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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不是的，秦宝，你不要瞎想。”
秦宝幽幽的叹口气：“我倒希望是我多想，可惜……呵呵，算了，有时候人糊涂点儿是好事。”说着自顾吃起来。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麻辣烫，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
秦宝见我闷闷的，也不多说甚麽，接过我的盘子吃完了，又回头叫再来半打啤酒。
我忙拦了，秦宝瞪我一眼：“怎麽，没钱啊？我出！”
我忍不住笑：“不是说这个，难道你今天晚上约我出来就是喝酒麽？还是你一门心思喝醉了，好叫我打110把你弄回去？”
秦宝摇头大笑：“我都扛得动你，你还背不动我啦？”
我无言以对。
秦宝又跳过去要了几串麻辣烫，回来大口的喝酒。我默默陪着他喝酒，直到身边的客人换了几拨儿，他终于不闹腾了。
我从来没见秦宝喝醉过，只是从他默默不语盯着我的脸笑，从而判断也许他是喝高了。
起身结了帐，我本想扶着秦宝走，可他已经不会自己走路了。我怕他着凉，脱了帽子手套全给他戴上。老板帮我把他背到背上，拍拍我胳膊笑呵呵的说：“晚上看好了，小心他要吐的。”
我谢了他，背起秦宝慢慢往学校走。
秦宝很安静，呼吸热辣辣的吹在我脖子上。他还是有些分量的，我不得不走一阵就停下来将他往上推推。我走得很慢，这会儿路上人已经不多了。我不知道现在几点，月亮看不见，天黑压压的，天顶却又透着银亮，也不晓得是不是路边的街灯照的。
秦宝的手垂下来搭在我胸前，脸颊贴着我脖颈的侧边。我的脸有些凉，而他的脸火热火热的。
我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心里有甚麽涨的满满的。
秦宝突然笑了一声：“李牧。”
我应了一声：“你现在觉得怎麽样？”
“我没醉。”
“我知道。”
“是……你醉了。”
“是，我醉了。”
秦宝的脸动了动，嘴唇贴着我的耳朵笑：“这样子，别人就不会觉得我们……觉得我们有甚麽……”
我失笑：“是啊，两个醉鬼。”
“一个，一个醉鬼！我不是，你才是！”秦宝呵呵的笑。
“是，我是醉鬼，你可清醒。”我也笑。
秦宝笑完了叹口气：“你说这也真奇怪，为甚麽明明是你醉了，我却也跟着你迷糊呢？”
我心里一酸：“秦宝，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秦宝摇摇头，“你不欠我甚麽，都是我一厢情愿。”
“这不是甚麽了不得的大事。”我把他往上推了推，“我很感激你，在某种程度上。”
“可是你不喜欢我。”秦宝的声音低下去，有些哽咽。
我难过起来：“秦宝，你不要这样。”
秦宝突然笑了：“如果这时候我再挤出两滴眼泪，你是不是更愧疚？”
我哭笑不得：“秦宝，耍我很好玩麽？”
“李牧，你太聪明了，你不想受委屈，总能找到台阶给自己下，我就不行了。”秦宝叹口气，“可我还是上了你的当。”
“啊？”我觉得无话可说了。
“谁叫我喜欢你比较多呢？”秦宝自嘲的笑笑，搂着我的脖子低声道，“李牧，我们逃跑吧。离开这里远远的。”
“远到甚麽地步呢？”我也压低声音。
秦宝眼睛亮亮的，看着远处的天边低笑：“远到没有人认识我们，远到你不会再想那个叫李渔的混蛋。”
“现在是新世纪，早就不留行私奔了。”我笑着要他清醒点儿。
一阵风吹过来，我缩了一下。秦宝紧紧缠着我的脖子：“其实我也知道这不可能，走得越远，你越是放步下那个混蛋。”
我心里又难受起来：“秦宝，别再我面前提他。”
秦宝抬起手，扭过我的脸来打量一阵才笑道：“好，我也不想你对着我的时候还想着他。”
我转过头去，接着往前走。
默默走了一阵，这一段的路灯坏似乎是了，周围的店铺也已经打烊。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天上隐隐的有亮光。秦宝低声道：“李牧，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是喜欢我的呢？”
我叹口气：“不知道，也许吧。”
“这真叫我难堪。”秦宝大笑起来，“我长得这麽不堪入目？”
“不，你长得很好看。”
“那麽，是我身材太差？”
“又不是女孩子。”我失笑。
“那麽，是我太蠢？”
“不，你很聪明，也很勇敢。”我叹口气，“秦宝，别问了，问题不在你，在我。”
“可算说了句实话。”秦宝幽幽一叹，“老实说，我真有杀了你的心。”
我叹笑道：“动手吧，反正现在你一把掐死我，也没人知道。”
“你当我傻的麽？”秦宝捏着我的脖子笑，“我还不想跟你殉情那麽假，我要就要活的！”
我也笑：“只怕很不容易。”
秦宝亲着我的脸：“李牧，我们今天别回去了。”
我一愣，秦宝低声道：“我不想回去，你陪着我吧。就今天，好不好？”
我说不出话来，勉强想挤几个字，秦宝搂着我的脖子轻声道：“去年的今天，我就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喜欢别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我还是这句话，就算你一辈子放不下那个人，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我眼睛湿润起来：“值得麽，秦宝？”
“这个问题谁都可以问我，除了你。”秦宝笑起来，凑过头来吻住我。
有甚麽凉凉的落到我鼻尖上。
我睁着眼睛，眼前一点一点飘着甚麽。
原来是落雪了。
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秦宝的眼睫上，很快把我们俩裹起来。我心里热辣辣的，口里全是啤酒的味道。
今年冬天，北京的雪，来得真迟。
第四十九章
我不知道秦宝是否清醒，拍干净身上的落雪、抱着他去沐浴的时候，他完全挂在我的身上，笑眯眯的看着我，叫我脸红心跳。
他的身体年轻美好，精干的手臂，修长的腿，窄窄的腰身。我替他擦着后背，热水顺着他的头发滴下来，沐浴液的香味随着热气蒸腾上升，努力克制着绮念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后颈。
秦宝呵呵一笑，扭着身子不让我亲。
我拍着他的后背叫他别乱动，他很快安静下来，回头笑着看我，我亲亲他的眉毛，他闭上眼睛，脸上红彤彤的。
擦干净身上的水，我想抱着他出来，他笑了一声，自己先跑出去了。我摇头笑笑，很快洗干净自己出来，看见他套着浴衣趴在床上玩儿床头的按钮，将台灯的光调明又调暗。
我坐在他旁边，直直的躺下去，张开手臂叹口气。
秦宝睡过来，压住我的手臂揪我的头发：“怎麽？”
我看着他的脸：“酒醒了？”
“我又没醉。”秦宝呵呵的笑，“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住宾馆，很贵吧？”
“还好吧。”我耸耸肩，听见旁边裤子口袋里手机嗡嗡的响，起身看了一眼，是李渔打过来的。我心里一顿，踌躇起来。
秦宝挑着眉毛笑：“是你弟弟吧，还不快接？”
我叹口气，关机了事。秦宝又笑：“就不怕他有要事找你？”
“这个时候能有甚麽要事。”我自嘲的笑笑，转身躺了回来，摸摸他的头发，“干了就早点儿睡。”
秦宝咬着嘴唇笑：“我还不想这麽早睡。”
“要不困你下去跑两圈儿。”我也笑，“我刚才背着你走那麽远，可累得不行。”
“这就不行了？”秦宝哈哈大笑，“你可真够缞的。”
我忍不住笑：“这谁教你说的啊？”
秦宝眨眨眼睛：“这要谁教麽？事实如此啊。”说着拿脚丫子踢我的腿，“不行啊，不行啊——”
我翻过身压住他，虎起脸来吓他：“小丫儿的，不收拾你一下——”
秦宝抬腿顶开我，伸手就拧我：“怕你啊，我可是吓大的！”
我一把抓住他脚踝，将他掀翻在床上：“得意了你啊，不知道姜是老的辣麽？”
秦宝转身爬起来抓我：“你也承认自己老啦？那就服老吧！”
“嘿，｜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笑着侧身躲过他，反手抓向他的后颈。秦宝一缩，我揪住他的衣领，用力过猛，扯开了一点儿他的衣服。秦宝转过身来就撞在我腰上。顺手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顶翻在床上，右手按住我的左手，得意的笑起来。
我趁他这一分神，翻身就压住他，转手按住他的两只手：“得意吧，现在可是大逆转！”
秦宝哼了一声，挺身就想起来。我们俩这麽缠斗了一阵，终是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
秦宝压着我的手臂，转过头来笑：“真看不出来，你这老家伙……还挺有力气。”
我嘿嘿一笑：“就你能啊，小子！”
秦宝伸手啪的拍在我脸上，然后捏着我的脸嘻嘻的笑。
我哭笑不得，一把揪住他的手，转身压住他：“还学不乖？”
秦宝笑着扭起来，像条活鱼似的。我用力压住他，不让他有空隙开溜。秦宝挣不开，索性躺平身子笑：“算了算了，我当是关爱老年人，不和你计较。”
我也就住了手：“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宝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突然静下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这才发现我还压在他身上，闹腾了这一阵，我俩都是衣衫不整。我咳嗽一声，正想起来，秦宝一把拉住我，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我的脸腾的热起来。
秦宝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眼神这样近，彼此的心跳呼吸似乎都听得见。隔了好一阵，他才慢慢伸出手摸我的脸，细长的手指抚过我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