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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听他如此说,便又咬牙坚持了一下,终于挺不下去,只好放弃,垂头丧气地道:“不行了,我浑身都要脱力了。”
“像你这样,怎么练得了武?还想像萧哥一样舞剑哩,只怕舞出来也像是病猫抽筋!”天生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唠叨两句。
“天生!”萧悠沉声喝道:“不得无礼!”
天生一缩脖子,连忙闭紧嘴巴。
常清却顾不上生气,适才扎了这一小会儿的马步,只累得浑身酸痛,出了一身大汗,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面色羞惭。
“别急,你从来没练过武,第一次能支持这么长时候也算是不易了,慢慢来,循序渐进,每天坚持练一会儿,逐渐加长时间好了。”萧悠见他泄气的样子,暗暗好笑,嘴上好言安慰了他几句,又怕他出汗受了风寒,便带他回房去了。
常清刚才力气消耗太大,腿上肌肉酸痛,居然险些连路都走不利索,上台阶时,还是在萧悠的扶携之下才能迈上石阶去,窘得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早饭后萧悠自回行香阁办事,常清坐在房中,却还在想着练武的事,又是羞愧,又是不服,暼眼间看到天生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是面子上挂不住,便发作道:“天生,你这个混帐的奴才!看你家公子出丑你很得意么?”
“不敢不敢!”天生急忙撇清,把偷笑都收拾回肚子里去,知道这位公子面子薄,受不得人家嘲笑。
“什么不敢,我看你就敢得很!”常清恨恨地道,在天生面前这样出丑,实在是太也难堪。
“公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罢,天生再也不敢了。”天生做小伏低,一脸献媚状,看得常清扑哧一笑,道:“好一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好吧,我便罚你扎马步一柱香!哼,你刚才不是说第一次怎么也得撑半柱香的时间吗?你既然也跟萧哥练过武功,那自是有根基的了,所以先扎个一柱香时间来我看看,瞧你是嘴硬呢还是腿硬!”
天生却欣然应命,跑去找了几枝线香来,点燃一枝,笑道:“公子爷您瞧好了。”在院中活动了一下身体,稳稳当当扎好马步,一动也不动了,姿势端正,中规中矩,倒叫常清挑出不一点毛病来。
“咦,天生,看不出你还挺不简单的嘛。”常清赞了一声,绕着他转了一个圈子。
天生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常清对着他左右看看,又看看线香,那香头一点星红,燃得极缓,一柱香的时间,可也不短哩,于是他搬把椅子坐在天生面前,打定主意要看他究竟撑不撑得到这一柱香的时间。
好不容易等那柱香燃到尽头,天生居然连汗都没出地坚持下来了,一脸得意,恭恭敬敬地向常清道:“公子,你看天生还有点儿用处吧?”
常清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终于恨恨地一甩手,进屋去了,气鼓鼓地自已看书写字,一整天没给天生好脸色。
天生却也不生气,安之若素,端茶送水,殷勤侍候。
12
傍晚的时候,常清正在书房中生气,有人轻轻叩门,常清以为又是天生来了,怒道:“滚!别来打扰我!”
“怎么了?”一个清雅的声音在门外问道。
“啊!萧哥!”常清一惊,连忙起身开门,萧悠面带微笑,走进门来,见他面色不豫,笑问:“怎么生气了?是天生又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是。”常清心下着恼,眼框一红,险些落下泪来,道:“我真没用,连个马步都扎不了,比天生还不如!”。
原来今天一整天,他总惦记着练武的事,心想这扎马步如此简单的事,连天生都能够做到,怎么我就不行呢?试了又试,却总是坚持不了片刻,到后来双腿酸痛,几乎不能行走,看着天生想笑又不敢笑的怪模样,不由得恼羞成怒。
他素来聪明伶俐,学东西极快,不论学作诗填词,还是弹琴吹箫,总是一点便通,进步神速,如今学武还没入门,便先被难住了,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遭受这样的挫折,真是一腔闷气,无处发泄,见萧悠问起,险些便要哭了出来,总算顾着面子,拼命忍住了,却恼得呼哧呼哧喘粗气,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萧悠不禁莞尔,道:“这有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人的能力是不同的,你怎么能跟天生比?他身体强壮,练武时间已经有快三年了,扎马步比你强些儿是自然的,不过他可不会诗词歌赋,你若想整他,只需满口之乎者也、子曰诗云,保管他听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天生在门外一探头,笑嘻嘻地道:“是啊,公子,您若是这样跟天生说话,天生保证头晕脑涨、马上昏倒!”
常清被他们说得破啼为笑,又高兴起来,心想:对啊,我可真是糊涂了,怎么这样想不开!
萧悠见他转怒为喜,也是一笑,检视了他额头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无需再上药,于是两人便一同吃饭,饭后仍旧在书房闲谈。
说起马步的事,萧悠吩咐天生取来一束线香,拿起一支,道:“你初学,不必硬撑,欲速则不达,咱们先把每次的时间缩短些。”比了一比,将线香截断,只取十分之一,道:“这第一次,便先练一柱香的十分之一时间,你看可好?”
常清一想,一柱香的十分之一时间,那是短得很了,应该可以坚持,于是便点头同意。
萧悠又拿起剩余的香来,一支一支截短,每一支又比前一支长了约有十分之一,一共裁了六十支,道:“咱们先以一个月为期,每日练功两次,每次这样一截香的时间,循序渐进,应该容易一些了。”
常清笑逐颜开,也觉得非常满意,道:“好啊,这才叫水滴石穿,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每次只长这么一点点,一定可以坚持的。”觉得萧悠这个主意实在高明,不由得笑出声来。
天生在一旁看着,见最长的一支也还不到半柱香,不由得撇了撇嘴,却没敢出声。
接着二人又聊起剑道的起源,萧悠给常清请解历代文人爱剑的故事,自汉唐以来,不仅武人练剑,文人也以佩剑、舞剑为荣。唐朝诗人李白、杜甫青年时皆学过剑术。将军斐旻的剑术、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更被誉为唐代的三绝。有人赞美斐旻的剑是“剑舞若游龙,随风萦且回”,难怪画家吴道子曾经请求斐旻舞剑,以激发他作画的豪情。
说起学剑,萧悠道:“剑术看起来似乎浅显而容易,但是其中的道理却深邃而精妙,有门户的开合,阴阳的变化。用剑进行搏击时,精神要充足,外表要沉稳,看上去安祥平和,像一个文静的少女,一经交手,才知道凶狠如同恶虎,这便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了。而且习武之人,内力犹为重要,招式为表,内劲为里,表里相合,方为上品,否则,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常清似懂非懂,好生佩服,当下又缠着萧悠教他内功,萧悠的内功源自道家一派,与儒学倒是颇有互通之处,所以讲解起来常清容易接受,只是口决听得明白,做起来却像扎马步似的,需要坚持才行。
一想到将来自己也可以身佩宝剑,潇洒招摇,常清不免兴奋得两眼放光,心痒难搔。
萧悠笑道:“其实文人佩剑也不是奇事,虽然从汉代起,朝野间已经形成重文轻武的风气,但是,当时的读书人却并非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大家都以能文善武而自豪,许多文人墨客都与剑术结下了不解之缘。司马迁的祖上在赵地就是以传授剑术而驰名;东方朔15岁就学习击剑;司马相如年轻时不仅喜欢读书,而且喜欢击剑。汉武帝时,渤海郡博学多文的儒士隽不疑,应邀去见一个大官,看门人要他解下佩剑,隽不疑十分坚决地回答道,剑是君子用以自卫的武备,不能解。陈寿也曾写到,他在‘安平之世而刀剑不离于身’,可见文人习武,早有先例。学习剑术,不仅可以强身,而且可以培养君子昂扬的气度。”
常清点头称是,心想等我学会了剑术,佩上宝剑,骑上高头大马,回去见二哥,一定可以惊得他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哼,想想二哥长年唠叨他文弱无用,现在终于可以出这一口气了,不由得斗志昂扬,好生快活。
常清拿出自己白天写的一篇字来,笑道:“长日无事,我倒写了几篇字,因见这里幽雅,想起刘禹锡的《陋室铭》来,故写了这篇,请萧兄指正。”
萧悠接了过来,朗声声吟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念罢笑道:“好,写得很好,而且贴切,真是跟咱们这山间陋居相得益彰了。”
两人相视而笑,话题又转到历代隐士上来,从传说中的商周隐士直说到晋代的陶渊明,这位隐士诗人名垂千古,历来是文人墨客称诵的对象。
萧悠笑道:“说起五柳先生,与我还颇有渊源呢。”
常清大奇,忙问端详。
萧悠道:“我姓萧名悠,这个‘悠’字,便是从陶潜先生的诗中所出。”
“哦?却是那一首诗呢?”
“你且猜上一猜,陶诗中有悠字而且著名的可也不多。”萧悠微笑道。
“嗯……”常清眼珠一转,心道:嘿嘿,想考我一考么?这却是我的拿手好戏了。思索片刻,笑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萧悠抚掌而笑,道:“贤弟果然聪敏,正是这句。”
“哈哈,令尊好眼力,竟能未卜先知萧兄日后行事优雅,故尔取了这么个好名字。”
“呵呵,这你可猜错了,我的名字,却不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