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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此赛钟馗便有了正式的名字,叫做萧天生,外号赛钟馗。
嘿嘿,赛钟馗萧天生,真是很响亮的名号嘛,赛钟馗(呃,以后该叫他天生了)对这个新名字非常满意,一整天都笑呵呵的,到晚上萧悠来了,就讲给他听,萧悠一笑,也不在意,只嘱咐他好生侍候常清,说此人天生有福,必会荫庇于他的,天生连连点头答应。
10
萧悠进来的时候,常清正躺在床上生气。
原来,今天快中午的时候,常清才醒过来,吃过了丰盛的午餐,给天生起了名字,说笑了一会儿,天生却又端来一碗药让他吃。
常清身子虽然不算强壮,却也很少生病,尤其不爱吃药,见了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苦药汁,当即皱起了眉头,坚决不肯喝。
天生好言相劝,说道这是萧先生特意叮嘱要他喝的,怕昨夜受了风寒,生起病来。
常清觉得好象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推托再三,就是不肯喝,天生也真耐得住性子,居然并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火,而是死皮赖活,劝之再三。
最后常清不胜其烦,干脆找个借口把天生支出去,然后端起药碗,从窗子里向外一倒,全都倾入了窗外的菜圃之中,然后将空碗放在桌上。
天生回来一看,还当他已经把药喝了,这才不再唠叨。
常清骗过了天生,暗自得意,然而到了下午,却真的发起烧来,浑身不得劲。天生自然是焦急万分,忙服待他睡下,想去通知萧悠,又怕这里没人照看,急得直搓手,左右为难,又想起萧悠说过今晚会来,只好伴在常清身边,继续等下去。
常清闲躺着无聊,想要起身,天生却又不让,无论常清要求也好、命令也罢,甚至哀求,他都不为所动,只是好言安慰,寸步不离,要常清务必卧床静养,一切等萧先生来了再做定夺。
常清被迫躺在床上,好生懊恼,心想我那里是收了个仆人,简直是找了个爹!
一见面,常清忍不住向萧悠诉了几句苦,埋怨天生管得太多。萧悠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反正有天生管着,常清的病情没有加重,才是最要紧的。
当下萧悠给常清又诊了脉,确定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于是开了个方子,交待随从回行香阁去配药,煎好了再送来,又回头检视常清身上的外伤。萧悠的伤药都是极品,常清的伤又都很轻,大部分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额头上的两个大包刚刚消下肿去,还是乌青一片,显得非常滑稽。
萧悠再用水调开了药,细心地给他敷上,常清一边呼痛,一边忍不住埋怨萧悠,干嘛上山找人也不打个灯笼,黑灯瞎火的,让他以为是鬼,吓成那个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没面子。
萧悠微微一笑,道:“我不用灯火,也可以知道你在那里。”
“咦,怎么会?”常清惊讶地道,又想起萧悠找到他时,行走无声,飘乎不定,简直不像是人嘛,难怪他会以为是鬼怪出现呢,又道:“难不成你会法术?”心中浮现出萧悠身穿道士袍,挥舞着桃木剑做法的怪样子,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法术倒是不会,不过我从小习武,轻功倒是会一点的。”萧悠给他上完了药,用湿布巾轻轻地擦拭干净他脸上多余的药汁,微微一笑,道:“好了,再过两天就可以退去青淤了,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常清只觉额头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知道他给用的是上好的药,心下感激,笑道:“谢谢你了,不过你还没有说,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萧悠道:“习武之人,眼力、耳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自然比常人要灵敏得多,我从十二岁起,每日习武不辍,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所以在黑暗之中,也可以很准确地找到你的位置。”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要达到这种水平极为不易。在天狼社中,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入门考试,其后又经常有明师指点、分级考核,每年更有一些严酷的杀手训练,那可当真是“地狱式”的训练,对堂主、副堂主的要求,更是苛刻,也唯其如此,天狼社才能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成长为江湖中极有声望与实力的一大帮派。
“凭什么确定呢?”
“人的呼吸声、轻微的移动声、风声的变化等等,还有直觉。”
常清听得入神,好奇不已,心想连那么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心下九成倒是不信,不过昨晚萧悠确实非常准确地找到了他,事实胜于雄辩,真是不信也不行啊。
“嗯,你的轻功真好,都走到我跟前了,还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吓了我一大跳,还当是鬼呢!”
“呵呵,对不起,真的不应该吓你,是我的不对。”萧悠笑了起来,想到了常清被吓得爬上树去的情景,当时他手脚并用,紧紧扒住树枝,看起来活像一只小熊吊在树上,拼命地打着哆嗦,真是太好玩了。
“哈哈,是我自己胆小没有用,可不能怪你。”常清也自嘲地笑了起来,本来他确实是有一点点责怪萧悠的,但见他肯主动歉,也就释然了,忽然想起刚才萧悠的话,又问:“哦,十二习武,练了十年,那你今年二十二岁了?”
“是啊,你呢?”
“比你小两岁。”
“哦,成亲了吗?”
“没有。”
“为什么?”萧悠觉得有一点奇怪,像常清这样的富家子弟,一般十七八岁就在家里的安排下成亲了,到了二十岁,说不定已经有了小孩,并且讨了几房侍妾了呢。
“嗯,我不喜欢……啊,还是别说这个了,萧悠,你再说说你练武的事吧!”显然常清对这个话题并不喜欢,急忙岔了开去。
“好。”萧悠见他不悦,也不再问,心想这是人家的私事,自是不必细问,于是大致说了说自己练武的事。
常清对武功一窍不通,却极是好奇,刨根究底,问之再三,听萧悠讲述练武的酸甜苦辣,津津有味,觉得好生有趣,可惜自己年纪大了,错过了学武的好时机,否则的话,从小练起,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一个武林高手,可以横行江湖了呢!
萧悠听了他的感概,笑道:“练武是非常苦的,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摸爬滚打、锻骨炼筋,整个人不知要脱几层皮呢!要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必须狠下苦功才行,其中的艰难,绝不是光想一想就能行的。”
“那你还不是练成了?”常清觉得很不服气,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萧悠机遇好,遇上了明师,所以武功这样高强,如果自己当初也遇上了,岂不是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萧悠一笑,也不与他争辩,心想,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即便真的学武,只怕也就学成个花拳绣腿的水平罢了。只是这话说出来伤人,不符合萧悠的性格,所以他但笑不语,只是由着常清大发议论,兴高采烈地想象自己行侠江湖的英姿——想象总是最快的,而且不用费力气。
看着常清眉飞色舞的样子,倒让萧悠又想起萧同来,于是看待常清的眼光中,不免带上了一点宠溺的神色,任他怎么胡说,也不生气,非常好脾气地顺着他一些儿。
萧悠是家里的长子,从四、五岁开始便在家中照顾年幼的弟妹,后来在萧同身边,又是专心致志地照顾他的一切,事无巨细,一手包办,数年下来,已经养成了照顾别人的习惯。后来萧同长大了,又有了身边人,二人便分开了,不过这种习惯已经形成多年,却是不易消除的,此时因缘际会,常清这么个随和又马虎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倒让他这个当哥哥的习惯又有了着落之处,不知不觉中,又把常清当成小弟弟来看待了。
恰好常清也是在家中让人照顾惯了的,有人在身边照拂,反而使他觉得安全舒适,所以两人一施一受,均是出于自然,榫头接得正好,丝毫也没有勉强的感觉,接触才没多久,却有了非常默契的感觉,好象已经认识很久了一般。
好不容易等常清那海阔天空的胡扯告一段落,萧悠道:“饿了吧?晚饭我带来了,一起吃可好?”
常清一听是从行香阁带来的饭菜,那定是极好的了,精神一振,笑道:“好啊!”
于是两人一同用餐,天生在一旁侍候。
席间常清兴高采烈,边吃边说,滔滔不绝(因为好不容易等来了个可以说话的人,天生学识不够,不能做为交谈的对象,只会听,而且还不太肯听他的话,让他憋了一天没有好好说话了),萧悠却只默默微笑,非常文雅地专心用餐,一边还不忘给常清挟些菜。
“哎,你听到了没有嘛?”常清自言自语了半天,见萧悠毫无反应,不由得有些不满。
“食不言,寝不语。”萧悠抬眼看着他,淡淡地道。
“……”常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生性散漫,又喜闲聊,所以常常不注意,这时被人一提醒,立即省悟,又羞又愧,不再言语,也默默不语地赶紧吃饭,只是心中羞急,咽得快了,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天生忙给他捶背,萧悠微笑道:“别急,等一会儿吃完了,我陪你谈谈李白的诗,好不好?”
常清大喜,连忙点头,剩下的时间两人非常愉快地用完了餐,转移到书房里去,从李白开始,对唐朝诗人逐个点评了一番。
萧悠学识广博,见解精到,常清与他相谈,越说越是投机,越听越是敬服,而萧悠听常清谈笑风生,文辞清雅,思想活泼,也是非常喜欢,两人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不觉,直谈到二更已过,天生在一边早已经点头如捣蒜,哈拉子都流了老长,常清偶然转头看见了,笑得前仰后合。
天生惊醒了,忙道:“天亮了?我去烧饭。”说罢就想出门。
常清越发笑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