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曰:“此人诉君耳!”元则泣曰:“父母年老,惟恃元则一身,幸见恩贷。”良久,曰:“念君厚恩相载,今舍去,君当趋归,三年无出门,此后可延十年耳。”即下船去。元则归家中。岁余,其父使至田中收稻,即固辞之。父怒曰:“田家当自力,乃欲偷安甘寝,妄为妖辞耶?”将杖之。元则不得已,乃出门,即见前鬼,髡头裸体,背尽疮烂,前持曰:“吾为君至此,又不能自保惜,今既相逢,不能相置。”元则曰:“舍我辞二亲。”鬼许。具以白父。言讫,奄然遂绝。其父方痛恨之,月余亦卒。(《广异记》)
此外,从鬼最后说的话来看,由于他最初徇私放过罗元则,在冥界受到了处罚,因而“髡头裸体,背尽疮烂”。这只鬼最后虽然仍取了罗元则的性命,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并非所有的鬼都似这只鬼这样老实。
唐玄宗在位时,洛阳令杨瑒外出,仪仗威武,过城外,众人皆避,只有大槐树下一卜算者神色自若。杨的属下大声呵斥,卜算者仍一动不动。杨为官清正,不是暴戾之辈,只是奇怪于此人的举动,于是将其带回衙门。随后,有了如下对话:
杨瑒好奇道:“您为什么不躲避一下?即使不谈冲撞我,基于起码的礼貌,也该动一动吧?”
卜算者不屑地说:“您只不过是两日县令,安敢如此讲排场?”
杨瑒迷惘道:“何出此言?”
卜算者神秘地说:“两天后,阁下当死!”
杨瑒惊愕道:“您既然知道我的命运,也一定能破解,怎样才可避免此劫?”
卜算者得意地说:“你应根据自己日后的见闻相机而动,但最后能否脱险,我也没完全的把握。”
卜算者建议杨将他带到东院。
在那里,卜算者叫杨瑒光脚散发,立在墙下,自己写了几条道符,开始作法。随后,他告诉杨瑒,晚上不要回平时住的正房,最好潜藏在东院。
到了午夜,卜算者对杨说:“鬼使一会儿会来摄你,不过我已画道符,今晚应该没事,但以后他们还会来。想要逃过此劫你需按我说的做。你明天身着便衣,用三十张黄纸作冥钱,再多带些酒食,从定罪门出城,到郊外桑林去,那儿有间小屋,你需等待一个身穿黑衣、露右臂者,那便是鬼使。假如你能留他吃饭,就有逃脱此劫的可能。吃饭时,你问他需要什么,并多道感谢之词。我的办法就是这些了。”
杨瑒很高兴,按卜算者说的去做了。
他带了两个仆人在洛阳定罪门外的桑林中焦急地等待,直至日头将下山仍没发现有黑衣人过来,于是心中不安起来。
暮色在桑林中升起,杨瑒心如火焚:黑衣人到底还会不会来?
正在他焦虑时,仆人禀报,确有一黑衣人现身桑林,朝这边走来。杨瑒大喜,叫仆人把黑衣人迎入小屋,设宴款待。
黑衣鬼使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曾怀疑你藏在东院,但东院有道符监护,我不敢冒犯。现在,幽冥地府还是要断你阳寿,你说这事怎么办?”
杨瑒一再拜求,烧纸为钱,赠与鬼使。
鬼使笑道:“如此说来,也不是没有办法。明天,我还会跟同事来摄你,你在这里设宴,招待大家一顿,后面的事就不用管了。”
第二天,杨瑒依旧在桑林中设宴,满是山珍海味。天黑后,那鬼使又带来了几十个同事。夜宴过半,鬼使对杨瑒说:“杨长官勿虑,您的事,我们定会放在心上!”
诸鬼使一阵商量,最后出了这样一个计策:“您知道您家对面的邻居是谁吧?”
杨瑒说:“一个叫杨锡的人。”
鬼使的原话是:“君对坊杨锡,亦有才干,今揩‘王’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声动,宜于锡门相候。若闻哭声,君则免矣。”也就是说,鬼使准备改一下生死簿,把杨瑒“瑒”字左边的“王”字旁,改成“金”字旁……
杨瑒说:“杨瑒改杨锡?”
鬼使道:“莫说出来啊!您只管明晨五更天在杨锡门前等候,假如听到他家传出哭声,您就平安无事了。”
后来的事如鬼使所言,一切按部就班地发生着。当杨瑒听到杨锡家传出哭声后,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看来,幽冥地府也有接受贿赂之说,得到当事人的好处后,鬼使便暗动手脚,把生死簿上的名字悄悄改动,偏旁部首一换,死亡便降临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样的办法倒是闻所未闻,只是那杨锡太可怜,糊里糊涂地成了替死鬼。
杨瑒通过贿赂鬼使逃过一劫。
不过,在史上,杨瑒是一位以清正刚直著称的盛唐名臣。
此人原籍陕西华阴,在武则天之后的中宗、睿宗和玄宗时代为官,不畏权贵,敢于直言,以提倡古礼著称,受到玄宗的赏识,其仕途线路为:陕西麟游县令、河南洛阳县令、侍御史、御史中丞、户部侍郎、华州刺史、国子祭酒、散骑常侍,六十八岁而终。
关于鬼使索要钱财的事还有一例记载。
主人公是长安武功人郜澄,赴洛阳参加考试途中,在槐树下遇一老妇人,老妇人为他看过手相后,称其十日内必死,欲躲过此劫,需多做善事,比如向监狱里的犯人施舍酒食,这样也许有可能逃过劫难。
郜澄在附近的县城买了些酒食,去狱中进行施舍,随后返回树下,老妇人又令其迅速回家隐居,不要去参加考试了。为了安全起见,郜澄返回武功县。到家后,郜澄认为没什么灾病,就放松了警惕,再次出门闲逛。
刚一出门,就看到很多人拜倒路边,他们自称是附近神山县的百姓,得知郜澄被任命为该县县令,所以前来迎候。郜澄很奇怪,自己并没到洛阳参加考试,如何被授予官职?而神山县又在哪里?
迟疑间,有人骑马来接,并带来绿色官服,请郜澄穿上,后者穿上官服,乘马随之而去。走了十里后,又有人迎拜郜澄,说自己是慈州博士,告诉郜澄从神山县令升为慈州长史了,随后把自己的马让给郜澄,而自己骑驴。又走了二十里后,终于出现转折点,一个自称慈州博士的人狠狠夺了郜澄的马,微笑地看着他。
郜澄一脸迷茫。
自称慈州博士的人大笑:“你现在已是新死鬼啦!幽冥地府捉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升官了?”
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鬼使设计的圈套。
鬼使把郜澄带过奈河桥,来到地府。郜澄大呼冤枉,奔走到一个叫“中丞理冤屈院”的地方诉冤。中丞叫手下去查生死簿,手下站在中丞身后,向郜澄示意索要钱财,“举一手,求五百千”。郜澄“遥许之”,用眼神答应了他。
那鬼查完生死簿,对中丞说:“此人被抓错了!阳寿还未到期啊。”
中丞点点头,叫那鬼带郜澄去“通判府”,进行放人的最后一道程序。办完手续,那鬼带郜澄出来,被把门的鬼差拦住,再次勒索。那鬼怒道:“郜澄是中丞的亲属,你等小鬼安敢索要钱物?”
故事中的郜澄中了真正的“鬼计”。还好,“鬼计”来自素不相识者。不过,身边已做新死鬼的朋友害自己的事也不是没有,太原人董观就遇到过。
董观擅长阴阳占卜之术,在宪宗元和年间跟朋友僧人灵习一起到南方旅行。
这次漫游时间很长,灵习在路上去世了,董观一个人返还山西。敬宗宝历年间,董观再次出游,来到晋地泥阳龙兴寺。这座寺院在唐时非常宏伟,藏经千卷,深深吸引了董观,于是董观驻于寺中。
寺院东堂下的北屋空着,但上着锁。董观想住在这里。
寺僧解释说,此屋百年来一直没人敢住,因为住的人或病或死,可谓凶室。
董观认为自己懂些方术,年富力强,力争而住。
过了几天,并无凶险之事发生。董观就放下心来。但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还是出事了。
董观刚躺下,就听到有动静,十多个有着西域胡人面孔的家伙带着乐器、酒食出现在屋子里,列坐夜宴,旁若无人。连续几个晚上都是这样。董观开始有些担心,但并没告知寺僧。
这一天,董观读完经文,天色已暗,疲倦的他早早躺下。还没睡熟,恍惚中,就感觉有一人站在床前。董观慢慢睁开眼,觉得此人很面熟。仔细一看,正是已死去的好友灵习。
董观大惊:“你怎么来了?”
灵习诡秘一笑:“因为老兄阳寿将尽,我来相候啊。”随即伸手把董观拉起来。
出门时,董观下意识地一回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董观知道魂魄已被鬼所摄,于是叹息:“我家离这儿很远,如果死在这里,谁为我下葬?”
“此言差矣!”灵习说,“有什么可使你如此忧虑?我听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精魄在,有精魄在,所以四肢能活动,耳目善视听。精魄一旦离身,四肢耳目也就不灵了,即被称为‘死’。既然你的精魄已跟我走了,床上那六尺之躯还有什么可牵挂的?”
他们聊着阴阳两界的事,出城而去了。
夜里关卡甚严,但兵士似乎看不到他们。出了泥阳,一路向西,不知走了多远,董观发现:“其地多草,茸密红碧,如毳毯状。行十余里,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董观便问灵习,灵习回答说:“这便是俗世中所说的奈河了。它的源头便是地府了。”董观看看那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又见岸上有冠带袴襦凡数百……”董观打了个寒战,似乎闻到腥气,低头细视其水,颜色鲜红。惊恐间,他看到岸边堆着很多衣服。灵习介绍说,那都是死者的衣服。
董观望见奈河西,草树间有二城楼,相距一里多地,屋舍相连。
灵习说:“我们一起去那儿,你托生到南城徐家,为次子;我托生到北城侯家,为长子。十年后,我们当相见。”
董观说:“我听说人死后,为冥官所捕,查看该人档案,追其一生之罪,假如没有大过,才可再次托生人间。我现在刚死,就能托生?”
灵习说:“不是那样。阴阳无异,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锁链会来到自己身上吗?假如事情不办妥了,我会带你来这里吗?一个道理,还是相信我吧!”说罢,灵习牵起董观的手,欲一起渡河。
刚要下水,水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