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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完的时候,靳景毅因为癌症并发大出血死了。
我还记得他跟森说他连骨头都是脏的。
“把我丢到长江里去洗洗吧。”他嬉皮笑脸地说。
“你以为长江很干净吗?”森说。“把你扔到青岛的海里去才洗得干净。”说的时候红了眼圈。
“别啊。”靳景毅叹气。“那离你多远啊!让我一直守着你们好了。”
所以后来,森拉着我一起去坐船,拣了段干净的江面,把骨灰洒了下去。
森真的没哭。他笑着洒骨灰,边洒边骂,可洒完以后眼泪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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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童那晚上喝醉了酒,跟我说了好多话。
包括他在美国的时候接触我是为了知道韩羽喜欢的是个什么人,包括他在国外混得惨不忍睹的那些年,包括瑞可魏待他是真的好他会记得但说不定哪天就离开人家……我听着,笑着。
韩昱拒绝了唱片公司的邀请,他跟着韩童去了法国。走之前,他给我看眸子上挂着的那个便士,说他会一直想我。
我笑了笑,还是跟他要了回来。我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他谁也不该喜欢。他该好好的,以后读完书出来,找个大家闺秀娶了,一辈子安安乐乐的。
父亲后来还是回国了一趟。我带他去了韩羽的墓。
挺小的墓地,碑也不大起眼,只刻了行小字:“Herneverland”。
父亲看到墓碑上韩羽微笑的照片后呜咽起来,哭着说真像。
我在旁边抽烟,我终于学会抽烟了。
父亲回美国后据说跟母亲又大吵一架,二天后二姐打电话来说又和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二姐很有些担忧。
“反正都和好了,你管呢。”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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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时候,这批实习生陆陆续续离开了医院。下旬,新的一批实习生又张着好奇的眼睛来了。科里也来了新分配过来的人,有一个据说是上一批实习生里的,本科生。
“那门路不小啊。”安尚非昨舌。外科门槛高是出了名的,收博士生有时还考虑考虑,别说本科生。
“这是新同事啊。”吕明德从外面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大家应该认识的吧?严郁森,从前小文带实习的。”
森穿著本院的工作服,挂着住院医师的名牌,站在门口对我笑。
“目标是末来的普通外科主任,严郁森。”森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来。
“那你是逼我说我的目标是未来的大外科主任罗?”我装出懊恼的样子,“文楠平。”
“以后多指教啦!”森握住我的手。
森的手,很温暖。我微微一笑。
靳景毅曾经叫我答应在他死后好好照顾森,我犹豫了很久才应允。
因为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但却有个唯一的优点。
那就是不轻易承诺,一承诺,就是永远。
这一次,该不会再有人伤心了吧。
“请多指教。”我对森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