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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捏着我的胳膊道:“他大约是依靠喝水过日子,这种事情现在居然会发生,我也感到很困惑。”就又小心翼翼的问,“同学,你是不是家里……有困难啊?”
我倒没有太惊讶,我知道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只是医生的话叫我哭笑不得:“没有没有,只是最近……没甚麽胃口。”
医生摆摆手:“胡闹,你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就是胡闹。”转身出去叫护士来给我换针水,我看了一眼,换的是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医生又道:“你平时不睡觉麽?”
我抓着头:“睡不着。”
“为甚麽?”
“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觉得难受,睁开又觉得无趣。”我老老实实回答。
医生皱着眉头看我:“觉得困麽?”
“还好。”
“有多长时间了?”
“怎麽也有……两三个礼拜了吧,以前还好,过个两三天就会觉得累,然后就能好好睡一下。这段时间似乎拖得长了一点。”我隐瞒了一点,睡不着已经很久,但是看着王宇的脸色,我说不出口。
医生问我:“你睡不着的时候是不是都在想甚麽事情?”
我想了一下才道:“说不清楚,似乎有在想甚麽,就像发呆……真要说在想甚麽,又说不清楚了。”
医生叹口气:“你大几了?”
“大三。”
“是不是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的压力太大?”
“也还好,订下的题目导师已经通过了。”
“你成绩如何?”
我刚要说,王宇抢着答了:“他成绩很好的,一直拿奖学金。”
医生皱着眉道:“那是不是因为大三开始着急保研考研的事儿了?”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考虑过。”
医生哦了一声又道:“那你最近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啦?”
我一愣,颇有些尴尬。
医生见我不答,就笑了:“其实也没甚麽,你就是有些神经衰弱,只要好好休息,放松心情就好了。女朋友嘛,说两句好听的,女孩子总是心软的。”
我试探着问:“神经……衰弱?我是神经有毛病?”
医生笑道:“我可没这麽说,睡不着照你这个年纪来说一般就是压力大或是想的太多,导致大脑神经异常活跃。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不吃东西怎麽都对身体不好吧。”
我轻道:“医生,要不你给我开点儿药?”
医生呵呵的笑:“你只是轻微的,我给你开药反而对你身体不好,安定吃多了会有依赖性。最好的做法就是放松心情,多运动,多吃水果,多和朋友聊天,大学生的生活丰富多彩,你们比我会玩儿,记得正常作息。”
我只好笑笑谢了他,他摆摆手又道:“至于女朋友……女生都是要哄的,记得身段放软些。”
王宇哦了一声,看我尴尬就接过话去:“还真别说,现在女生太难讨好了。”
“可不是,忠心呢她说你不性感,奸诈呢又说你心计重。聪明的男人会被说成是坏,蠢的男人她们又嫌闷。”
王宇接着道:“忠心又聪明?那肯定是作古了的男人,名垂青史。”
医生笑道:“所以我女朋友就说,剩下的男人都是奸而蠢,令女人气死多过病死,羞死多过恨死。”
两个人就都笑了,我陪笑了两声,就低下头想叹气。医生拍拍我肩膀:“可能你需要的不是外科大夫,而是心理医生,如果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憋着就能解决的。”说着走过来弹弹针管,“打完针水就能回去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王宇等他出去了,就关上门坐下来,盯着我紧抿嘴唇不说话。
我看到自己手机在枕头边上,拿过来看了一眼,已经快八点了:“有点儿晚了,你要有事儿就去吧。”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李渔。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王宇压着怒气低声道,“下午你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你打电话过来,接起来一听是个不认识的人。那人拿了你手机想叫人,一看我名字就问是不是以前那个会长,还说这手机的主人晕了,要我赶快来医务室。”
我笑笑:“还是你名气大。”
“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它,李牧,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样儿多久了?”
我低下头道:“一两个月吧……”
王宇恼得伸出手来想打我,忍了又忍才放回去,叹口气道:“有事儿干嘛不说?”
“说也没用,浪费口水。”我笑笑。
王宇坐下来:“李牧,你这人我真难说,有时候看起来挺精明的,可有时候又傻得可以!”
我轻轻一笑:“学长,我本来就不聪明。”
“所以才选了一条最难的路是不是?”王宇给我倒杯水,“如果我做错了,我道歉。”
“谁说你错了呢?”我摇摇头,“很多事情不是对或错能简单概括的,我们只不过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说话做事而已。”
所谓体谅,是不可能出现的。所谓换位思考,也是不可那实现的。不是别人,怎麽能体会别人的心情和处境呢?体谅真实的面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王宇看着我道:“你在恨我,李牧。”
我摇摇手:“不,我不恨你,其实你真的是在替我考虑,只不过是用你的思维方法在替我考虑罢了。”
王宇点点头:“李牧,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们的事儿,也会看好辛蔷的……至于秦宝,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我也点头:“他本来就很无辜,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补偿。”
“也许他要的本来就不是补偿。”
“但是别的我也给不起。”我失笑,“如果勉强给了,多半也是同情占上风,那有甚麽意思呢?”
同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在我看来是最无关痛痒的帮助,除了满足施舍者的自我满足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而接受者将怀着怎样的心态来接受,那是我无法想象的。在我看来,可以接受的任何事物中,一旦接受了同情,就自动降级一等。
我不愿意。
王宇叹口气:“你就这麽不喜欢秦宝?”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的喜欢,不是你的那个意思。”我缓缓道,“就像我和李渔的‘喜欢’一样,我们不能改变对方的想法。”
“我倒不这麽认为。”王宇耸耸肩,“我还是相信日久见人心,还是相信水滴石穿。”
我笑起来:“这麽说,我更加不会放弃了。”
王宇皱眉道:“李牧,你太固执了。”
我摇头笑道:“你看你看,我对李渔坚持,你就说是固执,秦宝的坚持你就说是毅力,双重标准嘛!”
王宇盯着我道:“如果说……从你支教喝醉酒时开始,我就一直和秦宝有联系,你会怎麽说。”
我挑挑眉毛,沉默了一阵才道:“那麽,我要谢谢你,相信秦宝没有提着刀来砍死我,都是你的功劳。”
“砍死你?”
我笑道:“如果是我,被一个男人强Jian了,这个男人喝醉了酒不说,嘴巴里面还叫着别人的名字,我不一刀捅死他才怪。”
“这跟我没有关系。”王宇叹口气,“反而是你要好好想想,他没有这样作,说明他……”
“说明他很爱我麽?”我笑道,“爱情让一个人失明、失聪,甚至失身,我现在相信了。”
王宇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认识你快十年,我真想杀了你,竟然能讲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来!我真替秦宝不值。”
有人推开门接口道:“这很正常,如果不喜欢,那麽对方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感情只是负担而已。”
我抬起看着来人笑道:“怎麽是你?”
“不想见我?”
“不,只是……不知道怎麽见你。”
第二十二章
来的不是秦宝,在我意料之外。来的是李渔,也在我意料之外。
王宇摇头叹口气,站起来道:“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看看食堂还有甚麽。”
李渔替他拉开门:“我哥不吃米,你不要买学四的炒饭。他不喜欢油腻,炸的就算了。他也不喜欢……”
王宇哼了一声:“挑三拣四!”转身出去了。
李渔关上门坐下来:“哥,你玩甚麽都好,怎麽把自己给玩儿进医院了呢?”
我笑道:“也没甚麽,不过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得了吧,刚才我问过医生,他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怎麽找到这儿来了?”
李渔瞪我一眼:“今晚开会的时候,有个部长说他们部新干事今天在路上见个大活人晕了,一看他手机上就几个人的号码,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一个叫‘弟弟’,一个叫‘未来老婆’,还有一个叫王宇,打过去还真是前任会长,就当笑话说呢。”
我笑道:“我好像认识的人真的很少。”
其实,是值得注意和关心的人很少,这个世界很小,我的脑子也很小,不需要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可就是这麽几个人,还是能闹个天翻地覆。
李渔又道:“我就想着不会是你吧,打你电话又不接,我觉着有点儿蹊跷,就找他要了那小孩儿的电话,才见着他,他跟见了鬼似的跳起来,指着我就说‘你怎麽在这儿啊,不是该在医院输液麽?’你说你这叫甚麽事儿啊?!”
我只有笑笑耸肩,李渔皱起眉头来:“哥,到底怎麽了?我为甚麽觉得……就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呢?”
我还是只能苦笑,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我也反复想过,结论只有一个。
我们长大了。
长大了,就会有私心,就会有期望,就会有所求,当需要不能满足的时候,必然疏远。
但是,这叫我怎麽说得出口呢?
所以我只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