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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兴起,又来到泉口玩耍,泼水嬉戏,打打闹闹,快活得像两个小孩子。萧悠素来严谨,年纪稍长之后,便从来没有与人这样亲昵玩耍过,常清成年以后,也是头一次这样无忧无虑地游戏,两人的心中眼里,俱只有一个对方,其它的一切人和事,都暂时地不存在了,这小小的洞天福地,就是他们的快乐天堂。
自此两人前嫌尽释,在这洞中耽了好几天,每日里只是无拘无束地沉浸在快乐之中,萧悠亲自做了饭菜给常清吃,常清这才惊讶地发现萧悠居然有一手好厨艺,特别是他煮的桂花糯米粥,香甜可口,令人百吃不厌。
萧悠见他吃得香甜,心里也是喜不自胜,能亲手给自己心爱的人煮东西吃,看他吃得如此开怀,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
山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几天,萧悠才带常清由密道离开山洞,穿过一道暗门,回到山中别院。
常清数日来第一次见到明亮的阳光,眯起了眼睛,半天才适应过来,四下里一望,原来是在当日自己的卧室之中,那个暗门,便隐藏在书架之后,若不是自己刚从那里出来,可真是没有发觉这个暗门,看来当日自己误打误撞进了书房中的那个暗门,险些丧命,那样明显的机关,原来真是给外人设的陷阱哩。
想起当时的危险,他打了个寒噤,真是有点后怕。
萧悠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心中一寒,伸手揽住了常清,在他颊上亲了一吻,心道:多亏老天有眼,竟教清弟有惊无险,否则现在那里还能被我亲亲密密地抱在怀里?真是好险啊!
二人轻松愉快地下山回行香阁,一路之上,萧悠不时开解常清,要他不必羞惭,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两人挚爱之心,天日可鉴,完全不必避讳什么。
他说得多了,常清也渐渐习以为常,不再过于担心害怕,萧悠从旁小心地观察他的反应,也慢慢地放下心来,暗暗欢喜,心道:人都说假话说了一千遍,就变成真理了,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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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香阁之后,两人依旧住在三省斋中,也仍然是分居两院,只不过,每到晚间,两人谈天说地之后,往往并不分开各自就寝,而是共宿一室。
由于常清这里只有天生服侍,而萧悠从前由天生照顾,后来天生跟了常清,他也并没有再要人服侍,只有一个小僮日常过来收拾打扫,所以两人关系的这种秘密变化,并未被人知晓。不过萧悠行事谨慎,喜欢防患于未然,他心想,谣言迟早会产生的,与其让它从别人那里产生,破坏自己和清弟的名誉,还不如自己主动来散布这个谣言,也好使这种传言的损害降到最小,同时,如果运用得当,谣言也许并不是坏事……
想明白了这节,他悄悄招天生过来,暗授机宜,秘密嘱咐,天生点头称是,自去安排。
于是渐渐的,行香阁中关于萧悠和常清的传言多了起来,大家先是有点震惊,继而恍然大悟,再就是赞赏感叹了,在天生的多方努力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赞同起这件事来,对萧悠的尊敬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更多了一份亲切,觉得他也有了人情的温暖,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出类拔萃,令人不敢亲近了;对于常清,大家则更是喜爱,他既与萧悠成为秦晋之好,那么这个脾气如同春风一般的好好先生,不就可以一直留在行香阁了吗?
呵呵,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好事啊,大家欢喜赞叹,都是非常满意。
平先生是亲自从萧悠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自然是震动非常,不过出于对萧悠和常清的喜爱,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对于二人今后的名份问题,不免有点担心,他老于世故,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认可这件事,特别是常清的家人,碍于名誉,只怕会诸多刁难。4118DE寞很圆就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萧悠也是担心这件事,不过他已多方做了准备,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走到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便了,只是清弟我可是要定了的,谁也休想阻拦!
常清心地清明,却没有想到那么多,他与萧悠揭过了这最难的一层障碍,两情相悦,不再患得患失,倒是日日欢喜无忧,笑口常开,他性喜聚众谈论,此时受平先生教诲,又受萧悠约束,不再邀请外面的无聊闲散文人厮磨,却转而又关心起行香阁的伙计们,兴之所至,又开始教书解惑,诲人不倦了。
萧悠见他教书的兴致高昂,也是喜欢,认为他有些正事做,总比日日闲散的好,所以不但不反对,反而特地拨了一处院子给他做为书院,常清自己题写了匾额,就叫做“晓山书院”,连平先生也给题写了对联,对他的行事相当赞赏。
从此以后,行香阁中的伙计们,只要有空,都爱跑到晓山书院之中学习,一时这里书声朗朗,墨香飘飘,常清被大家众星捧月一般敬仰着,好不得意。
这一日,“常先生”随步出门游玩,回来后面有忧色,让萧悠好生不安,关心地询问他何事烦恼,常清便对他讲起了今日在城中遇到的事情。
原来他随步乱走,逛进了一条小巷,碰巧发现一个中年书生,多年苦读,未得功名,却累得身体病弱,加之家贫如洗,竟是异常窘迫,只是他向学之心,未尝稍改,每日里冷粥剩饭,安之若素。
常清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是投机,见了他的窘状,不由得生出同情之心来,想要送些钱物给他,又恐文人骨气重,必不肯轻易接受,如果不想个巧妙的名目,只怕反会惹他生气,到时连朋友都没的做了,所以好生烦恼。
萧悠听罢,淡淡一笑,心想这等小事也值得烦恼!眼珠一转,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建议他不妨以文会友,请那人前来书院论文,谈到意兴相投之时,留他多住几日,想法为他调治一下身子,再徐徐以真情感动于他,然后再赠送财物,就不会显得唐突了。
常清大喜,依言而为,果然不数日间,轻而易举地交到了一个文友,赢得了他的尊敬与友情,之后常清借萧悠之手为他觅到了一份西席的职位,从此不愁衣食,可以边教书边向学,有了稳定的生活。
那文士对常清感激涕零,从此引为知交。
常清办成了这样一件助人为乐之事,大是欣喜得意,从此暗暗留心,每当自己遇到或听别人说起落拓的文人境遇不佳之时,他便想方设法加以帮助,时日一长,他乐于助人之名不竞而走,数月之间,行香阁的常先生,竟博得了一个“小孟尝”的美名。
萧悠也没想到常清那好为人师、乐于助人的性情会给他带来如此声誉,不过他真心喜爱常清,自是为他欢喜。
只是,平先生有一次提起这件事,不无担心地说道:“悠儿,你想和清儿厮守一生,两情自是真挚无疑,只是按目前的世道人情来看,怕是会多有为难,如果清儿默默无闻,此事反而好办得多。”他言语含蓄,没有明着说如果常清成了名人,那么将来私情一旦公诸于众,势必会引来舆论大哗,造成极大的困扰。
萧悠无语,默默地思恃良久,才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我爱清弟,更敬重他的人品和才华,清弟禀性纯直,存心中正,好与人为善,正是古道热肠之人,受他恩惠的人自是有福,连我看了,也是感动。”顿了一顿,才又叹道:“我当然希望能够与他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只是如果为了一己之私欲,埋没了清弟的才华,阻扼了他助人的乐趣,那我还怎么配得上他呢?还有什么面目接受他的情意呢”
平先生听了,点头称许,感慨不已,从此对于萧悠,更多了一份敬重。
光阴荏冉,转过年来,又是春暖花开之时。这日常清闲来无事,正在自己书房中练字,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常清家中有人来访。
常清闻言一怔,心道:会是谁呢?
这几个月来,他听从萧悠的建议,每月寄一封家书报个平安,只是家中从无片言只字的回应,他先还极为不安,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再则与萧悠两情正浓,身外之事看得极淡,又从心底里惧怕家人会反对这件事,所以家人没信来,他反而更放心一点,便假装他们不反对了。
此时忽然听说家人来到,不由得慌了手脚,便跑去想找萧悠商议,谁知他和天生找了一圈,却被告知萧悠出门办事去了。
常清无奈,只好亲自到前厅去见来人,一进门,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友甄湃。
“咦?”常清刚惊咦了一声,还未说话,甄湃早大叫一声,扑了上来,便想抓住常清。
天生紧跟在常清身后,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伸手一叼,捉住了甄湃的手腕,向后一扭,甄湃大叫一声,被扭得背转过去伏下了身子,牢牢地被制住了。
“啊!”常清惊叫一声,连忙道:“天生,快快住手,他是甄湃,我的好朋友,你不可无无礼!”
天生闻言,这才放开甄湃,站到一旁,却仍虎视眈眈地盯着甄湃,防他再扑上来抓常清。
甄湃痛得呲牙裂嘴,甩着手瞪了天生一眼,怒气冲冲地向常清道:“他是谁?怎么这样无礼?”他是个急性子,不待常清回答,便又道:“阿清,你怎么这么久也不回家,大姐都要急死了,你二哥直说要抓了你回去,打断你的腿呢,多亏我劝住了。只是大姐不肯让我来找你,所以这么久了才来,阿清,你想不想我?你这个家伙,一走就是大半年,连个信也不给我写,真不是好兄弟!”炒豆一般说了这一大通话,过来用力一推常清的肩膀,好生埋怨。
常清听说大嫂生气、二哥暴怒,心中一凛,支支唔唔地道:“我么,嗯,我在这里很好,每月都有家信写回去啊,咦,他们没有给你看么?”定了定神,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