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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居按约定的时间、地点前去赴会,前田已先到了。他的身材属于长痩型,目光敏锐,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身穿一套裁剪合体的西装,衣服里的身体内仿佛运动神经十分发达。他那警惕的目光四下张望着,使人感到同他打交道必须小心。千岅义典的“管家”果然名不虚传。
6号桌在休息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上,同其他桌子稍稍保持着一段距离。双方交换名片后,前田那照相机镜头般的眼睛便盯着栋居看起来,他要捉摸栋居的意图是什么。前田的眼睛具有精密析像力,能捕捉对方的一切表情。
“好吧,你想问我哪些事呢?”初次见面的礼节刚结束,前田马上向栋居发问。与其说公务繁忙,莫如说急于探明栋居的意图。
“是这样,去年五月三十日,来日访问的中国女译员杨君里猝死于出租汽车中,我正在调查这个案件,您知道这件事吗?”栋居一边注视着对方的脸一边提问。
“不,一无所知,这件事同我毫无关系。”前田不动声色地回答。栋居想,对杨君里一事他当然已经有所准备。我尽可能不突然提问,钽不涉及关键问题又抓不住对方的要害。
“您知道一个叫奧山谨二郞的人吗?”在栋居的注视下,前田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说:“只听到过这个名字,他是我岳母的长兄。”
“没见过面吗?”
“停战后就不通音讯了。岳母亡故、岳父娶了续弦后就没有再来往过。”
“奥山先生去年八月在文京区的公寓里去世了,您知道吗?”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
“看到后您怎么办呢?”
“没怎么办呀,已经同我非亲非故了嘛。”
“那么对千岅先生来说就不是这样了,毕竟是前妻的哥哥呀!”
“停战后千岅先生始终没有同他来往,内人的母亲故世后,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完全断绝了,没有必要再去主动恢复、再去祈祷死者的冥福了。”
“噢——,是这样吗。”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才来的吗?”前田的太阳穴周围微微抽动着。
“还有件事要向您打听一下,我听说战时千岅先生是关东军满洲第731部队的高等官(高级文职人员)……”
千岅隐瞒了自己的“731”经历,只是模棱两可承认自己战时在大陆担任军队中的文职人员。
“对岳父的经历,我几乎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前田心理上的不安隐藏在那层冷峻的脸皮下,从表面还看不出来。
“听说千岅先生和奥山先生曾一起在731部队共过事。您又说停战后由于互相不通音讯而断绝了往来,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731’是一起的,所以回国后才不往来。”
前田脸色陡变,似乎注意到栋居这种诱导式讯问的危险。
“我重申。岳父战时的经历我不知道。”前田的语气有点烦燥。
“为什么不感兴趣呢?做千岅先生的第一秘书,难道你不知道他的一切吗?”
“你!不觉得说过份了吗?”前田毫不客气地质问栋居。光线暗,看不太清,好象前田的表情比刚才更僵硬了些。
“如果引起您不愉快的话,请多多原谅。在向您提问之前,我想先打听一件事。同旧金山杨雷震先生打电话的是您吗?”栋居不容分说地下了结论。
前田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神情。国际电话局有日本打到国外的电话记录,只要花时间和精力,完全有可能从中查出发话人,通话对方的国家也有磁带式接线证作记录,一般保留半年左右。
另外,电话费付款通知单上还记载着通话时间、金额、通话地名和国名,通话种类等。通知单有副本,保存在国际电话局里。前田之所以困惑,是担心现在否认掉,万一以后从通话记录中查到怎么办。
“怎么样啊,您打过电话了吧。”栋居紧逼不放。
“如此说来,好象是打过那样的电话。反正每天要向世界各地打各种电话联系公务,我也记不清了。”前田勉勉强强承认了。
栋居暂不追究前田刚才否认曾挂电话去旧金山的话,又问:
“您同杨雷震先生通话联系什么事呢?不妨碍的话,能说一下吗?”
“你!你应该明白这种询问意味着什么,这是侵犯私人秘密,你难道不知道通讯秘密受宪法保护吗?”
“知道得很清楚,我只是想核实一下而已。您打电话给杨雷震先生,目的是打听一份关于他的妹夫山本正臣三十八年前——也就是昭和十九年四月在哈尔滨被害的材料。”栋居仍然抓住时机紧盯不放。
“不知道,忘了。你到底要了解什么事?”
“杨雷震先生明确表示:有人向他打听刚才我说过的这件事,您究竟为了什么才关心这个案件?”
“我不知道杨雷震怎么同你说的,但我什么都忘了。关于这件事——无可奉告。”
前田内心的慌乱仍然隐藏在铁板的脸皮下,但语气粗暴,说明栋居的询问起到了作用。
“还有一个问题,就在您打电话去的前后,美国一个叫弗拉特利克的城市里也有人打电话给杨雷震先生,打听同样的内容。对此您能提供什么线索吗?”栋居进一步提问。
“弗拉特利克——”霎时,前田脸色大变,但马上理智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谁向杨雷震先生,打听什么事情,这同我毫无关系,我非常忙,您要问这些,恕我告辞了。”前田从坐位上站起身来。
第三节
初步询问前田后,形式上一无所获,但栋居可以认定的事却不少。回警署后,栋居向那须作了汇报。
“前田到底还是承认向杨雷震打过电话这个事实了。”
“他知道向日本国际电信电话公司一了解就赖不掉啦。”
“他对弗拉特利克那个神秘的人物有什么反应?”
“肯定心里有数。”
“千岅——前田这条线同美国东部的小城市会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不知道了。”
“想来想去千岅和前田同弗拉特利克之间似乎不会有关系。但是总该有一个把两者联系起来的环节。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弗拉特利克住着‘731’的幸存者。”
那须的启示打开了栋居的思路,开拓了栋居的视野。
“‘731’幸存者?当然也有这种可能。”
“杨雷震隐瞒自己身分,一定有他不愿公开的原闼。如果是‘731’的幸存者,也有可能这么做。”
“停战时,石井四郎同美国作了交易,免除了战犯起诉,他同美国也是有关系的。”
“也有可能在石井的亲信中有一个同杀害山本有纠葛的干部住在弗拉特利克。”
“要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小城市里呢?”
“住在什么地方都行,美国并非只有纽约和旧金山二个城市。”
“总该找个日本人喜欢和住得惯的地方呀。对日本人来说弗拉特利克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如果是个女的,就会依从丈夫,到哪里都没有异议。”
“女的?”
“难道不可以有同美国人结婚的女‘731’人员吗?说不定还是女的叫丈夫出面向杨雷震打听的呢?”
栋居的脑海中浮现出从未见过面的智惠子。难道智惠子到了美国?有这个可能性,但如果是智惠子的话,她为什么也关心山本案件呢?按理说她不知道山本正臣是自己的父亲。难道有人将身世告诉了她?要真是这样,她关心生身父亲死亡真相及证明凶手的材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不过,如果弗拉特利克的神秘人物真是智惠子的话,她就没有必要隐匿自己的姓名,因为雷震是她的舅舅。
第四节
弗拉特利克如果住着日本人的话,肯定是很显眼的。栋居打算通过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协助调查。
国际刑事警察组织的规模很大,它是随着国际刑事案件的增多而发展起来的,这个组织进行交换案情情报、分析可疑者、当需要引渡逃亡罪犯的时候执行逮捕。用这三个方法进行国际合作,破获国际案件。国际合作最适宜侦破暴力事件,劫持飞机、国际诈骗、盗窃集团、伪造票证、暗贩鴉片等恶性案件。
日本也有不少案件需要国外警察机构协助侦破,如使用伪造的现金支票诈骗、偷运首~槍,暗贩鴉片、走私黄金等。国际协助的指令有四种:红色表示请求逮捕和引渡犯人、蓝色表示查询被怀疑者所在地的调查结果、绿色是防范警告、黑色意为发现尸体。
眼下还不知道住在(或许不在)弗拉特利克的日本人同本案是否有关系。请求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协查这种似是而非的案子好象有些难以开口。但栋居还是坚持以侦破指挥部的名义,通过ICPO组织,要求美国马里兰州警察机关调查:一、弗拉特利克有没有这个日本人。二、若有的话,请查一下该日本人的姓名、住址、职业、以及有关他的详细情况。
三天后,以马里兰州警方的名义发来了协助调查的结果:
―、该市住有一位日本人。
二、姓名 约西特达·依扎克
年龄 七十二岁
住址 弗拉特利克、西二街
职业 医师、某军事设施人员
家庭成员 目前独身
电话号码 694164X弗拉特利克
备注:依扎克夫妇一九六八年进入我国,一九七六年获准加入美国国籍,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夫人去世。如果需要更详细的情报,我们将进一步开展调查。
“不愧为美国啊,简单明了,而且反应迅速。”那须感慨地说。的确,答复简洁、抓住要害。但字里行间流露出傲慢和冷淡。尽管如此,答复的第二行仍然使栋居惊讶不已。
约西特达·依扎克。①原来井崎良忠在那儿。栋居第一次打听到井崎的下落,他是智惠子的“父亲”,换婴行动的主谋。难怪找不到他,原来躲在美国东部的偏僻小城市里。
注:约西特达·依扎克:井崎良忠的英文音译。——译者注
“他就是井崎良忠吗?”那须知道依扎克的真相后,凹眼瞪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