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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林邪邪挑起了唇角:“你在命令他?”
亚勒平静看向路林:“不,那不是我能做的事。但人选在公布之前,他无权知道。”
路林没去看文件,只是冷冷盯着亚勒,眸子还是冰凉的银色。她一字一顿地问:“你确定你清楚你自己上报的这份名单?!”
因为她没喝止冬明,冬明这才敢动作,但依旧不敢看两人。他们的制服不会发出悉索声,所以冬明悄无声息着装完毕,而后贴着阴影倒退、迅速溜向舱门,比一只在水面上滑行的水蜘蛛更轻巧。
他干这些的时候,亚勒直视路林:“我清楚。”顿了片刻,又压低嗓音强调了一遍:“很清楚!”
舱门检测到有通行权限的人接近,自动滑开。门才开了一道缝,冬明一闪就不见了。舱门截然停止、又重新滑回去合上。
……
雨已经小了,冬明蹿下舷梯,站着淋了一会儿雨,略抹了把脸,走向安控室。
安全控制室是在简易搭建、可重复拆卸的屋子里。苏可倚在门口,远远看到冬明过来,对另两个值班的夜空蓝一挥手,大方宣布:“夜宵时间?我请客!帮我带这儿的那个……唔,蜜汁烤肉回来。”
那两个夜空蓝讶然对视一眼,旋即欢呼一声谢过苏可蹿了出去。他们看到了冬明,一个冲他点点头、一个冲他摆摆手,脚下没停。
冬明走到门口,苏可满怀同情道:“可怜的小家伙。”这令冬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联络仪重新遮住了他的眉眼,但那种压迫感还是冒了出来。
苏可没后退,但微有尴尬,她连连清了几下嗓子、随即往脚前几米远处一指、忙忙为自己辩白:“嘿,别误会,我是说它!阁下的私人舰艇我们又没监控!”
那是只一林蛙。屋子搭起时支柱钻入地面、翻起了一些新土块,它就趴在土块下,欢快地鼓动着肚皮,“咕呱!咕呱!”地叫着很明显,它很高兴、它一点也不可怜!
冬明看了那只林蛙一眼,登上门口的台阶,擦过苏可身边,进去完成手续。
他操作的时候,苏可对他道:“陪我聊一会儿?值夜班真无聊。”
冬明一摇头,转身出来,又擦过苏可身边,走下台阶。
苏可苦恼地用食指搔了搔脸,而后冲冬明的背影叫道:“喂,明天早上记得过来,帮我个小忙?”
冬明止步、点了一下头,而后继续往前走,渐渐消失在夜雨里。
苏可轻轻一耸肩:“答应了?那就行了。”她看看天空,咕哝:“还在下,还没晴。唉!我怎么会欠下那么多次,还也还不完……”说着对自己摇摇头,蹲下来伸手从台阶下拔了一株草,连草带泥一甩,砸在林蛙面前:“去!就你开心!”
林蛙受惊,白白的胖肚皮一缩、绿花花的大后腿一蹬,“叭嗒、叭嗒”地跳走了。
※※※
为了保密,重要信息一般用密匙记录,由专人送达,通常不会通过星网。当然消息公布后,会在星网上出来。
而为了表示庄重,又或者,为了制造历史纪念品……即使琪雅这样即将晋升三级的文明,正式任命,也会有一份手书文卷。
文卷材质,视文化而定,在琪雅广阔的星域内并不统一一致:有纸的皮的布的,甚至也有木刻石刻的。
统一一致的,是格式那上面一向只空着被任命者的姓名、任命者的签名两处。
……
小型舰内,路林亲手卷起虫皮文书。
文书用沙虫的皮制作。沙虫是米泰星上的一种中等体型的猛兽,或者说猛虫。它们擅于在沙漠里神出鬼没、隐匿伏击,并且一向群出群没、精通合作。所以,如果一个星舰战队在星海里,能像沙虫在沙海里那样,那就是胜利的保证、那就是莫大的荣耀!
因此,他们米泰军区长久以来,一直用这种本行星特产的虫皮来制作任命文书。
文书还带着清晰的纹路,光滑而柔软。路林仔仔细细地在卷起它干这个活儿当然要仔细!这是她直属部下的任命:对被任命者,很重要;对她而言,也很重要!
性命攸关地重要!
亚勒已经把密匙装进了保险盒里。这个是回复军区用的。太空战发生时,一次齐射,有一小部分舰艇晚个几秒,足以造成生死胜败之别。所以真正领兵打仗的旗舰长官,不会允许自己的舰队里有第二个声音,那是自杀。因此,军区制衡靠各个舰队之间,而不是插手舰队内务;故而这类任命,一向发空白文书。
亚勒按着保险盒,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路林卷文书:看着路林绑上皮环链、扣好,那环链原来是沙虫的一串软足;也看着路林亲了一下文卷、小心把它放进专用的文件盒里,最后锁定权限。
而后路林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慢慢往后、慢慢靠到椅子里。此时,她眼睛的颜色已经恢复了钴蓝色。
亚勒轻声询问:“喝一杯?”
路林点点头。
……
拿饮料的是亚勒。他充分运用了自己的职权,选了红酒。
红酒对十四级体术的亚勒而言,就是闻着醇香、尝起来有味道、并且有少许热量的水。但对八级体术的路林而言,还是有点效果的。酒精的效果酒精总是让人麻痹与放松。
亚勒直接徒手拔开瓶塞、倒酒,一杯递给路林,一杯给自己,而后他朝路林随意一举杯。
他倒得有点多,远超品尝红酒最合适的三分之一杯,事实上大约三分之二杯。但路林没在意;懒懒回了个致意,而后一点一点呷酒。很快,她放松了下来。不过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可能因为酒精,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完成一件重要的事,又或者单纯因为……夜深了,她困了。
亚勒喝法不一样。他来了一口,杯子里就只剩一小半了。他含着酒咽了一半、又咽下另外一半,而后他开口了,轻声道:“何必这样……那还是个孩子。”
路林已经把酒喝了大半,此时杯中浅多了,所以她晃晃酒杯,让酒液高高挂起在透明的杯壁上,一边观赏,一边闻了闻,闻言混不在意道:“不是已经结了么。你在抱不平?”
亚勒一摇头。他一仰头把剩下一小半也干掉了,而后他随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搁,往前一点、在路林膝旁蹲跪下来、左手按到了路林的膝上:“你知道的,我会陪你走下去,一直到不能为止。”
他矮身时与路林挨得很近,两人身体就已经接触了。不过那时、之后他手按上路林腿时,路林都没抗议、没紧张,只是略看了他一眼,继续玩酒。但亚勒开口说完这话,路林却蓦然顿住了。
两人均没有动。一片静默里,酒杯失去了动力,红酒旋转得慢了、从杯壁上落回了杯底。
片刻后,路林把杯子举到亚勒头上、倾倒了它、让红酒慢慢流出杯口,同时一字一字道:“在我这儿,你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亚勒没躲,他依旧看着路林的眼睛。
路林也没躲,她直视亚勒,直到她放下空杯、起身走出舰艇。
※※※
舰外,雨已经停了,湿漉漉的丛林静谧,水珠滑落树梢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别有一番韵味。
舰内,鲜红的酒液沿着亚勒的面颊往下,亚勒良久没动,一股钝痛攥紧了心脏,而另一股尖锐的跳疼袭上了脊背。他几不可察地一颤、慢慢阖上眼睛。一开始总是最难熬,等一会儿就会习惯,那时候就好一点了。
十几秒后,亚勒擦了一下脸上的红酒。刚才,这些液体浇下来时,路林的眼睛没有改变颜色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可怕!要知道,愤怒下做出的决定,往往可以随着愤怒的平息而被改变;然而平静中吐出的话语,却总是会被贯穿始终。
尤其是,说这话的还是一个浴血万千的军人。
亚勒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来。他疼得伸不直背,但他还是站起来了。而后他从下巴上抹了一点鲜红的液体尝了尝,竟然笑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
……
姜灵抹了一点鲜红的液体尝了尝,微微一笑,悄无声息这是老虎哎,算得上猛兽吧?它的心头血当然要尝一尝,伊古拉风俗……还有,真是令人惊叹啊!这么大的西伯利亚虎,她现在居然也能拉着前爪、把它半翻过身来!
当然,在此之前姜灵用手机拍照留念。唔……这个算是地球风俗吧?
给老虎剖腹的那一刀过去得太快,血洒在地上,但没洒上姜灵。不过此刻,姜灵的手指染红了。她在枯叶上擦干净手与小刀,又拨开落叶层,抓起一把泥土搓搓,又换了一把干松针搓搓。
细碎的泥屑带着湿润的土腥气,而松针则带着干燥的清香。干湿交替几次,很快就洗掉了血腥味。姜灵搓洗完,把手指与刀挨个送到鼻尖嗅了嗅,感到满意。于是姜灵将刀扣回手腕上,起身过去拨散火堆,扑灭火苗,接着用泥土盖上去、踩实,以保证木炭熄灭,免得引起森林大火。
做完这些花了两分钟不到。接着姜灵检查了指南针、打火机、手机,确定它们没有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中掉落丢失,这才按地问路、选了个逆风的方向,迅速离开。
第73章 血要用血来洗
姜灵又一次点火生烟。这回她学乖了,爬到了一棵大松树上干这个,用防护头盔当火盆。树上安全嘛。就算来一头黑熊棕熊,上树也要好半天。有枪在手……
还怕打不死它?!
就是上树费事了一点。姜灵脱了外套包了一大包干树叶,用伞带扎了一捆落枝柴禾,把它们打包背在身上,吭哧吭哧爬上树。她里面是羊毛衫,胸口有防护背心挡着还好,手臂那儿挂了不知多少次树皮!幸亏她爬树水平有进步。
而好好一件衣服,彻底毛了、名副其实了!千把块人民币呢……对此有一点,姜灵毫无疑问:那就是绝不能