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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大嫂骂到一个段落,常清刚想说话,却听甄氏道:“其它的也还罢了,你和那个姓萧的,却是什么一回事?”
常清刚才脸色惨白,这一下子又涨了个通红,呐呐地道:“我……我们……”
甄氏怒道:“什么‘你们’!阿清,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堂堂男儿,常家三公子,竟然学那无耻之徒,做出这样下贱之事来,你怎么有面目见你死去的爹娘,怎么有面目去见常家的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常清面白如纸,紧紧咬住了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嫂这样的话,比用刀子割他的心还让人无法忍受,这……这可让人怎么回答呢?
甄氏越说越怒,最后拍案而起,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家法,狠狠打了常清一顿,常清羞愧无地,只是哭,一个字也不敢回。
甄氏一边打,一边逼迫常清与萧悠一刀两断,永远不得再见,常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心中一点清明不灭,只是在想,永远不见悠哥?这……这怎么能够答应她?大嫂是自己从小最尊敬的人,她说的话,自己向来是肯听的,唯独这一次,要我舍却了悠哥,却是怎么能够舍得?不,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常清越是不肯回应,甄氏越是恼怒,边打边哭骂不止,下手越加重了,直打到常清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奶妈一直提心吊胆的,眼看着打得不祥了,连忙带人进来,止住了已经有点歇斯底里的甄氏,好言相劝,又着小厮忙把常清抬回房去,请了医生来看伤。
甄氏虽然下手打了常清,其实自己也是心痛的,又恨他不争气,枉费了自己一番心血,十数年教导,这时也扑在奶妈的怀里,哭得呕心沥血,自伤自怜,痛苦不已。
夜里,常清痛得时昏时醒,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挨这样的痛打,虽然甄氏力气不算大,却也打得他皮开肉绽,伤势不轻,然而心中的痛,却又远胜于肉体。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嫂气成这样呢,是被自己气的,都是自己不好……
可是,大嫂她,为什么非要自己离开悠哥呢?大嫂是自己最亲爱的人,悠哥也是啊!而且,在自己的心里,不知不觉之间,悠哥的地位,已经超过大嫂了……
猛然发觉了自己的心意,常清心中一凛,却又有一点甜蜜蜜的,嗯,是啊,悠哥,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最爱的人,宁可性命不要,也不能舍弃他的……
悠哥……悠哥……
我好想你……
常清趴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大片,身体痛得难耐,只好拼命想想自己和萧悠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好象这样就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嗯,那些快乐的日子啊……
常清这一次受了重责,伤得颇重,直过了七八天才能下地,甄氏嘴里不说,心中却也后悔打得重了,只是不肯表现出来,每日里只差奶妈过来看望,报告一下常清的状况。
这一日常清身子刚好了些,甄氏便差人来叫他去祠堂。
常清正端着一小碗燕窝汤,听了这话,吓得手一抖,细瓷的小碗脱手而出,“叮”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抬起头来,含泪望向奶妈,却见她也只是叹了口气,表示毫无办法。
到了祠堂,甄氏却并没有再责骂常清,只是罚他跪在地上抄一千遍法华经,常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拿起笔来,规规矩矩地开始抄写经文。甄氏坐在一旁,数着念珠,轻轻念佛。
然而常清写着写着,不知为什么,竟然又想起悠哥来,那含笑的眼睛,仿佛就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中,常清手中的笔,竟然又写出了几个“悠”字,说不得,又挨了大嫂的几下责打。
这一日抄经文直抄到太阳落山才罢,常清膝头跪得肿了,连站都站不起来,被下人背回了房中。
一连数日,常清都是一早起来到祠堂跪着抄经,日落方罢。他身体痛苦不堪,心意却丝毫没有改变,一边抄写经文,一边轻轻念诵,在每段佛经之后,都要在心中默祝:“请佛祖、菩萨保佑,让我和悠哥可以常相厮守,永远也不分开。”念得多了,心中信念愈发坚定,神色也从容起来,不急不恼,平心静气,认认真真地逐字抄写,竟全当是在练习书法了。
甄氏那里知道他心中的念头,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乖乖地抄经念经,心中大慰,心想:“还是得严加管教,清儿是我从小带大的,本性纯良,一时的蒙昧,终是可以修正过来的。”
两人各怀心事,气氛倒是渐渐缓和了。
42
这日,常清的哥哥常源正在自家花园中与小妾们饮酒玩耍,忽然下人通报有客来访。5A0C:)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咦?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访呢?常源正在兴头上,颇为不快,正欲推辞不见,却见那个下人挤了挤眼睛,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来人有重礼。
常源因为把持着扬州一带的盐业,官商勾结,颇有些一手遮天的气势,所以平时来送礼请托的人不在少数,而下人们也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晴,什么人可以通传,什么人不给通传,一打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这回这个下人定是得了外面的好处,所以才敢在常源正玩得高兴的时候前来通传,并示意他来人有重礼。
嗯,看在重礼的面子上,常源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摆脱了几个小妾的纠缠,踱着方步来到前厅。
一进门,只见一个年轻人大大方方地坐在客位上,正在喝茶,见常源进来了,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稳稳当当地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微微笑道:“见过常二先生。”
常源见他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态度不卑不亢,仪表落落大方,心下先存了几分好感,也微微回了一礼,两人一同坐下,常源一边接过下人送上的香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请问先生贵姓?来此有何贵干?”
那年轻人恭恭敬敬地道:“在下萧悠,此行特为求亲而来,还望二哥允准。”
常源刚喝了一口茶,闻听此言,“噗”地一声将茶全都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下人们急忙上来给他拍胸抚背,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萧先生,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萧悠奇道:“怎么是开玩笑,二哥,我可是非常认真的。”
常源连忙一伸手,止住他道:“停!先别叫得这么近便,谁是你二哥?我家又没有姐姐妹妹,你却是向谁求亲?”
萧悠微微一笑,正色道:“二哥不必生气,我来求亲,心正意诚,正是向令弟常清求亲,还望二哥允准我俩的亲事。”说完立起身来,深深施了一礼。
常源一口气憋在胸口,好不容易才喘了上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盯着萧悠,道:“敢情萧先生是来消遣常某来着!”
萧悠淡淡地道:“不敢,在下确实是为向令弟求亲而来,绝不敢有半点消遣二哥的意思。”
常源“啪”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怒道:“你刚才说‘令弟’?”
萧悠点了点头。
“‘令弟’的意思是男的,你难道不知道?”
萧悠微微一笑,道:“知道。”
“那你还来求亲!”
“没错,正是向令弟求亲,还望二哥能够答允。”
常源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悠,见他仍是不卑不亢地望着自己,一双明亮的凤眼,一眨不眨,态度诚恳,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常源望着萧悠,不知为什么,被他沉稳的气势所摄,一肚子怒火竟然发不出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坐了下来,冷冷地道:“不管你为什么而来,常家不欢迎你,这就请便吧!”伸手端起了茶来,下人立即长声叫道:“送客——”
萧悠却不急不忙地也坐了下来,笑道:“二哥不必性急,萧悠此来,特备有重礼,二哥不妨先看看再说。”轻轻向外一招手,几个早立在外面的随从快步走进厅来,其中二人手中托着描金的礼盘,上面分别放着两个大红泥金龙纹的礼单,送到常源面前,不待他说话,便轻轻放在了桌上,另四人抬着两个巨大的箱子,进门后放在厅中,听箱子落地的声音,分量不轻。
这六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随从,放下东西,一声不吭,迅速退了下去,只留下满头雾水的常源和一群家人面对着这些礼物发呆。
“二哥先请看看礼单。”萧悠面含微笑,不急不忙地道,一点儿也不把刚才受到的冷遇放在心上。
“你!”常源呼地站了起来,把脸一板,抬起手来,便想拍在桌上——这个萧悠,到底还有没有把他常二爷放在眼里啊?送礼还有强送的?
萧悠眼急手快,轻轻探过手来,伸出二指,托住了常源的手腕,微笑道:“二哥且别生气,请先看看礼单。”说着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礼单,放在常源手中,手上微一用力,常源身不由己,向后跌坐在椅中,心中一惊,暗道:“看不出来,这个斯文秀气的年轻人,竟然身具武功,而且看起来还颇为不弱呢。”
他心中惊疑不定,顺手打开礼单,勉强扫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细细看去,越看越是惊慌,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萧悠不慌不忙地品着茶,也不出声,静静地等他看完。
好半晌,常源才放下礼单,脸色铁青,哑着嗓子道:“尊驾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萧悠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二哥言重了,小弟别无所求,但求二哥能够允准萧某与令弟常清的婚事。”
此时常源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伸袖子擦了擦汗,又扫了几眼礼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厅中一时冷了场,众下人都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什么礼单让二老爷如此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