杀死我妈妈的可能性高吗?」
「窗栏上留下了子弹擦过的痕迹,但是屋内并没有出现弹孔,显示出有某人躲在窗后瞄准庭院中的景子太太……这代表子弹是由屋内发射的。此外,在外人无法进入的密闭状态中,却出现了贵弘和洁先生的尸体,因此不可能是外来者下手的。」
我和汤女以推理的形式拿他人死活做为谈论题材,在场没有人有余力插嘴。
正因如此,我们才能轻描淡写地大谈人命。
「为什么杀害妈妈的凶手,要把我们困在屋中呢?」
「只要仔细回想就可以知道,对方阻止我们脱逃、截断我们与外界联系的目的,当然就是要把大江一家赶尽杀绝。如果凶手的目标只有一人,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八个人全关进食粮不足的密闭空间?」
况且凶手还冒着风险留在宅邸里。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谓的赶尽杀绝,难道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感觉上,讲着讲着简直就像我是主谋,在渴求着自白。在此,我没有特别提出否定,巧妙地排遣无聊的时光。
「如果凶手有意逃跑,并在宅邸内事先备好秘密通道,那也只有他能使用这项情报。假设有几个人早就知道秘密通道的存在,一个人倒还好,但若一次就失踪了数人,那么剩下来的人势必会起疑;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不眠不休地进行搜索,迟早会发现秘密通道。」
这样一来就自砸招牌,无法达到赶尽杀绝的目的。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只要有人能逃出宅邸报警处理,警方一定可以透过尸体和凶器揪出凶手是谁。
那还真是白忙一场,不但犯下杀人罪行,还赔掉了人生,葬送了后路。
「我随便打个比方,另有第三者藏在屋内的可能性高吗?」汤女开始胡乱推理。
「除非凶手患有开放空间恐惧症,不然实在没必要一直把自己关在宅邸里,反正不管待在哪,被囚禁的人迟早会死光。」
「没错没错。」汤女囫图吞枣地附和我的话,接着说下去。
「这样看下来,最可疑的就是父亲了。」
毫不迟疑地怀疑自己父亲的女儿,在众人面前露出坏心而缺乏艳丽的微笑。
耕造先生似乎在为这件事抗议,但我正忙着和汤女(省去了笑容)说话。若在咖啡厅享受片刻宁静时遇到隔壁桌大吵大闹,最妥善的处置方法就是选择无视它,大不了就烦躁地皱皱眉,对付这种家伙不需要社交礼仪或是正义感。
「嗯,是没错啦……」我小声同意,不让任何人听到。
毕竟人家是这个家中地位最大的,爱怎么改建房子都可以,真是个倒霉的嫌犯。可惜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么做就像在昭告世人自己是凶手,所以我想应该不是他。」
我留意着汤女的语气和发言,让脑波配合她的波长斟酌用词。这不是救援也不是攻击,若想畅所欲言,不论到哪都要先保持中立。
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继续说,我接着开始解释原由:
「射杀景子太太的枪是耕造先生买的收藏品,平时保管在金库里。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凶手就是利用这点让大家怀疑最可疑的他。」
「这么一说,桃花生前就经常这样怀疑他。」
汤女无关痛痒地强调桃花已经不在的事实。茜感到有些生气,瞥了姊姊一眼,结果却失败了。一来是她缺乏攻击性,二来是她们没什么交流的机会。
……算了,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低调地为桃花哀悼,我想她也可以一路好走了。
桃花和洁先生对我来说,都不过是牺牲者罢了。
他们早在生前证实了自己的清白。
「开什么玩笑,少在那边胡言乱语!」耕造先生好不容易才插进话题,我们也差不多该面对现实,找出真凶了。「怎么了?」我稍稍引导他开口。
「你要是真的知道杀了景子的人是谁,就别卖关子赶快招出来!枪一直在菜种那里,但那又怎样,你光凭这点就能一口咬定凶手是谁吗?」
耕造先生打从心底就是不信任我,他狰狞的目光像把螺丝起子般朝我刺来,眼中满是怀疑,于是我故意幽幽地开口:
「杀了景子太太的人……姑且算是凶手的人,其实就是贵弘。」
这次立刻轰声雷动。伏见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耕造先生先是喊出了声:「是贵弘?」愣了老半天,然后咬牙切齿地大叫着让我不太舒服的回答:「不可能!贵弘也被杀了啊……你到底在鬼扯什么!」菜种小姐则在一旁的净土温柔地注视着我。
看来我得费一番唇舌解释了。
「事实上……被射杀是景子太太自身的意愿,这就是整出计划的开端。」
「自身的意愿……?」宅邸之主呆立了一秒钟,紧接着飞到笨蛋与烟望尘莫及的高度(注:影射日本谚语,字面上直译为笨蛋与烟都喜欢往高处跑,意指不知死活)。耕造先生蔑视我的发言,有些高傲地对我提出尖酸的指摘:
「臭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什么考量才这么说,但我告诉你,即使景子叫他下手,他也不可能照做的!因为他是我和景子的傀儡!」他进一步为自己的儿子辩护。
从反对的理由可以推断,耕造先生或许是个能在常识的范畴下进行多方思考,懂得圆滑处事的人。
……所以说,问题出在景子太太身上罗?虽说他们搞不好是合伙关系。
「可以请你逆向思考吗?」
「……什么?」耕造先生还来不及得意,立即皱起了眉头。
「正因为他是傀儡,所以即使没有杀意也可以杀人。」
我的话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响。「明明不想买东西,却花了钱购物?」——很多人都上过电视购物频道的当,但用来比喻杀人,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意会。
「在宅邸的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不需要怀有杀人动机,就可以『听命行事』。耕造先生,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我满心期待地反问回去,耕造先生扭曲的脸孔令人发笑。伏见仍保持一贯的步调,一头雾水地悄声问我:
「所以凶手真的是贵弘吗?」
「没错。」耕造先生叹着气给予肯定的答案。
「只要景子太太命令他杀了自己,严守父母命令的贵弘一定会照做。杀人手法就如我刚才所说,景子太太叫他持枪站在窗内,射击庭院中的自己。」
我形容得宛如实际看过一样,不禁稍稍得意了起来。这段话有点多余。喔?好像有人在吐槽:「你老是一个人在那边废话连篇啊!」可惜我没听见。
没想到是贵弘啊……我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第一天的筷子和菜色。
「在那之后,他又接受了几次来自景子太太的『命令』,布局把我们关在宅邸内,成功地达到恶作剧的目的。所以贵弘那时才没听耕造先生的话……不,是没办法听。」
耕造先生茫然地「啊」了一声,这才发现过去的不对劲之处。
简单来说,景子太太既是这出杀人剧场的真凶,同时兼任了第一名被害者。
「你说这是景子的计划……但她究竟为了什么不惜豁出性命杀人!」
「我会照顺序说给大家听,请不要过度激动。」
「啥?你是在嚣张什么啊,你以为你有权利在这个家里说……」「闭嘴。」为了避免他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我只好无礼地出言制止。「你才废话少说,快讲重点!」成效不彰是必然的。
这显然是火上加油的行为,耕造先生已经气得站起来朝我逼近。他的两条腿「砰砰砰」地愈走愈近,就在我事不关己地思索他是怎么了的时候——
「爸爸。」先省去嘲讽,汤女紧急出来灭火。
「干嘛!」耕造凶暴地回过头,虽然没让他冷静下来,不过至少已达成阻止他继续前进的主要目的。她明明和我一样,只说了短短两个字,结果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看来我得好好向她学学了。
「他的话是真是假晚点再说,现在应该尽量从他那里收集我们所需的资讯。」
温柔的谎言把父亲骗得一愣一愣,父亲因此冷静下来。
「要是不让他说,揪出一切元凶的机会就要付之东流了,菜种即使到了明天也不会开口讲话,这样你还要阻止他吗?」
这回,汤女确实切入核心,逐渐说服了他。
折腾了半天,耕造先生总算恢复到顾及面子的状态,咬牙切齿地坐回椅子上。
我叹了口气,回想自己说到哪里,接着继续分析:
「景子太太之所以会出现在庭院,不是因为和人有约,更不是为了寻找东方天空中的奇妙发光飞行物体,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那个位置的距离恰到好处,事实上,直到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