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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芜名等人回到他们的落脚之处,这是无极门在江南的据点,只是巡抚生怕他们暗自把解银鹰偷偷送走,于是在宅邸四周布下重兵,戒备森严,所有的人出入都要经过层层盘查。
「这种一口咬定银鹰就是犯人的作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只要有人顶罪就行了吗?真的爱儿子,就该努力找出真正的凶手,不是吗?」好不容易通过了盘查,阿金进入屋子后,频频抱怨道。
银雪起身迎上前问道:「如何?有没有什么进展?」
芜名摸了一下她憔悴的小脸说:「你一定没吃没喝地在照顾他吧?瞧你这疲累的模样。」
「这算什么?更痛苦的人是银鹰。他不住地呻吟着,我想是高烧令他神智不清吧!以前他从不喊疼的,这回实在太过分了,我帮他擦身子时,他身上几乎无处不是伤痕。」银雪心疼地揪着小脸说。「那个黑白不分的巡抚,实在太可恶了。」
「我去看看他。」芜名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和银鹰吃醋的时候。
床上的人,正如银雪所说的,从干涩发红的口中,不住地发出呓语般的呻吟,无法安稳入睡中。他伸手摸摸银鹰的额头,热烫的温度只有升高,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看来,他目前也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吧?今天恐怕是一无所获了。
「我再开帖退热的药,看看会不会有效一点。」芜名叹息地起身。「银雪,你去休息一下,让我来照料他吧!」
「不,我哪有心思休息,我要陪着他。」
「要是连你也倒下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倒下。」
「胡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
眼看两人又要为此起争执,阿金介入他们之中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去休息,由我来照料。芜名,将银雪带离房间,确定她休息过、吃过饭后,才能让她重新回到这屋子,知道吗?」
强行推他们离开后,阿金甚至将门关上,落了闩,好让银雪死心。
银雪闷不吭声地走在回廊,跟在她身后的芜名一望即知她绷紧的小脸,写满了对自己的怒气。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心只会渐行渐远,分得更开而已。
他得好好跟她谈一谈。芜名也不管银雪的惊呼,索性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不见人影的花园小径上走去。
「放手,云芜名!你给我放手。」银雪挣扎着,拍打着他的手臂。
「你打啊,继续打没关系,把你心中的怒气、悲伤,全都发泄出来,与其压抑在心里,不如直接把它发散出来,我看了也愉快些。」
「你懂什么!你又懂我什么!」
照他所说的,再也控制不住的愤怒与悲伤一口气爆发出来。银雪打从看到弟弟伤成那样之后,感受到震惊与后悔、歉疚与悲伤,不单是对自己、对芜名,当然也对那些伤害银鹰的人感到愤怒,一切的一切,再也无可遏抑地发泄出来。
她扑向芜名的怀中,不断地以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雨点般的拳头纷纷落在他身上,泪水窜出,低哑地嘶喊着。
「为何、为何他非得遭受这种折磨不可?!为何我没有早一步去阻止?为何、为何你要阻止我……呜呜……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我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你就连这样也不许吗?你太坏了、你好坏心!」
他也不阻止她,就任由她不住地捶打,心痛地看着她饱受折磨的小脸,皱成一团哭泣着,等到她挥拳的力道变小了,他才将她重新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说:「我懂、我都懂,所以你想哭就哭吧!想要怒吼就朝我吼吧!我都会在这里,在你身边。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你才会不知所措,没关系,我都明白。」
温柔可靠的臂膀环着自己的触感,渐渐融化了银雪心中的愤怒,慢慢地,泣声和缓下来,转为一声声啜泣。
「芜名……芜名,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我还能为他做什么?我好恨、好怨,他们真的好过分……可以的话,我真愿替他受罪。」
「别说这种话,我会心疼的。」他以下巴磨蹭着她的发,收紧了双臂。「我知道银鹰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可是请你也不要忘了我,你还有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只要能让你开心,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你……」银雪听出他口中的妒意,止住泪的莹眸,大大地睁开。
芜名苦笑着,坦承直言道:「和你相遇之后,我发现自己心胸越来越狭窄了,竟会跟自己的小舅子吃起醋来。我很不成熟吧?原谅我,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幼稚。」
「银鹰他可是受了重伤啊!在这种时候,难道你要我对他漠不关心?那我还算人吗?还算是他姊姊吗?」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只是……我管不住啊……」芜名低诉的口吻带着无奈。「暂时我不会跟银鹰争风吃醋的,可等到他平安无事之后,你得记住,你是我的,我不许你为了银鹰而跟我闹分手什么的。这件事只是个意外,绝非因为咱们在一起而导致。这一点,我要先跟你说明白。」
银雪心想:他察觉了,他知道她愧疚地想着,如果有她一直守在银鹰身边,那么银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你们共同诞生于同一个家庭,分享同样的血缘,已经有够多的联系了。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银鹰不放,他未来也会像你我一样,寻找到他的幸福,会有人成为他避风的港湾。那时,你身边又有谁呢?」芜名轻咬着她的耳根说。「好好地捉住我,银雪,不要放走我,否则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她臊红了脸,这是以前的夫君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莫非失去记忆也多少会改变一个人的人格?但银雪不能说他的改变是不好的……她又何尝没有改变?在寻找他的这一年多以来,她不仅变得敢抛头露面地站在众人前面唱戏,也不再为自己与银鹰的不同感到那么羡慕与自卑,甚至也不觉得这张徒增她困扰、总是引来不必要麻烦的脸像以前那么讨厌了。
过去的她,总是讨厌自己的长相。
一来是因为它和银鹰那么类似,反而突显了两人内在不同的对比,就像是同样的花瓶放在屋内,谁都喜欢那一只里面装满璀璨、光明的花儿,而非暗沉、不起眼的绿枝吧?要是她和银鹰不生得如此相像,相信也没人会拿他们姊弟作比较了。
二来则是她从小到大,不知为这张脸吃过多少苦头。女孩子总讨厌她,从小家里的小丫鬟、佣人的孩子,没一个愿意和她接近的,而她胆小又不敢和人接近的个性,却被那些小女孩说成是自以为漂亮,爱摆小姐架子。男孩子呢,要不就喜欢戏弄她、欺负她,她也不像银鹰会马上打回去,往往都是吓得小脸发白,躲回家中偷哭。
美丽是什么?在她还不太明白的年纪,就已经晓得,它只是个麻烦的东西。
可是……也有人能注意到她容貌里所存在的真我,并且接纳她、疼惜她,为着这样的相识、相知之情,银雪感谢起上天所赐与的容貌,她爱惜这个被芜名所珍爱的脸蛋、身子,一如她珍爱他的。
想着、想着,银雪想通了芜名一直骂她的——
不珍惜自己,就等于不珍惜他对自己的爱。
换成是她,明知芜名在做伤害自己的事,她也无法袖手旁观,一定也会拚命阻止的。
「对不起,我这两天一定让你操心不少。」她咬着唇,抬起乞求原谅的明眸说。「是我为银鹰的事气昏了头,失去判断力。你可以原谅我吗?」
芜名微微一笑,他很高兴自己与银雪好好地谈了,她是那般冰雪聪明,只要好好地沟通,他们就会了解到彼此吵的架有多么没有价值。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但他一松懈紧绷的精神,就不免想使坏。
「要是我说『不原谅』,你要怎么办呢?」
银雪困扰地眨眨眼,不知如何是好——
真是个不懂得撒娇的傻娘子,芜名掐掐她的小鼻子逗弄着说:「作出耍赖的表情,算不上光明的手段。」
耍……耍赖?她根本没有这念头啊!为何他要这么说?
「又来了,你这样子岂不是要引人犯罪?」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该有的表情?」她摸摸自己的脸,狐疑地看着他越笑越邪恶的脸。
「一种除了我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见的表情。」他说着,捧住了她的小脸,偷袭地香了一下。
「啊……」银雪小声抗议着,可是他还不满足,连续在她的粉唇上印了一下、两下、三下,最后更加大胆地以舌尖挑开了她的唇,钻入她的齿列间,吸吮起她甜蜜的津液。
「唔……嗯嗯……」火热的吻唤醒了她身子沉睡的记忆。
急忙赶到这里的一路上,银雪脑中想的全都是弟弟银鹰的事,根本无暇思及儿女之情,也冷落了芜名。现在这个睽违已久的吻,刺激了岑寂的感官,迅速地点燃她体内的焰火。
可是……不可以的……当银鹰还伤重地躺在床上……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这太……太不懂得分寸了。
银雪扭动着身子,企图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驱离,却不料两人密密接合的身躯在这样的扭动下,反而制造出反效果,芜名贴着她小腹上方的亢奋,正不容忽视地茁壮起来。
「不、不行的,芜名……」她被释放的湿红芳唇,不住地喘息着,摇着小脑袋直嚷。「现在不行……银鹰他……」
他的头颅凑在她散发香气的粉颈间,搂着她不舍放开,安抚着说:「再一下下就好,就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要想着我就够了。这几天没有你的温暖,我都以为自己会因饥渴而死呢!再容我放纵一会儿,我再把你还给他。」
他热情的需索令她招架不住,何况她也一样怀念这份温暖,于是她小声地说:「那就只能再一会儿喔,真的只能再一会儿喔。」
「银雪!」
获得许可的芜名,立刻再度占有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