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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单独居住在月牙湖小区。生平无犯罪记录。
王小虎,男,28岁,已婚。无业。暂住南湖村22号。
张倩的照片夹在卷宗里。有一组照片拍自案发现场,从不同角度记录下她死亡时的状况。光线朦胧,让照片染了些虚幻感。她蜷缩在红色沙发一角,一只手死抓着桌脚,地板上一大滩鲜血。一张面部特写的照片上,她张大了嘴,眼神有些焦灼和愤怒,而不是恐惧。一张面具照片,埃及艳后眼波迷离,勾魂地笑着。几张物证照片,打翻了的杯子,水果刀,一只女式挎包,一面水晶面镜子,一只手机挂在脖子上,但明显可以看出来有些变形。李奔的心动了一下,他又低头看着几张物证照片,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卢苇挎着的那只包,它们是一个款式和颜色的。他豁然开朗:事发当天,它们被错换了。
他继续翻看卷宗。另一组照片拍自医院。张倩躺在急救室里,各种管子插满了口鼻腔。张倩脸色苍白,乱发遮眼,一只手耷拉在床沿上,白床单上被血染红了。
还有一张照片,可能取自张倩的房间里。照片上的张倩正甜蜜地笑着,调皮地做着手势。她的双眼清亮妩媚,嘴唇噘着,显得很性感。
李奔盯着看了好长时间,似乎想听到照片上的人笑出声来。他叹口气,翻了过去。
下面是一些鉴定文书。医院的抢救记录:脾脏破裂、大出血、休克、死亡。负责抢救的医生叫武华林。武华林,李奔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刑警队法医的尸检报告:腹部刀伤,头部创伤,手部擦伤。右手腕部有一针眼大小出血点。疑为刀伤。
李奔又换了一本案卷,接下来是目击者证言。保安的话,女服务员的描述,接警警察的笔录,他一一翻看,跳过那些重复和已知之处。突然,他停住了。他终于看到了她的材料。
证人:卢苇,女,24岁。大地旅行社导游,与死者关系:同事,中学同学。
证言:三月三日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假面舞会,后来跳累了,我们就到这个包间里来休息。坐了一会,我想上洗手间,就拎着挎包去了。她坐在那个沙发上化妆。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等我听到外面喊叫的时候,出来一看,她就躺那里了。我的镜子都摔烂了。她的包被抢跑了。对,之前,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
对,包间里是两个女的。进去的时候都带着面具的。
对,就她们两人进去的。
夜眼酒吧里的女服务员对李奔都有了印象了。一看见他来,两个女服务员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她们知道他是记者。只是不明白这个有些疲惫的高个记者为什么总是来问那件事情。报纸都报道过了。不过,她们还是愿意回答问题。把经历的惊骇之事讲给别人听,是人的天性。据心理学家说,是免于继续恐惧的转移大法。
她们都带面具吗?
是啊,一个戴埃及艳后的,好酷喔。一个戴猫脸的。
一直戴着吗?
好像一直戴着吧。对了,我进去送水果的时候,她们把面具拿下来了。
没有别的人再进去吗?
别的?就那个杀人犯!就是他杀的人。好惨啊。就为了抢个包。
除了他呢?
好像没有了。
有没有男的进去呢?
男的?应该没有吧。也说不清。那晚上都戴面具呢。又看不见脸。
那么,有没有什么人出来呢?
出来?就那个戴猫脸的出来上洗手间。
她戴面具上洗手间?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个戴风筝面具的女的出来过。
风筝面具?上洗手间吗?
不是。是从包间里出来。我正站在那边的过道上,正好一扭头看到了。后来,吧台里的老板喊我,等我回头再看,就没了。
你看清楚了?是个女的?
我有印象的。因为别人虽然戴面具,衣服还是不换的。能看出男女。那个女的还穿着裙子呢。浑身都是紫色的,像个古代小姐。我当时还很奇怪。更可怕的,她走路好像没声音。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好像是那个杀人犯进去之前吧。出来一眨眼,就没了。跟鬼似的。
李奔还想拿笔记本出来作记录。一名服务员突然惊慌地说:我们老板来了。会骂我们偷懒的。她们赶紧扭转身,装作擦桌子去了。
李奔看见一个胖胖的矮个男人正从一扇门后转了过来。他剃了一个短平头,胡子茬发青。他嘴角叼着根牙签,上下抖动着。看见李奔,目光停了停,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奔出门的时候,仍然觉得有道目光在什么地方盯着自己。
他是谁?
6、血眼
武华林医生正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摘医护手套,顺手扔到走廊的垃圾箱里。
李奔赶忙迎上去:武医生,你好。
武医生冲他点点头,脸上是一副疲惫和漠然的表情。李奔知道,这是职业使然。天下几乎所有的医生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他们好像彻底看透了这个世界似的。
我是记者,叫李奔,刘姐介绍来找你的。
武医生啊了一声,有了些笑容。刘姐是他的表姐。他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奔说:几周前,夜眼酒吧里发了一起案子,有个女病人被送到医院抢救。好像是您负责抢救的,我们想了解点当时的情况。
武医生皱皱眉头:人都死了,还了解什么呢?
李奔解释说:我们想知道点细节,报道时显得更真实,读者也喜欢读。
李奔耐心地等待武医生在水槽边冲干净手。我们120急救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女的其实已经不行了。呼吸都停止了。出于人道吧,拉到医院后,我们又抢救了半个多小时,结果还是不行。
武医生详细地介绍了经过,李奔有些失望,这些他在案卷里都看到过。他问:除了刀伤,你们还发现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强奸啊什么的?
那倒没有。我们只负责抢救,不检查那些的。不过,后来法医做过了检查,没有你说的事。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异常?比如,死者说过什么话?
人当场死了,还能说什么话?我想想,异常嘛,我倒想起一点来。
李奔一动不动,紧张地盯着他的嘴。
我在抢救的时候,对伤口做了术前检查。奇怪的是,她手腕上有个出血点,针眼大小。
出血点?
是啊。当时我以为是溅了血,用棉签擦了一下,血点还在。后来由于忙于止腹部出血和上呼吸机,也就没多想这事情。
李奔忽然想起了法医的报告:“右手腕部有一针眼大小出血点。疑为刀伤。”他随即问:你看是不是刀刺的呢?
武医生笑笑:刀刺呈现锐利的块状或坑状创口。从形状上看,应该是针眼之类的创口。
针眼?怎么会有针眼呢?
医生又笑了:有什么希奇的?说不定她是个吸毒女呢。在酒吧里混的,好多都吸毒,毒品注射。
医生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那个神秘的紫衣女人又是谁呢?李奔忽然小心地问:你觉得会不会是吸血鬼咬的?
武医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表情从诧异变作了讥讽:你们记者的想象力真丰富。他拍拍李奔的肩膀说:《吸血鬼之惊情四百年》我也看过,吸血鬼都是从脖子吸血的,没有从手腕咬下去的。呵呵。
吸血鬼的想法连李奔自己都感到可笑。回到报社,他把包往桌子上一扔,翘着腿发呆。都市生活部记者小黄踱了过来。他捧着茶杯坏笑着说:男人不笑,非奸即盗。李奔冲他笑笑,枕着胳膊,懒洋洋地说:问你个问题,女人的手腕上出现一个针眼,会是什么原因呢?
小黄不屑地说:你怎么不问树上七个猴,树下八个猴,到底有几个猴子呢?!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说:原因有两个:一,去医院挂水了。二,注射毒品了。
李奔问:没了?小黄就说没了,要么是你咬的。小黄摸起茶杯打算出门,他忽然停住了脚步,问:是不是有什么好新闻啊?别做了,去年我们都做过了?
李奔问:做过了?小黄说:是啊。我记得我们部门里写过女孩子手上有针眼的事情,当时还搞得人心惶惶的。
李奔猛地跳了起来。他记起了是有过这样的报道。好像就发生在民国老街上。他像着了魔一样催着小黄赶快给他找旧报纸。
李奔花了三份盒饭钱,请实习生们把所有的关于针眼的报道都找了来。快下班的时候,几年来的合订本堆到了桌子上,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废报纸味。他聚精会神,翻看着那些泛黄了的纸张。几则报道跳入了他的眼帘。
艾滋病人扎针是传言警方提醒市民切勿恐慌
本报讯近日来,我市发生了多起针对女性的扎针袭击事件,有多名女性在公交车上和宾馆饭店等公共场所被歹徒扎针,一时引起各方关注。
有传言说,扎针的歹徒是一名艾滋病患者,出于对社会不满,才对漂亮女性采取报复措施。这名歹徒是从天津流窜过来的,与前一段时间天津的扎针事件是同一人所为。艾滋病人扎针传言引起了社会的恐慌,给群众带来了不安全感,许多市民表示不敢到公共场所去。特别是女性,更不敢穿裙子,露胳膊和大腿。
对此,我市警方进行了严密调查,确认:艾滋病人扎针说法纯属谣言。事实是,我市民国老街某旅馆发生过一起麻醉抢劫案件。犯罪嫌疑人通过注射麻醉剂麻翻女性当事人后,抢劫了随身所带物品。经过警方的侦破,该犯已经被抓获。经过对其体检,没有发现任何传染性疾病。因此,警方呼吁市民切勿恐慌。(2003年5月16日)
强奸犯为何给女孩扎针?
本报讯3月3日,本市民国老街某酒吧发生了一起强奸案件。一名女大学生在酒吧参加聚会的过程中,被一名歹徒乘昏睡之机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