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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会说服他的,平先生为人旷达,绝非食古不化之辈,他仍然会当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的。”
常清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想了半天,又道:“那别的人……”
萧悠打断了他,非常沉着地道:“我堂里的手下只会如同尊敬我一般地尊重于你,行香阁中的人只会加倍地喜爱你,至于其它的世俗人等,明白事理的自会羡慕不已,不明白事理的,却又管他作甚?”
常清目瞪口呆,半晌答不上话来,心想怎么事情一到了自己这里,就步步荆棘,一到了萧悠手里,却变得如此轻而易举了呢?
见他惊疑不定的样子,萧悠微微一笑,轻轻抚去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柔声道:“清弟不必担心,关于你的一切事情,我都会认真打点妥当,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我只问你,心中可曾有我?可愿意与我共度一生么?”
常清脸上飞红,垂下了头去,默默无语,心中思潮起伏。
心中有没有他?
当然有,早就有了,早在自己发现以前,萧悠的身影,已经牢牢地印在了自己的心房之中,历久弥深,再也消除不去。
愿不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当然愿意,想想两人可以天长地久,相依相伴,晨昏共度,吟诗论句,指点江山,是何等的快意!C38D7B小:)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然而……
理想与现实,毕竟是有距离的啊,而且,还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哩!
天理伦常,人言可畏,两人纵有千种柔情、万般恩爱,却又怎能视天下悠悠众生于不顾?生于世间,怎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不理人间是非?
难道真的与他永遁于化外,不理尘世么?否则,将如何面对这可以预见到的重重困扰?
常清思前想后,左右为难,心中一酸,眼圈儿又红了。
34
萧悠轻轻揽住常清,柔声安慰,教他放心,说自己一定会处理好一切事情,而且也绝不会勉强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劝慰良久,才使常清放松下来,止住了眼泪,天色已晚,两人一起用了晚餐,又说了一阵子话,常清这一日大喜大忧,精神支持不住,早早休息了。
然而常清虽然睡在了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心中思绪万千,忽喜忽愁,既舍不得与萧悠分开,却也不敢接受他的深情。
那样火一般热烈的深情,浓酒一般醉人,使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日间的热吻,浑身一阵燥热,红晕上脸,忙掀起被子蒙住头,闷了半晌,直到呼吸困难了,才又露出头来,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却是毫无睡意。
唉!
为什么会这样呢?
常清叹了一口气,闷闷地想,人为什么会有情呢?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岂不是好?一旦涉及了情爱,便有这许多烦恼!
正郁闷间,忽听有人在门上轻轻地叩了两下,他一惊,忙问:“谁?”
却听萧悠的声音道:“清弟,是我。”
常清又是一惊,不知他深夜来此,会有什么事情,会不会像白天一样……他的脸热得发烫,心头乱跳,忙道:“悠哥,我……我睡下了……”
萧悠柔和的声音道:“今日还早,清弟才吃过了饭,心情又不好,别积住了食,还是起来坐一坐的好。”
常清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床上坐了起来,却不想去开门,每日这个时候,两人常是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好不轻松愉快,然而今天……
他不开门,萧悠却也不走,也不催他,只静静地站在门外。
常清心潮起伏,与萧悠自从见面以来的种种情景闪电一般从脑中掠过,他那挺拔的身影,俊雅的面貌,清亮的声音,彬彬有礼的举止……此时回想起来,竟是如此温雅动人,而他对自己的包容和爱护,又是那样无微不至,如春风化雨,丝毫没有勉强……
常清默默回想,心道:悠哥真是一个好人,他对我,亦师亦友,亦如兄弟,他教我认识到劳动的可贵,教我习武强身,教我潜心向学,教我不骄不躁,教我务实进取,教我……
细想起来,自己这半年来的巨大变化,竟都是在萧悠的影响下做到的,如果没有他,自己仍然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纨绔子弟罢了,耽于逸乐,怎能有今日的明理与学识?
况且与悠哥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什么也不做,都会觉得心旷神怡,非常舒服,那种无法言喻的默契感觉,真的是……
唉——
常清叹了口长气,却听萧悠问道:“清弟还是不开心么?”
常清一怔,猛地想起萧悠还一直站在门外,此时冰天雪地的,走廊之中寒风刺骨,他竟不言不语地在那里站了这许久……
“悠哥!”常清心中一阵感动,再也顾不得什么,掀开被子,光着脚跳下床来,三脚两步冲到门边,飞快地打开了门。
一阵冷风吹进门来,常清打了个哆嗦,萧悠已闪身进来,飞快地回身关好门,转过头来,见到常清只着小衣,竟光着脚站在地上,惊道:“清弟!”连忙一把将他抱起,直抱到床上,又帮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埋怨道:“急什么,连鞋子也不穿上,这样冷的天,仔细着了凉。”
常清见他脸色微白,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一片冰凉,知他在外面冻得久了,虽然内功精湛,也是很难奈的,他却一点不顾自己的身体,一心只关心着自己,一时热血上涌,情难自已,猛地爬了起来,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萧悠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笑道:“傻孩子,又哭什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千万不要为难自己,若你想跟我在一起,我们相亲相爱的日子长着呢,我只愿见你一直快快乐乐的样子;若是你不想勉强自己,那么只需一句话,我再也不来缠你的。”
常清越发感动,哽咽难言,紧紧抱住了他,好温暖的怀抱、感觉好幸福啊……
半晌,在萧悠的轻轻抚慰下,他才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来,轻声道:“悠哥,我……我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说到后来,声如蚊呐,若不是萧悠多年习武,耳音灵敏,几乎都听不到了。
萧悠大喜,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瞬时间心花怒放,便如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紧紧地抱住他,再也舍不得放手。
良久,萧悠才稍稍抑制了心中的激动,低下头来,温柔地望着常清的眼睛,轻声问道:“清弟,你可是真心真意,想与我共度一生,没有丝毫的勉强么?”
常清微一迟疑,眼中浮上了泪花,咬住了嘴唇,却半晌无言。
萧悠心中一凉,疑惑地问道:“清弟,你……难道又不愿意了?”
常清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却缓缓地流了下来,哽咽地道:“不是,悠哥,我愿意,我愿意,没有勉强,只是,我……我很怕……”
萧悠心中复又一热,忙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呢,什么都别怕,都会解决的,你家里头、你未婚妻那里、平先生那里,我都会打点好的,放心好了。”
常清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不关他们的事……”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萧悠摸不着头脑,细细观察,却怎么也猜不透常清的心思,只得问道:“清弟,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伤心害怕,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常清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萧悠柔声安慰,好言劝解,又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亲吻,诱他说出心事,好半晌,常清才断断续续地道出了伤心的原委。
这件事却说来奇怪,他害怕的,不是人、不是物,却是这不可捉摸的命运。
原来他幼失怙恃,五岁丧母,七岁丧父,十岁的时候,最疼爱他的奶娘因病去世,十一岁时最亲近的表姐去世,十二岁时他从小养大的一条狗阿皮老死了,从小服侍他的一个非常亲厚的丫头小萍也无缘无故地跳井死了,再一年,他养的一只鹦鹉碧羽也死了。
常清生来是喜聚不喜散的性子,又一向孤独而敏感,小小年纪,接连遭遇这样的打击,痛苦不堪,越发感叹世事无常,衢越是喜爱的事物,越是不能久长,让人徒留悲伤无奈,从此渐渐冷了心态,把一腔的热情,尽都埋藏起来,不敢轻易去爱人或爱物,生怕再受伤害。
其实,他不敢去爱,只不过是不想失去而已,在他的心里,有一个颇为幼稚的想法:只要我不太喜欢他们,老天爷便不会眼红,就不会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了。
萧悠好不容易探明了原委,险些笑了出来,又是一阵感慨,心想清弟太过天真,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其实世事无常,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算你并不喜欢他们,他们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啊,只不过爱之愈深,便恋之愈切,舍不得分离,一旦失去了,定会加倍伤心难过罢了。
他心念一转,又感动于常清的深情重义,心想如能得他爱恋,必是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的,想到此处,愈发觉得常清的可爱,俯下了头去,轻轻亲吻他的面颊,一点一点,移到了他的唇边,却不深吻,只是在一边轻轻磨擦。
常清先是被动地接受着,慢慢地感觉他不肯再进一步,倒有点不满起来,想念那种奇妙的亲吻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主动轻轻亲吻了萧悠的嘴唇,两人几次试探,渐吻渐深,紧紧拥抱在一起,俱是心醉神迷。
萧悠见常清为自己情迷意乱,不能自拔,心下暗喜,只是他素来持重,不肯草率行事,知道常清天真未
凿,不谙情事,所以两人的亲密到此为止,只是相拥而眠,没有更进一步,想等合适的机会再共渡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再则,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想法为常清解开心中的这道枷锁,让他敢于去爱,敢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